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針鋒相對
張鐸聽了，想起從前在金玉芝面前胡說八道時的日子，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不過他還是先把車子開到地下停車場，停下后轉身說道：“玉芝姐，我也很懷念那段時光！只可惜我現在太忙了，忙到沒有時間去關心身邊的人！”張鐸愧疚地說。
金玉芝凝視著張鐸，忽然說道：“你變了，阿鐸，真的變了好多！”
“人總是要變的，你認識的我時候，我才十六歲，從法律上講，還是個孩子。現在的我就快成為一個成年人了。但我們之間的感情，是不會變的，而且更加有默契。有些事不需要言語，一個眼神就懂得。”張鐸感慨道。
金玉芝聽了，越發地覺得神奇，剛認識張鐸的時候，她怎么也不會相信，那個憊懶的家伙，能成長到現在的地步。“不管你變成什么樣，我都會一直支持你的！”
“如果你覺得不開心，就不要演了，我搞得定的！”張鐸很誠懇地建議道。
金玉芝忽然笑靨如花，說道：“我個笑容可以嗎？導演？”
“嗯，不錯，再給爺笑一個！”張鐸嘿嘿笑道。金玉芝捏了捏拳頭，幽怨地望了張鐸一眼，卻沒有動手。雖然語氣神態跟過去并沒有兩樣，但張鐸畢竟不在是過去那個小頑童了。
劇組的其他成員已經先行趕到，或是在會場里布置，或是在休息室休息，張鐸和金玉芝卻是來的最晚的。兩人下了車，先去了準備出來的休息室。
顧宗令、竇元禮，許秀研、以及扮演丁力的新人演員魯賢明，扮演馮敬堯的老戲骨竇懷德都在休息室里呆著。女的清一色的晚禮服，男的則是西裝革履。
幾個人打了一陣招呼之后，就各自休息了。等到一點五十的時候，一名工作人員進了休息室，十分恭敬地說：“張導，各位老師，時間就要到了。”
張鐸站起身來，大手一揮說：“出發！”他年紀雖輕，經歷過的場合卻是最多的，絲毫沒有半點慌亂的意思。目光堅定，步伐穩健。相比之下，竇元禮、魯賢明、許秀研就忐忑多了，一個個地緊張的不得了。
進場之后，原本喧鬧不已的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主臺的方向。偌大的主臺上，是一排鋪著紅布的桌椅，上面放著每個人的名牌。在后方，是一塊巨大的海報，上面貼著竇元禮、魯賢明、金玉芝、竇懷德、許秀研的定妝照。其他人的都是事先就拍好的，只有竇元禮的那張，是昨晚連夜拍出來的，風衣、禮帽加白色圍巾，顯得俊朗異常。
張鐸帶領一行人走上主臺，見對面全是是黑壓壓的機器，攝影機，攝像機像機，對著張鐸等人。
張鐸自然是坐在主位，顧宗令和竇懷德坐在他的兩邊，其他人則是依次排開。吳江雄因為要在負責整個現場，所以并沒有坐到主臺上。
兩點鐘一到，張鐸便清了清嗓子，對著話筒說：“感謝大家來《上海灘》的新聞發布會。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上海曾經是遠東第一大城市，那時好萊塢的電影，在亞洲首映，都是選在上海的。它是有錢人的天堂，冒險家的樂園。充滿了挑戰，也充滿了誘惑。”
此時此刻，距這里兩條街的希爾頓酒店，更是星光閃耀。陽光影視是老牌影視公司，萬邦則是后起之秀。畢傳丞是成名已久的大導演，張鐸是風頭最勁的新人王。《上海灘風云》中扮演杜月笙的鄭澤成是前年成名的人氣偶像。《上海灘》中扮演許文強的竇元禮則是默默無聞的草根演員。兩部電視劇中的主人公，杜月笙這個名字在國內外都有著很高的知名度，而許文強則只是張鐸編出來的人物，關于他的其他，人們還一無所知。
媒體比較一番，怎么看都是陽光影視的贏面更大，如果說萬邦有什么翻身的可能的話，那就是張鐸這個變數了。他才是整部戲，最大的底牌。
“畢導，請問你們這部戲的投資是多少呢？”提問的是《娛樂周刊》的一名記者。
畢傳丞留著一把絡腮胡子，十分豪邁地伸出五指說：“五千萬！”
“哇，又是一部巨制啊，現在國內能上三千萬的就算大制作了。”“聽說《上海灘》的投資才兩千萬，這邊比他們足足多了一倍多啊！”“《上海灘》總共也沒幾個明星，主演原先還是個跑龍套的，哪像這邊，一線藝人就三個！怎么比？”
閃光燈“卡卡”亮起，晃得畢傳丞等人眼睛都花了。楚國良被晃得簡直爭不開眼，心中卻是說不出的得意。他就是要跟張鐸至一口氣，處處都要占到上風里，以報《國破山河在》被“腰斬”之仇。
世紀豪庭酒店里，顧宗令掏出手機，看了下短信，才悄悄對張鐸說：“張總，那邊傳來消息，《上海灘風云》的投資是五千萬，加盟的一線藝人有陳衛邦、鄭澤成、郭倩凝，陣容可不小啊！”
張鐸輕笑了下，說道：“沒事，不管他們什么實力，都不可能是《上海灘》的對手。”
這時輪到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人站出來，卻是《松江晨報》旗下的《每日娛樂新聞》的記者。“張導你好，我這邊剛剛得到消息，《上海灘風云》的投資是五千萬，對于這么一部題材如此相近，而在演員陣容和投資額度上都超過你們的作品，您是怎么看的呢？據我推測，這兩部作品的上映時間應該是比較接近的，張導有沒想過要調整一下檔期呢？”
并不是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得到了另一邊的消息，在聽到《每日娛樂新聞》的記者說出來的信息后，好多人還是大吃一驚的，想不到《上海灘風云》的投資會比《上海灘》多這么多，將來兩部戲要是同一時間播出的話，那收視率爭的可就是相當慘烈了。
現場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張鐸的身上，等著他開口。張鐸笑了，笑的有些肆無忌憚、即輕蔑又不屑。
“我覺得對方究竟投資多少，跟我這邊關系不大，別說是五千萬，就算是一億，兩億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無論是電影和還是電視劇，他們的本質還是在講故事。如果在故事精彩的基礎上，在配上精美的道具，震撼壯觀的大場面，固然讓觀眾們賞心悅目。可如果過分去追求震撼的場面，而忽略了故事的話，我覺得就是本末倒置了。”
張鐸這一番話說出來，全場都安靜了，一片死寂。顧宗令原本在捏著自己的胡子，被張鐸一嚇，瞬間斷了好幾根。張鐸這不僅是在向《上海灘風云》劇組開炮，向陽光影視開炮，更是在向對方的導演畢傳丞開炮啊！
畢傳丞出身央視，擔任過94版《三國演義》五路導演之一，更是拍過一系列的大制作，作品以畫面華麗、取景優美、陣容強大著稱。在國內知名度很高，張鐸這番話，卻是等于在跟畢傳丞叫板。
“發達了、發達了，真是沒白來啊，想不到會得到這么勁爆的新聞！”“張導真的是年少氣盛啊，這種話都敢說！”“陽光影視那邊擺明了是跟他對著干，干嘛不硬氣些？”
張鐸不理臺下的議論紛紛，繼續說道：“本人導演的水平一般，只是承蒙觀眾們錯愛，給了我一個“編劇圣手”的稱號。我可以很負責地告訴大家，《上海灘》的故事，非常精彩，跟已經播出過的《天龍八部》、《射雕英雄傳》和即將播出的《小李飛刀》相比，并不遜色。還請大家關注我們萬邦影視，關注我們的《上海灘》，謝謝！”
張鐸這番話講完之后，閃光燈瞬間亮成一片。主臺上每個人的神態動作，都被完美地收錄到相機和攝影機之中。尤其是顧宗令捏斷胡子瞬間疼了一下的齜牙表情，被一家小報的記者拍到，發到頭條上，配上一個驚人的標題，《張鐸會場出狂言，嚇壞己方老導演》，瞬間賣到脫銷。
無數的記者在隨身帶的本子上記錄著靈感，想象著明天的新聞該怎么寫。“上海灘雙雄相會，萬邦陽光誰主沉浮。”“新老導演爭霸，何日一決雌雄。”
新片發布會結束之后，所有的媒體都在最快的時間離開了，他們要以最快的速度把稿子改好，好在明天一早刊登出去。
第二天，國內的報紙雜志娛樂版的頭條，幾乎都是在講萬邦影視的《上海灘》和陽光影視的《上海灘風云》新片發布會的消息。
陽光影視那邊，楚國良看到張鐸有關《上海灘風云》投資五千萬的評論之后，氣得破口大罵：“黃口小兒，竟敢如此猖狂！畢老，你是不是站出去說句話啊？”
畢傳丞卻不生氣，笑呵呵地說道：“哎，這算什么，不叫事。還是等片子拍出來，播出之后，就知道誰對誰錯了！”
畢傳丞面上大度，實際上是因為心里上根本沒底。“早知道陽光影視是為了較勁才弄出這部《上海灘風云》，我就不接這部片子了，那小張鐸可不是易與之輩，老畢我的一世英名，可別毀在這里啊！”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