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帝!”
火光之下,趙云的影子倏然間拉長,旋即詭異地立起,化為了一個巨大的陰影,并向四處蔓延。陰影過處,火光盡滅,一片沉寂。陰影之外,狂放喧囂,交織如雷。
槍尖吞吐著莫名的幽光,在緩緩前伸時,其身形驟然突進,如同一個陀螺般卷起漫天的土塵,進而化為了尖錐般的鋒矢,毫無阻礙地洞穿了風火狂潮。
綿延數十丈的狂潮頓時爆碎開來,趙云自另一端穿出,就見那青年妖帥臉色驟然一白,“哇”地吐出一口心頭血。
趙云向來不喜廢話,在他的字典中,惟有殺敵與被殺,自也不會說上兩句貌似高明的話來顯耀實力,黑槍余勢不減,毫無花哨地洞穿了青年的胸膛,陰影方才緩緩退去。
就見青年身上斗然發出金黃的火焰,其傷處很快在火焰下復原。果然是 三足烏用來保命的神通還是有些噱頭,不過趙云的槍可沒有抽出來的意思,并且不斷的有幽光冒出,破壞著他的妖體。
“讓火鴉退去,否則死!”趙云冷冷斜睨著,正眼也不愿看他。
“你…你知道我是誰嗎…”青年忍痛怒吼道,“快抽走你的武器,你這賤狗!”
“想必這神通無法持久,再說一句廢話,我就讓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話音未落,趙云抬腳落腳,只聽著“咔咔咔”的脆響,青年的小腳骨一點一滴地化為齏粉,痛得他滿地打滾。
“放…放放開…火鴉退了,快放…”痛叫了好一陣,他終于有余力揮退火鴉,那些火鴉似乎無法違抗命令,便都消失在天際。
趙云方才放過了他的腳,臉上略有意外之色,他原本以為對方會反抗到底,都做好了踩碎他全身骨骼的準備,心下暗感可惜。
火鴉一退,大軍自然通行無阻。
三個時辰后,大軍一路順利來到 三足烏喚作古景旭,乃是洛江城城主古師梁的嫡親血脈,也是古山川的親侄子,原本古師梁心里有意要向我們投誠,不過卻被古山川給攪和了!”
蘇伏眉頭一皺:“這是怎么回事?”
“數日前,我們打下鹿山府之時,古景旭正好受了古師梁命令,去往梧桐城他叔父古山川處游說,勸古山川不要惦記五色神光修煉法門。”
趙云緩緩道:“古山川如何肯,便用了許多好處收買了古景旭,讓他在飛雷峽布下火鴉大陣,阻止我軍前進的同時,謊報死訊到洛江城。那小子信誓旦旦說,他爹聞知他死訊,勢必發兵飛雷峽。古山川與他都沒有想到,軍帥會連夜強渡飛雷峽,恐怕拖到天明,洛江城的大軍就攔在了谷外,我軍想突破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這古景旭腦袋被驢踢了?”龍吟瑤翻了個白眼道,“戰爭豈是兒戲,一個不小心就是兵敗身亡的下場,看來也是個不孝子啊!”
趙云微微冷笑道:“他根本就是以自我為中心,只管自己拿好處,哪管得古師梁為難。還不知天高地厚,以為仗著火鴉大陣就可以為所欲為,想把我們全殲在飛雷峽谷。”
“洛江城有多少兵力?如此說來,這個時辰豈不是到了百里開外?”武巖問出了眾人都關心的話。
“古景旭說有七萬,我看應該只有四萬左右,這還是他手下的氏族都愿意跟隨他的腳步來定。”趙云淡淡應道:“若古師梁中計,并且真如那小子所說如此在意他的生死,那么他們確實已到了百里外。”
“不如將古景旭還給他們,古師梁不是有意投誠么,即便他領兵來了,也不定就會攻打我們。”喜兒輕聲開口道。
趙云輕咳一聲,道:“方才拷問,下手有些重。”
眾人這才發現他身上沾了許多處血跡,心頭不由一寒,也不知“有些重”究竟是多重。
“怕什么,不是有青衣妹妹在么。”龍吟瑤笑嘻嘻地拉著青衣的手,自從青衣肯叫她姐姐后,她就一直黏著青衣不放,閑著無事總要“騷擾”一二。
青衣面無表情地點螓,她實在受不了當眾“親熱”,只能用“冷暴力”來抵抗。
看著無可奈何的青衣,蘇伏暗感好笑,面上自然不敢顯露。他沉吟片刻,做了一番部署。
約一個多時辰后,派出去的斥候趕回來報,三十多里外果然有敵蹤,初步推測有三萬以上大軍,大多是步卒,小半騎軍。
在證實了確實是洛江城大軍后,蘇伏當即遣余神機為使,去請古師梁隔湖相談。
而對方早已知道紫城大軍已通過了飛雷峽,又聽聞古景旭安然無恙,便依約隔湖相談。
又過半個多時辰,古軍終于抵達湖畔,兩軍隔著數百丈的湖泊相望。
“敢問哪位是熾翎軍帥閣下。”古軍間中分開一列,班中出來一個不惑年紀的男子,立于湖岸遙遙拱手,音聲清朗有力,在這幽夜之中獨樹一幟。
蘇伏也出列,回敬了一禮道:“在下便是,閣下可是洛江城城主古師梁。”
“正是在下!”古師梁拱起的手都忘記放下來,滿臉驚異道,“不想軍帥閣下如此年輕有為,師梁選擇投誠,確實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啊!”
“古城主過譽了,令郎完好無損,這便送還城主,望能止了這場無謂的干戈。”蘇伏說著微微一抬手,當即有妖兵押著一個被綁住了嘴與眼睛的不住掙扎的青年送到了湖中一篇小舟上。
古師梁只一眼就微微松了一口氣,那確實是古景旭無疑。
輕風微送,湖泊微微泛起漣漪,小扁舟載著古景旭緩緩向對岸而去,就在扁舟抵達對岸,所有人緊繃的神經微微松懈之時,夜空斗然亮了起來。
“敵襲!”幾乎是同時,隔湖相望的兩軍同時爆發出凄厲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