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什么人啊!看起來還挺威風的!”隨著左千戶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進城區。路邊兩旁的居民們,不由都議論紛紛。
“是啊,你看領頭的那個武將,一看就是武藝高強之輩。也不知他們是哪里來的兵馬,這么多精銳,居然只是押送一個糟老頭子!”隨著話音,一個坐在茶攤旁歇腳的挑夫,對著身邊的同伴小聲議論道。
“糟老頭!”聽著二人的對話,一個小商販打扮的年輕人,嘿嘿笑道;“你們真是孤陋寡聞,這囚車上的老者,乃是原來的禮部尚書,現在正被押進京城,等候皇上發落呢。這事如今整個天下,都傳的沸沸揚揚的,你們居然不知道,真是稀奇了!”
聽到商販的話,兩個挑夫,立刻目不轉睛的抬頭看去,嘴中也不敢置信的說道;“禮部尚書!我的老天爺啊!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么大的官呢!”
小商販看著二人的樣子,鄙夷的看了二人一眼,嘴中也挖苦道;“切,你們真是少見多怪。現在這禮部尚書都成階下囚了,還有什么好看的!”
“來,這是你們的茶,一共是五文錢。”攤主手中端著個茶壺,二話不說的給兩個挑夫倒了兩碗茶水。
看著端來的兩碗熱茶,挑夫在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吐沫后,陪笑著說道;“嘿嘿,老板,我們就歇歇腳,不喝茶,不喝茶了。”
“不喝茶!”攤主看了看兩個挑夫,隨后將茶碗,啪的一聲,放在了二人的身前。
“來我這,你們居然想不喝茶!不喝不行啊!”攤主說著,拉了拉身上的短褂,露出了腰間,別著的兩把三尖分水叉。
“這!”兩個挑夫聽了,互看了一眼,隨后同時點了點頭,猛地將桌子一掀,抬腿就跑了。
“哎呀!居然上我這吃白食來了!不要走,你們不要走。”攤主看著連茶碗都打翻在地了,惡狠狠的將自己腰間的分水叉抓在手中,隨后向著跑出去的挑夫,一邊喊一邊追去。
“什么?哪里在叫不要走?哪里在叫不要走?”一個光著膀子的紅臉漢子,從推開了四周的人群,向著賣茶的攤主追去。
跑的快的紅臉漢子,幾步之下就一把將賣茶的抓在了手中,隨后將手中的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怒氣沖沖的說道;“你剛剛再說不要走,說,是不是看到逃犯了?逃犯在哪?”
看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大刀,賣茶的攤主,立刻就軟了。
將自己手中的分水叉一丟,茶販換上一副見了親爹的表情,隨后點頭哈腰的,對著前面指了指,說道;“大人饒命啊,他們在那邊,往那邊跑了。”
就在紅臉漢子問話的時候,另一個方向,也跑來了兩個提著寶劍的大漢。這兩個大漢一看紅臉漢子,手中抓著的茶販,二話不說的抽出了手中的寶劍,隨后不由分說的,向著紅臉漢子砍去,嘴中也威脅道;“逃犯是我們先看到的,我們黑白雙煞的生意你也敢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你們先看到的!你這些人吹牛連個草稿都不打,真當我怕你們啊!”說著這話,紅臉漢子將手中的大刀一抬,架住了砍來的兩把寶劍。
“哎呀!他還敢反抗!大哥我們先干死他,這樣就沒人跟我們爭了。”二人互看一眼,眼中陰狠的目光一閃而過,隨后二人雙雙揮舞著兵器,和紅臉漢子戰在了一起,絲毫沒有顧忌,來到自己身邊的押送隊伍。
“吁!”隨著一聲口令,左千戶拉住馬繩,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混戰在一起的這些人。
看了一會的左千戶,轉頭對著身邊的趙師爺說道;“趙師爺,你這郭北縣的治安不怎么樣嘛!”
“嘿嘿,他們都是些江湖中人,有些熱血也是應該的,不礙事,不礙事。”趙師爺嘿嘿一笑,不以為意的說了幾句后,轉頭對著戰成一團的這些亡命徒喊道;“一群沒用的廢物,沒看到官差在此嗎?還不快快閃到一邊去,要是慢了,我叫你們把牢底坐穿。”
“趙,趙大人!”聽到耳邊的話,黑白雙煞回過頭來,立刻臉色大變的說道。
看著眼前的二人,趙師爺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訓斥道;“還愣著干什么啊!等著我做東去吃酒呀!滾啊。”
“是是,大人您請,您請。”黑白雙煞惡狠狠的瞪了眼,一旁的紅臉漢子,隨后討好的對著趙師爺說道。
“哈哈,趙師爺,沒想到你在這還挺吃香的嘛!”左千戶看著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的黑白雙煞,對著一旁的趙師爺笑著說道。
趙師爺看著灰溜溜走了的幾個江湖俠客,嘴中笑著道;“哪里,哪里。只不過我在郭北縣呆的時間長了,這些江湖中人當然也要看看我的臉色了。不然這官匪一家親的名號,豈不是白叫的!”
“啊!官匪一家親!”左千戶聽了趙師爺的話,目瞪口呆的向著他看去。
“額!”自知說錯話的趙師爺,打了個哈哈,隨后連連說道;“口誤,口誤。我們這是官民魚水情,官民魚水情!嘿嘿”
“嗯,這還差不多。”左千戶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右手一抬,喝道;“繼續趕路。”
“大人,趙師爺將左千戶一行人都帶來了。”一處酒樓內,一名衙役在聽了下面的匯報后,跑進大堂,對著正吃吃喝喝的秦慧說道。
“噗”秦慧將嘴中的雞骨吐到地上,隨后接過衙役遞來的白布,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擦完嘴后,秦慧看了看窗外的太陽,不高興的說道;“居然讓老爺我等了一個多小時!他們可真夠慢的。”
聽著秦慧的話,這名衙役看了看秦慧的臉色,隨后小聲的說道;“大人,聽說左千戶他們,在我們的地盤上遇到了劫囚車的人,而且傷亡不小。”
“哦!有人在我的地盤上作案!”秦慧說著,指了指身邊的衙役,問道;“你說,他們這么做,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啊?”
“這!”衙役聽了,一臉的為難。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是秦慧心中想要聽道的。
衙役想了想秦慧對著傅天仇等人的態度后,小心的說道;“大人,這些人都是奔著傅天仇來的,都是些外地人,想來也沒聽過老爺您的威名,正所謂是,不知者不怪啊!”
“呵呵,你小子!”秦慧聽著衙役的話,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
“秦大人,在下讓你久等了。”就在秦慧一臉的微笑時,隨著豪邁的話語,左千戶在趙師爺的帶領下,出現在了酒樓中。
看著背上背著五把唐刀,一臉正氣的左千戶,秦慧從座位上站起,拱手道;“左千戶能夠賞光,真是本官的榮幸,來,千戶這邊請。”秦慧說著,將手邊的酒壇拿起,隨后往旁邊的大碗中,滿滿的倒了一碗。
“咕咚,咕咚。”隨著一陣吞咽聲,左千戶將酒碗端起,二話不說的喝了一碗。
看到左千戶看都沒看,就直接喝了一碗,秦慧連連擊掌,笑道;“好,左千戶真是爽快人,來,我們喝酒。”
“等等。”左千戶搖頭制止了秦慧的話,隨后對著大門喊道;“弟兄們,都進來吧,記得將傅大人也帶進來。”
“是大人”隨著一陣應命聲,兩隊錦衣衛,護送著傅天仇走了進來。這些進來的錦衣衛們,在進到酒樓后直接分成了兩隊人馬,人數多的一隊,走到了左千戶的身邊。而只有二三十號人的那隊,則是兵分兩路,手握兵器的站在了窗戶,和大門邊上。
看著守衛在一旁,一動不動的這些兵丁,秦慧點了點頭,揚聲贊嘆道;“有如此軍紀!好兵,左千戶的手下,都是好兵啊!”
左千戶笑著看了看身邊的兵丁,笑著說道;“呵呵,本將軍一生,只記住了五個字,那就是“小心無大錯。”說完這話后,左千戶一揮手,讓兵丁們,將穿著囚服的老者,帶了上來。
看到老者被帶上來后,左千戶攙著他的手臂,將他扶到了自己身邊的位子上。
做完這一切后,左千戶給老者添了一副碗筷,隨后在其耳邊小聲說道;“老大人,你坐吧。這里的酒菜,我已經用鼻子聞過了,都沒有問題。”
“呵呵,我的酒怎么會有問題呢!”耳聰目明的秦慧,在聽到二人的竊竊私語后,笑著說道。
聽著秦慧的話,左千戶抱歉的笑了笑,說道;“還望秦大人不要見怪,老大人乃是皇上欽點要進京面圣的,為了我的前程著想,我可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啊!”
“理解,理解!”秦慧應了兩聲,隨后吩咐將酒菜都端了上來。
燒雞,烤乳豬,烤全羊。左千戶看著一滿桌的好菜,不由咽了咽口水。
“我們承蒙秦大人照料,才能夠吃得上這么好的酒菜。來,都到座位上去,讓我們敬秦大人一碗。”看著同樣一臉渴望的手下們,知道手下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過好東西的左千戶,對著身邊的兵丁們說道。
從押送傅天仇開始,左千戶就連夜啟程,一連幾個月下來,這才走到了這郭北縣。這一路上為了抓緊時間趕路,左千戶一行人都是每到一個地方,就備上十天的伙食,以此來節約在路上的時間。而在這炎炎夏日中,能存住十來天的食物,也就只有那些干糧了。所以這樣幾個月下來,不敢耽誤的左千戶他們,都是風餐露宿,指望能盡快趕到京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