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廢墟,依舊能看出它曾經的輝煌,它龐大得像一個碩大無比的巨城。
呂辰看著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年代的墻壁石柱,上面有一些古老的圖案,散發著滄桑的氣息。
“那些是什么東西?”二蛋指著一個巨大無比的廣場中央問道。
在那相比周圍巨柱和殘巖的廣場上,就顯得空蕩蕩的了,在廣場中一個巨大的石臺周圍,橫豎擱放著一些小的石墩,說它小是相對于中間那個高臺而言的,其實這數百個石墩每一個至少都有數十米大小。
小郎中摸了摸腦袋:“怎么有些像用來坐的東西?就是這么大一個個的,給誰坐?”
遠處女子抿嘴笑了一下。
呂辰一愣,如果將這放小幾倍,的確像是用來坐的石墩,現在只是比普通石墩大了很多倍,呂辰轉頭看了一眼女子,她似乎知道什么。
女子也不隱瞞,說道:“這里應該是上古一位大能的道場,這些石墩應該是為聽道之人準備的。”
小郎中有些咂舌,“這么大的坐墊,他們的屁股得有多大?”
女子臉上一紅,這人說話真粗俗而且無知:“大能講道不是什么人都能聽的,在上古聽道也是一門學問,他們會顯現法身甚至動用神通,讓自己跟大能所講之道形成同步波動,這樣有助于理解大能引來的道韻,而且來聽大能講道的未必就只有人類,這么個十幾米的石墩其實還算小的,我就知道有些道場的坐墊一個就有幾千丈。”
幾…幾千丈?小郎中吞了口口水,那講道的道場得多大才能容得下這些石墩,想一想那場面,那大能的聲音得有多洪亮才能讓幾千丈一個的石墩上的人聽得清楚。
上古大能的確讓人仰望,就算是沒了修為的云霄娘娘的一點真靈講道都能引來天地道韻助人悟道。
女子的眉頭有些皺,這里為什么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她們一族雖然能隨時隨地降凡,但她出生到現在都生活在她們一族開辟的空間之中,很少來得世間,對這座廢墟她也是第一次來,他有些討厭這里。
除了呂辰他們一隊人,其實還有很多其他來此探索的人,在看向呂辰他們后就沒了興趣,除了一個像村婦一樣的婦人其他全是少年,來這處上古遺跡碰運氣的人很多,但沒有一點實力,連碰運氣的機會都沒有。
呂辰他們繼續前進,陰無妄在前面帶路:“這里除了上面的這些殘破石殿外,地下也十分巨大,像是一個地下宮殿群。”
周圍有些石雕,張牙舞爪的十分駭人,只是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少了一份威嚴。
呂辰站在兩個巨大的石雕前,雕像十分的兇神惡煞,對前方怒目而視,其實為了表現先祖的兇猛,雕像都是這種兇狠的表情,倒是看不出真正的是誰,就比如呂家寨祠堂呂家先祖呂岳的雕塑,青臉藍腚的,看上去極為可怕,但就算是呂岳重生都未必能認得出那雕塑就是他自己。
二蛋和小郎中有些閑散,如同參觀風景一樣,到處亂瞅,他們也沒想過自己能找到什么好東西,只是進了這樣的上古遺跡總會有那么一點探索的。
春秋和拓跋索就老實很多,規矩的站在呂辰一旁。
呂辰取出了圖紙,抬頭看向雕像。
“是這里嗎?”春秋抬了抬背后黑布籠罩的棺材問道。
呂辰點點頭:“應該就是這里,這兩個石像中間就是入口。”
只是眼睛看去,兩個兇惡巨大的石像中間的位置空空如野,如何進入。
后面的女子皺了皺眉,在兩個石像周圍打量,這里的陰氣似乎特別重,但是為什么?憑肉眼都能看出這里荒廢了無數時代,就算有什么特殊的陰氣也早該被天空的金烏驅散了。
二蛋和小郎中也走到了兩個石像中間,突然身體一顫。
“好,好冷…”
“沒起風啊,怎么像有什么冰冷的東西吹進骨子里面去了…”
呂辰無語,怎么說他們也是修者,普通的風怎么可能讓他們冷得發顫,這里的確十分古怪,無形的冰冷陰風,以及他眼睛中別人無法察覺的股股黑色陰氣,只是云霄娘娘只給了他地圖,說明陰曹地府的這個入口,但并沒有說明如何進去,難道是娘娘根本就沒考慮過無法進去的可能?還是這事對她來說太過輕易,所以忘記了告訴他們進入的方法?
“咚咚咚…”這時一陣敲擊身傳來。
眾人看去,原來是一行和尚也來到了這里,正敲擊著手中的木魚。
呂辰一愣,為首的老和尚他居然認識,居然是那個在望蠻城外非要強行帶他去三途寺的老和尚,雖然后來老和尚放手讓自己等被春秋的師叔幫去了青蓮觀,這里的位置相比于廣闊的遺跡來說還是十分偏僻的,能在這相遇倒是有緣。
三途寺離這里的距離也不是很遠,他們在這里也不奇怪。
老和尚慈眉善目一臉祥和,身后四個中年大和尚卻有一點金剛怒目的感覺,著上半身,身上閃爍著油銅的黃色瑞光,力量感十足,在老和尚旁邊還有一個敲著木魚的小和尚,十分清秀,秀氣的臉上給人一種幼嫩的感覺。
老和尚等也是才發現呂辰他們,在幾人身上一打量,臉上卻是馬上就變了顏色,“阿彌陀佛,地藏慈悲,老和尚剛才一時迷糊,居然帶錯了路,我們回去。”
說完轉頭就走,四個大和尚一愣,這路沒錯啊,小和尚有趣的抬起了頭,看向呂辰他們又向轉身離開的老和尚瞟去。
這老和尚看來是認出他們了,沒想到自己蒙了面,又事隔這么多年,老和尚還是一眼就認出自己,看來他對自己的印象很深。
呂辰怎么可能放這老和尚離開,傳說三途寺的傳承就是來自陰曹地府的一位大能,現在正對陰曹地府見門而不得入,這些三途寺的人肯定比一般人更了解陰曹地府的事。
“善言大師,出爾反爾可不是出家人的本分,當初大師說我與佛有緣,要渡我入三途寺,但一個轉眼人就不見了,如今,我思索了一些年,終于對三途寺有了些興趣,今日親自送上了門,善言大師卻轉身就走。”呂辰出口道。
老和尚身體明顯一僵,臉色難看的停了下來,“還請施主慎言,施主慎言!”
呂辰一笑,“善言大師何必如此,當初說我與三途寺有緣的人可是大師你自己。”
聞言,老和尚臉色更加難看了,當初怎么就一時讓念頭沖了心神勒,居然認為能將他納入三途寺,他是天才,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可是,青蓮觀要他,青蓮觀把他抓去的結果是,正道之首的青蓮觀被迫封山了,到現在都還沒開山門,聽說青蓮觀周圍成天毒氣繚繞,儼然一片荒域,這些其實還不至于讓三途寺有所畏懼,但他可是無上昆侖要的人,無上昆侖啊!三途寺在它面前算個屁,遁世仙宮之首的昆侖,豈是世俗力量可以仰望的。
“善言大師,當初你說我到了三途寺必定掃榻以迎,現這里離三途寺也不遠,不如就帶我們去參觀參觀如何?說不得我們一有了興趣就留在三途寺了。”
老和尚覺得自己嘴巴有些發干,真是他日因今日果,這報應終于來了,如果讓無上昆侖的人得知三途寺與那一教的余孽有染,說不得就找一個由頭讓三途寺永遠消失了。
“施主何必拿著老和尚的一句話不放勒,施主與佛無緣,是老和尚以前老眼昏花看錯了。”善言老和尚哭笑道。
“是嗎?”呂辰不緊不慢的人說道,“可是我覺得自己與佛還是有些緣分的,不然怎么會在這剛好遇到善言大師。”
老和尚的臉已經像苦瓜一樣了,有緣也是孽緣啊,“施主經歷了一些事情想必對這世間也看得比較清楚了,又何必難為我們一個苦苦求生存的小廟。”
呂辰搖搖頭,八大宗之一的三途寺居然自稱是小廟,當真難得。
呂辰將臉一正,不在調侃老和尚,如果被昆侖的人知道自己與三途寺有來往,恐怕三途寺當真有麻煩,但這老和尚似乎對昆侖的懼怕比之一般人更甚,這是為什么?三途寺是佛道傳承,按理背后也不是沒有人的,忍不住問道:“老和尚在怕什么?如果昆侖為難你們,你們身后的遁世仙宮一樣的存在難道還不管你們?”
老和尚抬頭,認認真真地看向呂辰,臉上表情有些古怪:“施主居然不知道。”
呂辰一愣,自己應該知道什么嗎?
老和尚見呂辰表情,知道他不是故意羞辱,心中嘆了一口氣,道:“施主知道世上有遁世仙宮的存在,那可曾聽說過有什么遁世佛宮之類的說法?”
呂辰不解,這是什么意思?
“哎…”老和尚一嘆,“沒有聽說過,那是它根本就不存在,佛已經消失了。”
什么?佛已經消失了。
上古封神一戰,碧游宮滅教,闡教和西方佛教不是勝利了嗎?就算現在仙道佛道不降凡塵,但類似遁世仙宮一樣的佛門勢力應該還是存在的啊。
老和尚眼神有些飄渺:“具體的事情三途寺記錄的也很少,只知道人心不古,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過河拆橋的事情。”
過河拆橋?呂辰臉上表情古怪,昆侖與西方佛教聯手破了截教的大陣,致使碧游宮滅門,而如今,昆侖是遁世仙宮之首,連世間的皇朝都能顛覆,可謂天下第一勢力,而與它聯手的佛教卻不知所蹤了,當真是…
這里面的東西呂辰雖然不清楚,但紅花白藕青蓮的闡截人三教,堪稱三教本一家,最后昆侖都對截教下得了狠手,恐怕對付一個西方佛教連一點猶豫都不曾有吧。
不過西方教有兩位圣人在,恐怕要想徹底滅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比如一個沒有了支持的三途寺能存在到現在就是一個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