長安,秦王府。
李世民的神色堅毅,坐在榻上,長孫無忌,杜如晦和房玄齡個個面色凝重,看著李世民,卻又是說不出話。
久久,還是李世民微微笑,說道:“你們是在怪我今天在朝堂之上主動請兵出戰嗎?”
長孫無忌長嘆聲:“秦王殿下,我們在隴右的時候就再勸您,不要主動地招惹是非。陛下既然親口說了賊人勢大,不可與之相爭,要收回并州和關東的所有部隊,保關中隴右的河西之地,而太子也已經附議了,您為什么非要主動提出愿率三萬精兵出戰呢?”
李世民淡淡地說道:“因為大唐已經到了非常危急的時候,劉武周奪取并州,竇建德也趁機開始在關東進攻,我大唐這兩年來好不容易打下的河東,山東根本,有毀于旦的風險,若是這時候縮回關中,那關東之人定對大唐會失望,繼而是輕視,我們再想東出,難度會大過現在的十倍,為國事而分擔責任,是我作為親王,作為陛下的兒子必須要承擔的責任。”
房玄齡的眉頭皺:“可是秦王這樣公然地違背陛下和太子的意思,對你可沒有什么好處啊,且不說劉武周現在勢頭強勁,太原的齊王元吉,竟然被嚇得直接帶精兵逃跑,把守城的司馬劉德威,劉世讓等人,連同太原的萬余軍隊,重新陷到了敵人手中,就是那夏縣城的土豪呂崇茂,還有蒲坂的王行本,現在都遣使與劉武周,宋金剛相連,互相呼應。”
“并州的局勢,看起來已經崩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即使以秦王的英明神武,只怕也難力挽狂瀾,您在這時候接下這個任務,實在是危險啊。”
李世民微微笑:“玄齡,你怕我打不過宋金剛和劉武周嗎?”
房玄齡咬了咬牙:“這次比淺水原之戰還要兇險,上次陛下再怎么說可以盡關中之兵交給秦王統領,加上戰士們有報仇雪恨的沖動,能爆出巨大的戰斗力。可是這回不樣,我軍新敗,士氣沮喪,關中軍馬連續征戰,已經極為疲勞,五萬步騎還要留在隴右河西帶鎮守安撫西秦故地,這回咱們幾乎是孤身前來的,只怕陛下也抽不出多少兵馬給大王啊。”
李世民咬了咬牙:“我算過,父皇如果盡關中兵馬給我,應該是能抽出五到六萬軍隊的。”
杜如晦嘆了口氣:“可是陛下也要帶幾萬軍隊去潼關那里,來是攻打蒲坂的王行本,另方面也要震懾和防備中原的王世充,給秦王殿下的兵力,大概也就是您今天所要求的三萬左右。”
李世民點了點頭:“三萬足以破賊了,再說,有永安郡王李孝基,統領正在圍攻蒲坂的獨孤懷恩,唐儉,于筠的三支軍隊,加起來也有萬余人馬,可以在晉南為我軍的策應。”
長孫無忌搖了搖頭:“李孝基的兵少將弱,又無城池可以依托,絕不是宋金剛的對手,現在宋金剛已經兵出霍州峽谷,直撲峽谷南端的澮州而來,如果李孝基在這里擋不住宋金剛,那只怕大勢去矣!”
李世民搖了搖頭,眼中冷芒閃:“我怕的就是宋金剛不南下,如果他只在北邊的晉北平原,晉陽谷地帶鞏固,那我還真的找不到辦法治他了,但如果他胃口太大,想要口吞掉整個并州,兵出鼠雀谷的話,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杜如晦的雙眼亮:“秦王,你的意思是?”
李世民站起身,走到面前的輿圖上,伸手指黃河邊的處渡口:“就在這里,龍門渡口,柏壁,我軍全軍渡河,扎營于此,卡住劉武周和宋金剛的腰眼與糧道,只要守住這里,并州的局勢,定會向我軍的方向展的!”
東都,太尉府,軍機殿。
王世充動不動地看著面前的輿圖,幾個參軍,長史們不停地把個個代表了軍隊數量的泥馬木人們放在地圖上,改變著最新的戰場態勢,當王世充的目光看到關中那里集結的五六個木人時,他的眼中碧芒閃閃,陷入了沉思之中。
費青奴哈哈笑:“這李唐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嘛,劉武周這回南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席卷了整個并州,李仲文和姜寶誼的萬大軍全軍覆沒,裴寂又在度索原送掉三萬精兵,最可笑的是那李元吉居然不戰而逃,把太原城拱手相送。現在宋金剛的前鋒已經兵出鼠雀谷,直指澮州,只怕李孝基等人,也不是他的對手啦。”
個傳令兵匆匆地跑了進來,把份塘報交到了站在門口的來整手中,來整看著手中的軍報,臉色變,抬頭道:“太尉,最新軍報,宋金剛的前部先鋒尉遲敬德,尋相所部,繞過了澮州,直接撲向了夏縣。”
王世充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點了點頭:“宋金剛不愧是兵法大師,這招太妙了,李孝基正帶著萬余人馬圍攻夏縣的呂崇茂,這個時候派騎兵奔襲夏縣,可以跟呂崇茂里應外合,舉破敵。李孝基庸才個,圍攻夏縣十幾天都不能攻破,白白給了敵軍可乘之機,必敗無疑。”
來整點了點頭:“是的,太尉所言極是,軍報上說,李孝基全軍覆沒,自他以下,獨孤懷恩,唐儉,于筠全部被漢軍(劉武周前陣打下太原之后,在汾陽宮即皇帝位,國號為漢)俘虜。”
沈光長長地嘆了口氣:“太尉真乃神人也,遠隔萬里,居然這樣清楚當地的戰局。如此來,唐軍在晉南帶的機動兵力也損失殆盡了,我看,這并州他們是守不住啦。”
王世充的目光落到了蒲坂帶的三個木人,匹泥馬上,說道:“李淵親自帶著四萬步騎,在潼關蒲坂帶,就是想作機動兵力的,我們不能讓李淵加入戰場,來將軍,你即刻出,帶兩萬精兵,直撲陜州,弘農帶,作出威脅潼關,兵進關中的態勢,我這里三天之后當率大軍相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