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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一十五章 勸降秦叔寶(二)

  秦瓊的眼中瞳孔勐地一收縮,厲聲道:“不是的,魏王對我們都很好,并不比三郎他們差,單雄信,你不要挑撥離間,我們不會相信你的!”

  單雄信冷冷地說道:“我要挑撥離間?叔寶啊,你自己想想,就好比這次,每次拼命的時候,都是你要上前搏殺,而王伯當守著李密,隨時要撤離。軍政要事的時候,李密都是跟王伯當,柴孝和,房彥藻和賈閏甫這幾個親信先商量,定下計劃和方案后再裝模作樣地弄些軍議,其實他早就心里決定了,不過是走個形勢而已,你不知道嗎?”

  牛進達的頭上開始冒汗,他喃喃地說道:“好像,好像還真是這樣。”

  單雄信冷笑道:“你們以為自己混得不錯是因為李密對裴仁基是有幾分禮遇的,而你們這些投降的官軍,整體作為前張須陀的部下加入,不得拆分,所以就成了瓦崗軍的精銳主力,李密要用你們,又要防你們尾大不掉。所以每次作戰,都會讓你們內馬軍去執行最困難的任務,打著打著,你們的老兵就死得差不多了,而他不停地用新來的人馬補充,看似對你們好,實際上你們最后就是有兵無將,即使有了反意,也不可能有人跟著你們了。”

  秦瓊的嘴唇在微微地發抖著,他突然高聲叫道:“不對,你說的不對,賈閏甫也是和我們一起投奔過來的,為什么他就成了魏王的親信?你這是自相矛盾!”

  王世充冷笑道:“因為賈閏甫是賈務本這個關隴世家的兒子,秦將軍,你難道到現在還不知道,李密真正看的起的,只有世家子弟,公卿貴族,而絕不是你們這些出身平民或者是寒人的小地主嗎?”

  秦瓊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灰敗,身子微微地晃了晃,一陣急火攻心,喉頭突然變得一甜,幾乎要吐出一口鮮血。

  王世充嘆了口氣:“可惜你秦將軍,為李密沖鋒陷陣,出生入死,他最后看你也不過是一個鷹犬爪牙而已,最后的時刻,扔下你抵擋追兵,自己卻跑了。難道這就是一個主帥應該做的事嗎?危難之時見人心,你秦叔寶的地位和賞賜是自己一刀一槍掙來的,不是他李密的恩惠,以前在張須陀手下時也是一樣。我大隋自有軍功制度在,你就是到了我這里,也一樣是有功則賞,有過必罰。”

  說到這里,王世充笑著看向了費青奴:“青奴,你說是不是?”

  費青奴哈哈一笑,說道:“姓秦的,你還記得上次黑石月城之戰吧,俺老費一路追殺李密,結果信了他的鬼話放他跑了,回頭大帥打了我一百軍棍,以作懲罰,卻是又給了俺三百段絹帛,作為戰勝的獎賞,然后把這三百段絹帛全壓在俺身上,壓了一天,秦叔寶,這就叫賞罰分明,俺老費挨了打,認了罰,但心底里感激王大帥!”

  秦瓊長嘆一聲:“我也知道王公對部下很好,當年你對還是無名小卒的秦某,就肯以寶馬相贈,這么多年我一直記著你的恩情。但就算你說的這些都對,難道你和魏王有什么不同嗎?你不同樣是看中了我的本事,這才想要拉我為你所用?要不然,你為什么不去對一個小兵這樣好呢?”

  王世充微微一笑:“這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如果你沒有這一身武藝,我確實不會無緣無故地對你好。但現在李密已敗,你落到了我的手上,也有了你所說的重新為朝廷效力的機會,為什么就不愿意歸順于我呢?你秦瓊和牛進達又不是沒從官軍叛到瓦崗過,這回撥亂反正,應該沒什么不可接受的吧。”

  秦瓊沉聲道:“王公,在瓦崗的時候,我們看清楚了朝廷的真面目,這點我剛才就說過,他的人心已經盡失,不可能再得到天下,至少我是不愿意為之效命。”

  王世充冷笑道:“李密的真面目不就是開倉放糧嗎?他拿著朝廷的米糧去做人情,施恩于民眾,難道這就是好人了?他的米可不是白吃的,吃了他的糧,就得當他的兵,不然他的這百萬大軍從何而來?”

  牛進達搶道:“不,魏王沒有強迫民眾從軍,全是自愿的。”

  王世充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自愿?有誰愿自愿上戰場去冒生命危險呢?這些民眾就因為李密到處攻州掠縣,搶奪官倉,然后打仗打得田地荒蕪,只能背井離鄉,然后吃了上頓沒下頓,想要自己和家人能活下去,只有一直在李密的手下當兵,你當這是李密有多仁義,多得人心嗎?上回楊玄感作亂時也是這樣到處放糧,一下子就唿啦啦幾十萬人,可是一旦兵敗,這些人全都作鳥獸散,難道是楊玄感不如李密講仁義嗎?”

  秦瓊的雙目炯炯,喃喃地說道:“不行,我們不能一降再降,這樣,這樣我不就成了呂布這樣的著名叛將了嗎?”

  王世充冷笑道:“你這是降于賊營后,有機會回歸朝廷,怎么成呂布了呢?要按你這說法,關羽也曾經降了曹操,后來還是回歸劉備手下,難道也是一降再降,不是好漢了?”

  秦瓊長嘆一聲,咬了咬牙,沉聲道:“好吧,王公,話說到這份上,我也沒什么可隱瞞的了,我們跟官軍打了這么多年,仇深似海,就是跟這里的各位將軍們,也多有仇怨,要是我們這回降了,以后在你這里也不可能得到公正對待的,與其處處受氣窩囊,不如現在就一刀來個痛快,還能保全個名節!”

  王世充笑著看向了站在兩邊的來整,費青奴和沈光等人,說道:“秦瓊說怕你們找他報仇,你們說,會這樣嗎?”

  費青奴哈哈一笑:“我老費自己這回的部下都有不少是前一陣河陽之戰時俘獲的瓦崗騎士,手里也有些有咱兄弟們的血,現在還不是照樣是兄弟了?兩軍交戰,各為其主,生死無算。要是連這個仇都記,那恐怕打到最后,就只剩下俺老費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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