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來的九叔等人,就發現千仇道君不見了。
找了一會后,麻麻地的徒弟亞豪,不由對著眉頭緊皺的麻麻地問道,“師傅啊!昨天晚上大師伯說,今天就去幫我們找尸體的。可這一早上就沒了人,師傅你說大師伯他是不是因為吹牛吹大了,怕找不到尸體,所以連夜趕回茅山去了?”
走在前面的麻麻地,先是愣了一下,隨后扣了扣鼻子,不解的說道,“不可能吧!大師兄這人最好面子了,不可能不辭而別的呀!”
看著走在前面的師傅,亞豪快走了幾步,在麻麻地的耳邊小聲說道,“師傅啊,千機師叔都說了,除非我們有他至親之人的鮮血,和籟老爺的生辰八字。不然想找那丟了的僵尸,根本就不亞于大海撈針。所以大師伯一定是怕找不到僵尸,丟了面子。所以這才連夜趕回茅山的,要不然以大師伯的道行,誰能不聲不響的把他劫走啊!”
麻麻地聽了這話后,一臉的難看之色,并暗想道;“莫非真讓這臭小子給說中了!師兄怕丟面子,結果閃人了?”
就這樣,各懷心思的師徒二人,慢慢走進了大廳內。進了大廳后亞豪,一邊給麻麻地倒著茶水,一邊勸道,“師傅啊,要不我們就跟賴家實話實說了吧,這都這么長時間了,方圓百里,哪里我們沒有找過啊!要我說啊,我們也算是盡力了,對得起這份行當了。要是那賴家實在不依不饒的話,我們就直接回茅山好了,看到時候他們上哪找我們去。”
“噗..”聽到這話的麻麻地,將一口茶水都噴在在徒弟的臉上,隨后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咆哮道;“喂,你個掃把星!你胡說什么!你想叫我跟孫子一樣的躲回茅山去!我告送你,茅山我是要回的,但絕對不是這樣回去。我要錢鑼打鼓,風風光光的回去,我要讓那些瞧不起我的知道,我比他們都有本事。”
說完這話后,麻麻地看到了走過來的九叔。于是他在白了徒弟一眼后,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并小聲道;“只此一次,以后再敢說這種喪氣話,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
看到師父有這么大的反應,亞豪一邊擦著臉上的茶葉末子,一邊連連點頭道;“是,是,是。師傅您說的對。我們一定要風風光光的回去。”
“嗯,這還差不多!”麻麻地看著徒弟,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后拿起茶壺,就這么對著壺嘴就喝了兩口,并趕在九叔進來之前,將茶壺放回了桌子上。
這時,剛剛走進門來的九叔,看著一臉狼狽的亞豪,對著正在挖耳朵的麻麻地,皺眉說道:“怎么?亞豪又惹你生氣啦!”
亞豪看著說完這話后,來到桌子旁給自己倒了壺茶水的九叔。又看了看自己的師傅,隨后張了張嘴,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九叔拿起茶杯,奇怪的看著這對師徒兩個。等過了一會后,才恍然大悟的說道,“看你這幅表情,一定是你師父又在欺負你了!咳!有這樣的師傅!真是中悲哀啊!”
聽到這話的亞豪,一臉猶豫的看著,將茶水一飲而盡的九叔,和他那再次填茶的動作。
麻麻地看著搖頭感嘆的九叔,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小聲的嘀咕道:“大師兄是不見了,可是我們昨晚就說好的,你今天可要陪我去找那僵尸,不然這師兄弟的情分,就到此為止了。”
九叔看著麻麻地那不爭氣的樣子,放下了拿到嘴邊的茶杯,無奈的說道:“不是我不肯去找啊!我把文采秋生都派出去了,可是這有什么用呢!這里山林密布,我又不會大師兄那撒豆成兵的法術,而你還不肯去找賴家幫忙!你說說看,我們這幾個人該怎么去找啊!這樣找要是有用的話,幫我連那雷尸一切找出來好了!”
聽了九叔的話,麻麻地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隨后用手指著九叔,大聲說道;“那,昨天我們可是說好了的,你現在又變卦了,你是不是想耍賴皮啊!”
“誰要賴皮啊?”隨著話音,剛剛睡醒的四目道君,伸著懶腰,晃晃悠悠的走了進來。
看著走進來的四目道君,麻麻地瞪了九叔一眼,隨后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并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問他們吧,我現在要回去睡覺了。”
“這是怎么回事?”四目道君看著揮袖而去的麻麻地,不解的問道。
“還能怎么回事!他這人從來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而且容不得別人的怨詞。”九叔說著,喝了口茶。
一邊的四目道君,看著一臉難看的亞豪,疑惑的說道,“亞豪,你又怎么了!怎么這個表情啊?”
亞豪聽了,湊近九叔的旁邊,有些自責的說道;“三師叔啊!這茶水,我師父剛剛對著茶壺喝過了,剛才師傅在,我沒敢告送你..!”
“噗”隨著亞豪的話音,九叔一口茶水噴出,再次讓亞豪知道了,什么叫做撲頭蓋臉。
一個早晨就被噴了兩次的亞豪,不由哀嚎道,“師叔你怎么能這樣啊!我好倒霉啊!”
和九叔家中的歡樂不同,此時秦慧的那棟小樓中,正有著一個做著噩夢的人。
我出生在有魚米之鄉之稱的江南,祖上代代都是能人輩出。富商,將軍,甚至是那兩江巡撫,我家中是樣樣不缺。不過俗話說得好,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傳至我這時,家道已然中落,雖說靠著祖宗上的家底,勉強還能說得上是富甲一方,但也不負當年的威名了。
那時的我,一直以為我這一生,都會這樣過去了,直到那清末義和團起義。看著滿天下都是反清的標語,自認為時機已到的我便變賣家財,擁軍以圖富貴。可惜好景不長,義和團中人雖然不顧生死,可惜畢竟是農民起義,無錢無槍,最終還是功敗垂成。而隨著義和團的沒落,一些感受到大勢已去的義和團將領,反而投靠了清廷。而這些高層的反水,也為我一家帶來了災難。
“罪民王大力,資助義和團起事,罪不可赦,判處,抄家滅族。”隨著威嚴的語調,一個將軍打扮的大漢,在刑場中高聲喝道。
聽到此人的話,跪在下面那穿著囚服的漢子,高聲回喊道,“姓劉的,你忘恩負義。愧對我當年我對你的恩情,今天你居然要將我頭顱砍下。我王大力,就是做鬼也不服!”
“這!”將軍看著跪在下面的王大力,有些為難的看向一旁的師爺。
看著將軍的表情,跟了將軍多年的這個師爺,小聲說道,“將軍,既然您念舊,不如就給他們喝毒酒吧,這樣也算是個體面的死法,最起碼能留個全尸。”
聽了師爺這話,將軍命人備下毒酒,并將毒酒親手遞給了下面的囚犯,搖頭說道;“大力啊!這個死法,也算是不枉我們相識一場了,你就安心的上路吧,老哥也是身不由己啊!”
囚犯聽了這話,看著身后跪著的家眷們,哈哈大笑道;“死時能有具全尸,我們應該笑才對啊!都不許哭,成王敗寇,這有什么好哭的!我們只是時運不濟罷了,不然,我定能重現先祖的榮光。”說完這話后,囚犯哈哈大笑,一口干掉了毒酒。
“吼!”躺在地下室中的王大力,隨著吼聲猛地睜開了眼睛,接著默默地注視著四周,最后將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手上。看著手上那長長的指甲,王大力用尸話說道;“我是僵尸,我是王大力,我要自由,我相信大力出奇跡。”說完這話后,王大力一拳打穿了通往外界的暗門。
一步,兩步。注視著外邊那刺眼的陽光,王大力步伐堅定的向著外面走去。最后,站在小樓的外面,王大力留戀的看了看這座矮小的建筑,消失在了陽光之下。
感受著頭頂那洶洶的烈日,文采看著漸漸出現在視線中的那個小樓,對著九叔說道;“師傅啊!陽光這么足,我們就休息會吧。反正我們也找不到二師伯丟掉的僵尸,我們出來做做樣子就回去吧,這么賣力也是沒用的啊!”
聽到這話的九叔,喝掉了水壺中的最后一口水后,對這文采訓誡道;“胡說什么!既然答應了別人,我們就要做到,不然這信義二字,豈不是成了空話了!”
聽到這話后,文采撅著嘴,在心中念叨著,“還不是早上被二師伯纏的沒辦法了!要不然,你會出來才怪呢!還是秋生那小子命好,一看事情不對,就帶著婷婷跑去他姑媽家了。誒!也不知道那小子,會不會背著我調戲婷婷呢!”想到這的文采,連連搖頭,為自己打氣道;“不會的,一定不會的,婷婷那么高傲,一定不會看上秋生的。嗯,一定不會的。”
“你在哪干什么呢!走啊!”九叔看著在后面猶猶豫豫的文采,無奈的喊道。
“哦,來啦!”回過神的文采,快跑了幾步,來到了九叔的身邊。
“師傅,前面好像有人啊!”來到九叔身邊的文采,看著前面模糊的人影,疑惑的說道。
九叔一聽,搖著頭,指了指腳下,說道;“這里雖然偏僻,可是一些上山草藥的人,還是不會少的。要不然你以為我們腳下的路,是鬼踩出來的啊!”
文采看著腳下那通往秦慧家的小路,嘿嘿傻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九叔順著小路的望去,說道;“既然這里有人,那我們就過去坐一坐,在討碗水喝吧。”
“啊!這不好吧!”聽著九叔的話后,文采嚇的臉色蒼白,口中也不由驚呼了一聲。
“嗯!”九叔看著文采的樣子,奇怪的說道;“怎么!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啊!”
“沒啊!”文采面色僵硬的笑了笑,回答道;“師傅,這里這么荒涼,我們又不熟悉這里的主家,就這么去,好像不太合適吧!”
“這有什么不合適的!就是進去喝口水嘛!”九叔說著這話,向著小樓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