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壞女孩

　　“我的存貨不多了啊。”李書楓笑了笑見她是認真的，便皺著眉頭想道：“好吧，我想一下，唔…”

　　不知道為什么，他腦子里會想起《荒島余生》，隨即聯想到了一個笑話，他便道：“有了，一次海難，十個水手和一個美麗的少女漂流到一個孤島上面，十天之后，那個女孩自殺了，因為她覺得這十天發生的事太惡心了；又十天之后，水手們把她的尸體埋了起來，因為他們覺得這十天發生的事太惡心了；又一個十天之后，水手們又把女孩的尸體挖了出來，還是因為覺得這十天發生的事太惡心了…”

　　凱拉稍微地想了一下，頓時明白了這個笑話的意思，她噗的一聲，哈哈大笑道：“你真是…下流、惡心、粗俗，我要吐了，哈哈…”

　　雖然這個笑話沒有明著粗俗，不是那種饒舌類型，但背后包含的那些意思，可以說惡俗到極點。她笑得前合后仰，捂著肚子，差點斷氣地笑道：“我喜歡，再來一個！”

　　李書楓搖了搖頭，笑道：“鑒于你這樣子，還是不了，我怕你會笑死。”

　　凱拉看了他幾眼，好不容易地停住了笑聲，聲音仍然有點顫抖地道：“這個壞女孩才是我，嘿，凱拉，你好嗎？終于可以出來呼呼氣了。”她又哈哈笑了幾聲，慢慢平靜了下來，看著李書楓道：“小楓大叔，謝謝你，你讓我真正認識到了自己，你說，釋放你的另一面，這就是我的另一面。”

　　“不用客氣，需要慶祝么？”李書楓笑著按了按自行車的氣喇叭，發出一陣嘟嘟的響聲。

　　凱拉也伸手按了幾下，在都都聲中，她翹著嘴角笑道：“現在演了《朱諾》，我都清楚了，小楓大叔，我想說這是我演得最好的一部電影。所以請好好地剪輯它、配樂…所有的事情，請讓它成為我的驕傲，別毀了它。”

　　看著她認真的神色，李書楓停下了腳步，重重地點了點頭，又咧嘴笑道：“我保證不會輸給《甜心伊人》。”

　　凱拉似乎很不滿地挑起眉頭，道：“只有這個嗎？”

　　李書楓笑道：“那么就…以后誰提起了凱拉的電影，他首先想到《朱諾》。”

　　“oK，這個聽著不錯。”凱拉好笑地嗤的一聲，忽而看著李書楓，皺眉問道：“說真的，你不會真是我的粉絲吧？”

　　李書楓滿臉認真地道：“你說得對，大粉絲，瘋狂的粉絲。”

　　李書楓微笑地看著她，2011年？那是腦子里的另一個未來世界，但未來已經改變了，而現在這個世界，誰知道呢。

　　他說道：“我不知道，也許十年之后，也許就是明年用《朱諾》拿。但放心吧，你一定會拿到的。”頓了頓，他笑道：“到時候人們就會驚呼‘他14歲就知道了，他是個先知。’”

　　凱拉攤開手，道：“我也是個先知，我說我以后會拿到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真簡單！”

　　兩人都哈哈笑了起來，她忽然拍了拍李書楓推著的自行車，興致勃勃地道：“嘿，別推著了，我們來飆車吧！”

　　李書楓疑惑地問道：“怎么飆？”

　　她回答道：“你來騎車，我在后面；或者我來開，你在后面。”

　　李書楓看了看車尾，道：“后面沒有座位。”

　　凱拉道：“站著。”

　　“不了。”李書楓拒絕了她的想法，雖然他和凱拉是很好的“兄弟”，但是始終男女有別，這樣親密的舉動不適合。他笑道：“不了，沒有尾座，危險。”

　　“真膽小！”凱拉很是不屑地撅了撅嘴巴，道：“為你感到悲哀！”

　　李書楓咬了咬牙，就像《回到未來》的馬蒂那樣一臉寒氣，道：“沒有人敢叫我膽小鬼，oK，這次就算了，危險。”

　　凱拉笑了笑，突然大聲道：“把自行車給我！”話音未落，她就雙手搶過李書楓的自行車，推了幾步便敏捷地騎了上去，雙腳快速地踩著腳蹬，喊道：“Let's－go！”

　　看著她踩著自行車飛起來一樣往前面沖去，李書楓無奈地跑起來追在后面，道：“喂，那是我的自行車，你不是用走的嗎？踩慢點，我跟不上了…”

　　前面的凱拉在速度不減地踩著，左手握著車把，右手高高地舉起，豎起了中指，笑著喊了聲：“哇呼，拜拜！”

　　“嘿，你這個魔鬼，把自行車還我。”李書楓大喊著，看到她換了左手地豎起中指，他不禁笑罵道：“瘋了！”他慢慢地放緩了腳步，微喘著氣看著越來越遠的凱拉，直到她消失在林蔭的轉角，他笑著搖了搖頭，這家伙真可惡！

　　他自言自語地笑道：“那現在該怎么辦？好吧，用走的，Let's－go！”

　　歷時一個半月，《

　　朱諾》的拍攝工作全部完成，劇組也宣告解散。告別了這座寧靜美麗的小鎮，凱拉搭上前往英國的飛機；而李書楓帶著拍攝成果，和約書亞等人返回了洛杉磯。

　　李書楓休息了沒有兩天，他的生活便再一次進入到電影后期制作的忙碌之中。

　　在為《朱諾》尋找剪輯師人選時，李書楓自然首先考慮和面試了老搭檔瑪格麗特－古德斯皮德，前兩次的合作，他們已經培養出一定的默契了。

　　而瑪格麗特作為一個女性，她對于《朱諾》的故事見解獨到，經過和李書楓的交談，她也很清楚他想要什么，明白朱諾這個人物的魅力“獨行獨斷、隨性寫意、酷”，也清楚這部電影的風格節奏“溫馨、陽光”，最終她輕松地通過了面試，兩人第三度合作。

　　《朱諾》的預定片長有120分鐘，怎么剪輯？

　　如果從某種角度來說，這部電影和《當幸福來敲門》的節奏是有一些相似的，他們都是人物劇情片，圍繞著一件事和生活的改變，進行時間和故事的推動。

　　《當幸福來敲門》是克里斯－加德納要當股票經紀；《朱諾》則是朱諾懷孕。

　　所以這部電影依然是時間軸式的單線結構，朱諾發現自己懷孕、密謀墮胎、決定生下來，然后就是一整個孕期，家人、養父母、保利、同學等等悉數登場，最后朱諾生下孩子。

　　這部電影的主題，并沒有討論少女懷孕是否正確、沒有說教；也沒有討論墮胎是否正確，沒有表達哪種偏向，這正是《朱諾》的一個高明之處，朱諾這個搖滾女孩一開始是選擇墮胎的，她可以自由地選擇，符合提倡“婦女有選擇權利”的贊同墮胎派的口味。

　　但是朱諾沒有那么做，她因為意識到肚中的孩子是一條生命，良心發現打消了墮胎，這也符合了保守派的尊重生命立場。

　　在原版里，朱諾之所以會改變主意，一個原因就是她在墮胎診所門口遇到一名華裔同學盧蕓，盧蕓說了一句“寶寶已經生出指甲了”，盧蕓雖然沒有明顯的口音，但她原本的臺詞有著幾處冷幽默，而且以她的呆板來突顯朱諾的特別。

李書楓沒有那么拍，這是電影圈的一個“惡習”，拿少數族裔、亞洲人來開玩笑，他不會生氣，在觀看的時候一笑而過，但不代表他會“自嘲”地助長這個惡習，更不會贊同華裔配角的那幾個固定形象“呆板的書呆子、不自量力的欠揍家伙　　、或者直接陰陽怪氣的丑角”。

　　所以盧蕓的角色人選直接換成了白人，這對電影并不會造成什么影響。

　　還有朱諾說的“你應該去中國，我聽說那里的人送寶寶就像送免費ipod一樣。”李書楓去掉了這句臺詞，他不太清楚中國的嬰兒生存情況，但這絕對只是句笑話，而對于他來說不好笑，這也是惡習而已。

　　再說他可不想被外公劈頭蓋臉地來一下，然后罵“小楓，你拍的什么東西？”

　　這兩處都只是小變動，真正的變化在于核心主題的改變，和故事側重點的不同，原版《朱諾》自然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故事和電影，但它想要表達和講述的東西，和他想要表達的不盡相同。

　　依靠著這些豐富的拍攝素材，李書楓可以讓瑪格麗特剪出一部和原版一樣故事、主題的90分鐘片長的《朱諾》，也許和它一樣，也許比它還要優秀。但他想要的不是這個，他想要的是120分鐘的那部《朱諾》。

　　會不會成功？管它去死！

　　他就是想拍“想拍的電影”，其它的還是那句話，做好電影、做好宣傳，做好自己的工作，剩下的就讓觀眾來決定吧。

　　不過隨著一年的過去，隨著一個半月的拍攝，李書楓的想法和最初的時候也有了很多不同，劇本反復的修改，而《朱諾》的結局也有了好幾個。

　　當初他想讓朱諾和保利共同撫養孩子，但現在沒有了那時候的“憶女成狂”，經過了和凱絲等真實的少女媽媽的溝通，聽了她說的“男人都很混蛋”、“有時候我會很后悔和懊惱，我毀了自己的人生”，那朱諾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