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出了空明仙山之后,凌勝倒是頗為自在,未曾想過還要受人所制。
望著那煉魂使者,凌勝冷然不語。
“蘇白殺不了你。”
煉魂使者沉聲說道:“那便由我來殺了你!如此行事,也不算違背老祖之意。”
煉魂老祖之意甚是明朗,凌勝修成仙道之前,他老人家并不出手,但是此前,若凌勝被外人所殺,又何來資格與他煉魂老祖爭鋒?既然沒有資格與老祖爭鋒,死了也便死了,何足道哉?
黑猴擋在凌勝身前,望著煉魂使者,道:“你想殺了凌勝,可要過得猴爺這一關。區區顯玄,在仙境之下勉強可算入眼,卻也配在猴爺面前逞威?”
“您乃天地孕生之神靈,掌管山河大地,我自然不敢在您眼前逞威風。”煉魂使者說道:“然而,如今你已不復昔日盛況。若是全盛之時,縱然是老祖親臨,怕也大費周章,然而今時今日,你不過一個相當于道家云罡的大妖罷了。即便你神軀厲害,可比蛟龍角虬,神通廣大,可搬山填海,但是,此刻你再無昔日仙神之力。”
煉魂使者頭顱上的黑布,露出兩道幽深目光,冷笑道:“若是依您的脾性,早該出手殺我,何須說得這般多話?堂堂山神,與我說得這般多了,不過是害怕在爭斗之下,傷及凌勝罷了。當初老祖揮手,使我等見識豁然而開,當時山神之威,可令我驚懼至極,卻未想到今日一見,竟然在我眼前也束手束腳,不敢動手,生怕傷及你這位新的主人。”
“說來也是,他傷勢如此慘重,莫說你我爭斗傷及了他,就是斗法余波,使得山壁搖動,大約都會讓他傷勢加重,瀕臨身死。”
煉魂使者陰冷發笑,大是有恃無恐。
咻的一聲,煉魂使者手上拋出一物,乃是一個輪盤。
凌勝本已將半個身探入木舍,意欲入內,讓黑猴竭力施為,然而,被這輪盤一鎮,竟是入不了木舍。
“這是老祖賜下的法寶。”煉魂使者說道:“篇出自于李太白,掌洞府出自于馬師皇,此二人乃是老祖大敵,老祖早有克制之法。”
“至于山神大人…”
那煉魂使者低笑了聲,頗有嘲諷之色,說道:“您還能夠施展神通嗎?您乃山神,就該足下生根,盤踞山,怎么就喜四處游行?似東海等處,波濤蕩漾,水氣極重,可不是山神該去的地方,晚輩借老祖至寶,代天而行,請您立在地上,莫要四處游走。畢竟山神掌管山河大地,可非比大地游仙那般清閑。”
凌勝轉頭看去,只見黑猴面色陰沉,足下有光芒閃現,竟把黑猴雙足立在地上,動彈不得。
上方輪盤法印,符紋無數,玄妙難測,緩緩轉動之時,有金光瑞彩落下,使得掌廬舍難以動用,使得黑猴觸地生根,萬般本領禁錮體內。
猴面上極是不甘,張口露出森森獠牙,兇態猙獰。
凌勝就要站起身,可是傷勢觸及,立時癱坐下去。當時與蘇白斗法之時尚能堅持,然而靜下之后,再來動身,便覺渾身上下,俱是難以動彈。就如常人勞累那般,勞累之時尚能堅持,且能繼續下去,只是休息過后,大多便覺力有難支,而凌勝身上的傷勢,更是驚人之極。
“其實,即便我不殺你,以你的傷勢,也難活命。”
煉魂使者緩緩行來,在凌勝身前三丈處停下,說道:“此時,外界盛傳此戰蘇白得勝,并非虛言。”
凌勝點頭道:“確實不虛。”
煉魂使者道:“你這傷勢,胸腹處血肉骨骼皆無,內臟雖在,卻全被擠成一團,放眼當世,能夠救你性命的,未滿一掌之數。當然…”
煉魂使者一指黑猴,說道:“若是它的主人前來,自然能夠揮手治愈這般傷勢。”
“不是說煉魂老祖揮手之間便賜你們閱歷見識么?難道這老頭兒被封鎮多年,功力退步,連這點都不清楚?”黑猴說道:“馬師皇乃是我家兄長,不是我主人。”
“呵呵…”煉魂使者笑了一聲,說道:“馬師皇乃是醫圣手,可醫治龍鳳,調治仙圣,醫術絕頂通天,后來收伏為惡一方的山神,證實其修為本領亦是高深莫測。若只是這位尚在人間,救你不難,可是他已不在當世,而世上能夠救你的人物,不足一掌之數,且都顧忌于孕仙山脈之事,生恐得罪天下各大仙宗道派,佛門仙島,定然不會出手救你。”
“我不殺你,你也不能活命。”
“然而斬殺李太白的傳人,老祖雖不屑為之,但是對于我等而言,這等榮耀卻是不容錯過。”
煉魂使者低沉一笑。
凌勝忽的張口,吐出一道白金劍氣。
煉魂使者立時被劍氣穿透,化作一張符紙,間破洞,飄落下去。
再然后,這山洞之,就出現了數十道黃色符紙,飄然而落,落地化人,變成一個渾身黑袍,氣息邪異之人。
山洞之,盡是煉魂使者身影。
“我知你,厲害至極,自然不敢托大。畢竟你是劍魔凌勝,若是大意,約莫真要殞命劍氣之下。”
煉魂使者言語聲音,四面八方皆起,說道:“我這數十個化身,全是符紙所化,縱然你劍氣厲害,可是在這數十化身之殺我真身,卻也不易。”
凌勝雙目迸射劍氣,口亦是吐出劍氣,擊碎十數個化身,然而這些化身也并非立地不動,皆能行走奔逃,都往凌勝所在趕來。
就在凌勝對付眾多煉魂使者化身之時,下方土地突起一塊,竟讓凌勝偏了方向,墜在地上。
這時,有一道黑袍身影從巖壁走出,一掌往凌勝頭顱拍下。
就在這時,白金劍氣縱橫交錯,撕裂大氣,聲音尖嘯。
劍氣顯白金,其數不可計數。
但是這白金劍氣,并非出自凌勝。
而是出自于土地,山壁,洞頂,甚至于虛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