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恭語重心長地教訓了張鐸一通,張鐸并沒有反駁,他已經不是前世那個充滿逆反心理的孩子了。老蘇畢竟是為了他好,你換成別人人家未必這么真心實意地為你著想。想想自己前世辜負了老蘇的一番栽培,他有些愧疚,又充滿斗志。在做了一番好好學習的保證之后,張鐸離開了辦公室。
放學回家后,張鐸拿出稿紙盤算下一步寫哪本書,既然有那么多的白話文經典小說可以選擇,張鐸當然不可能滿足只寫一本《和空姐同居的日子》騙錢了。
從目前來看寫武俠小說比較好,畢竟也算是有傳承的書,前有宮白羽高山仰止,后有不入流的舊派武俠小說掩護,起碼最開始不那么扎眼。如果這個時候弄個什么開宗立派的網絡小白文,他相信輿論足以把他活活噴死。
剩下的就好選擇了,新派武俠他只看過金庸和古龍的,相比之下他更喜歡金庸的,古龍的就晚點再抄了。飛雪連天射白鹿,笑書神俠倚碧鴛。在金庸的作品中,他最喜歡的是《天龍八部》,射雕三部曲,《笑傲江湖》和《鹿鼎記》。想了一通之后,張鐸決定先寫《天龍八部》,想到以后還可以賣電影電視的改編權,被重拍了一版又一版,他就說不出的高興,最后竟學著周星馳的樣子,叉著腰仰天大笑,“哈…哈…哈!”
張鐸奮筆疾書寫到一點,以至于第二天上課時沒什么精神。下午課間休息時,張鐸百無聊賴地趴在桌子上,忽聽到周強在門口高喊:“張鐸,有美女找!”語氣仿佛舊時青樓里喊姑娘們,出來見客了的老鴇子。張鐸聞聽大為驚訝,他不覺得自己在這個學校里跟哪個美女有交往。
帶著好奇的心情出了門,見到正在門口走來走去的李倩男。
“你是…哦,那天謝謝你啊!”張鐸記不起李倩男的名字,試圖蒙混過去。
“我叫李倩男,您老人家能記得見過我這個人就挺不容易了,沒指望你能記住我名字。”李倩男神色不虞。
“不好意思,那天喝多了,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估計我就被老板扔出去了。你有空嗎?請你吃個飯,感謝一下。”張鐸說道。
“沒空,你欠我一個感謝和一個承諾!”李倩男語氣不善道。
“哦,你說我答應會去找你啊?”張鐸恍然大悟道 李倩男卻又羞又怒道:“不許你說!”扭頭走了。
張鐸有些愣神,心說這丫頭沒病吧明明是來怪我沒去找她,竟然還不讓我說。搖搖頭走進教室,同桌的許楓一臉羨慕嫉妒恨地拍著張鐸后背說道:“行啊!張鐸,高二七班的班花都能勾搭到,說說什么方法,也教教兄弟?”
張鐸不高興道:“大家熟歸熟,亂講話一樣告你誹謗。”
周強在一旁猥瑣地嘿嘿笑著說道:“我說看著不一樣呢,原來是高二的!唉,你們兩個怎么都認識她啊,她什么來頭啊?”
張鐸一向對與他無關的事漠不關心,前世并沒注意到學校有這么一號人物,如今也有些好奇,望著許楓。
不想許楓卻說道:“你都勾搭上了,怎么連人家什么來歷都搞不清楚啊?”
張鐸嘴硬道:“我這不是看你一副無不知、各行通的樣子,給你個表現的機會嗎!”
周強許楓齊齊沖他伸了個中指,一副鄙視之的表情。“唉,哥們,要不晚上校外來儀樓,哥們請客怎么樣?”張鐸向來是急脾氣,最討厭講話說一半留一半的人。只是這倆位都是前世的好兄弟,有火難發。況且重生這么久,還沒跟著兩位哥們喝過酒呢!兩人嘿嘿一笑,一副算你小子識相的表情。
下午放學,三人勾肩搭背的進了來儀樓,前世三人沒少來這地,如今故地重游,倒是讓張鐸感慨不已!說起來儀樓就能不提它的老板沈鳳,飯店的名字就取自有鳳來儀。沈鳳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女孩,端是精明能干,他上高中時來儀樓還只是興山市一中旁的小飯館,等到大學畢業后已經做成了東北知名的連鎖大飯店了。
張鐸跟兩人是前世的好友,天生帶著親近。而且發現最近班里的同學似乎有孤立他的傾向。他雖不在意,卻更看重跟兩人的關系。
周強是實在人,不會說漂亮的話,把啤酒起開,給三個人倒上舉杯說:“阿鐸,楓哥,我不太會說話,咱三個干了,都在酒里了!”仰脖喝掉,杯子一翻,滴酒不剩 三人邊吃邊喝,氣氛倒也融洽。張鐸熟知二人性格,二人也知道其實張鐸并沒有其他同學說的那么傲氣。許楓轉著手里的酒杯,一臉玩味地看著張鐸:“你真不知道李倩男什么情況?”
張鐸生來就是看熱鬧不怕事大,起哄架秧子的好手。半真半假,一臉神秘地表情地笑道:“說實話,我也是開學前才認識,幫她搬了下行李,唉誰讓我做好事不留名呢,被人追到這里,死活說要請我吃飯,我也是勉為其難,迫不得已只好答應。你們可別往外給我傳,只是不知道這小妞底細。你們知道可得好好跟跟哥們說說!”
周強疑惑道:“她一高二的學生搬什么行李啊,不是去年就搬了嗎?”
張鐸是胡話張口就來,那考慮什么合不合理,不想被周強問住,狡辯道:“你怎么知道她去年沒住外面,告訴你,她今年才搬到宿舍。
許楓怎么聽都覺得這小子在胡說八道,張口來了句:“去你的,你小子就編吧!”
三人鬧了一陣,許楓總算忍不住賣弄道:“要說這丫頭班不班花那是扯淡,不過長的倒真不賴,而且學習好,不是那種覺得自己長的不錯,就凈琢磨搞對象的女孩。人家一門心思學習,考試學年第一,絕對是美貌與智慧并存,你小子算走了大運了!
聽許楓這么一說,張鐸還真記起來了,前世是有這么一學姐,好像是興山市一個下屬縣委副書記家的孩子,最后考上清華了,只是前世人家風光的時候自己正落魄呢,又差著一個年級,也沒什么交往。想不到今生還有這么個機緣。只是這位大姐夠豪爽的啊,他喝的醉醺醺的,依稀記得李倩男扔下一張百元鈔票,也不知道她是真沒零錢還是想為張鐸破財免災。那可是00年啊,擱在十年以后怎么也能抵兩百多塊吧?真是仗義疏財啊!張鐸簡直要肅然起敬了,他覺得要是換了自己面對一個陌生人是絕對舍不得。
張鐸左手捻著下巴,兩個眼睛亂轉,臉上帶著笑,也不知道打什么注意。周強正聽著呢,冷不防那倆人都沒聲了,看了眼許楓,見許楓也疑惑地看著他,兩人對視一眼,又轉頭看張鐸。猛地了拍了張鐸一巴掌,叫道:“老實交代,打地什么壞主意?”
張鐸正魂游天外呢,冷不防被嚇了一哆嗦,氣急敗壞低聲說道:“老子想一會這么辦呢,告訴你倆,忘帶錢了!”不等話說完,起身低頭緊走幾步出了大門。周強、許楓都傻了,什么時候見過這種情況。眼睜睜看著張鐸跑掉才反應過來。再想走卻是來不及了,被服務員攔下,只好去前臺結賬。一算飯錢,倆人加起來還差了二十多塊。許楓跟收銀員講價,周強在一旁詛咒發誓,回去非把張鐸那小子腿打折不可,讓他跑單。
收銀臺正亂,剛好沈鳳下樓,二十七八歲的女孩,一頭短發,一雙眼睛透亮,顯得很是精明。瞧見前臺亂轟轟的問什么事,收銀員委屈說:“兩個學生被請客的逃單了,兩個人錢不夠!”沈鳳向兩人看去,周強有些拘謹,許楓咬牙把事情說了一遍,把沈鳳樂的花枝招展笑道:“倒是個有意思的家伙,差的部分算姐的,以后記得過來玩,還有你那個朋友,記得帶過來。”
周強信誓旦旦道:“放心吧!他不來腿打折了抬也給你抬來。”
兩人出了來儀樓,再找張鐸鬼影子都不見一個,氣鼓鼓地回了教室,心說不信你小子不回去。見兩人遠去,張鐸從飯館對面胡同里拐了出來,暗暗稱奇,沒想到兩人這么就出來了,他一直呆在胡同里注意對面情況,要是情況不對好立即進去結賬,他只是想開個玩笑,斷然沒有把二人陷在里面的念頭。見沒什么事,便開始出去找房子。他算看出來,跟美女老師同居的日子是沒戲了,如此不如早些離去,賴著不走怪讓人瞧不起的!
找了幾家沒有看上眼的,看看時間快上晚自習了,也就回了學校。一進教室就見周強、許楓踩著椅子沖他冷笑。摩拳擦掌的。張鐸笑著說:“怎么樣,中午菜還可以吧?”
許楓陰陽怪氣道:“好吃的不得了,我他媽的真感激死你了,尤其是壓軸那一道霸王餐,太夠味了。好懸沒把哥們扔里,說吧,這么辦?”
周強上來摟住張鐸脖子,張鐸忙笑道:“誤會,誤會,純屬誤會,哥們給你們賠罪還不行嗎?”
周強勒著張鐸脖子說:“太可惡了,最少再請五頓,不然不能饒你!”
張鐸大包大攬道:“不就五頓嗎,哥們不差錢。”
許楓一旁說道:“少充大方,今兒就差錢了!”
張鐸忙說:“今兒真忘帶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三人打打鬧鬧總算坐下。
不想周強說道:“不行,楓哥,雖然他答應再請五頓,可我看他還是來氣,怎么辦?”
許楓嘿嘿笑道:“管他呢,飯照請,先打他丫的再說!”三人鬧做一團,張鐸直叫:“周強,你小子不地道。嗨,許楓,往哪打呢,你大爺的,你小子有大爺嗎…?”
第二天中午放學時,張鐸去了高二七班找李倩男,七班男生紛紛側目,搞不清這小子什么來路,幾個對李倩男心生好感的男生更是酸水泛濫,看著李倩男跟張鐸一起走,好像丟了什么東西似地。
那天之后,李倩男的腦海里便總是有張鐸的影子,他喝酒時的孤獨寥落,唱評戲時的一板一眼,跟她說,從現在起,我們就是一分鐘朋友時的光彩耀人,那影像想甩也甩不出去。
本來她還在猶豫,如果張鐸真的來找自己,要不要答應他,哪知道一晃十天過去,連他的影子都沒見著,讓李大小姐徹底怒了,合著這是把自己忘到腦后去了,這張鐸也太拿豆包不當干糧了,好歹是自己給他付的酒錢,他竟然跟個沒事人一樣,讓她心里憋著一股邪火,昨天終于忍不住去找他。
倆人一起走在路上,正好碰到金玉芝,金玉芝頗為好奇地看著他,仿佛在說:“沒看出來啊,你還能勾搭到這么好的小姑娘呢!”張鐸懶得理她,直接就是一個大白眼。
張鐸與李倩男進了來儀樓,點完菜后,張鐸掏出一張百元鈔票遞給李倩男,說道:“那天真是謝謝你了,我的飯錢還是你墊付的,實在是不好意思。”
李倩男怒道:“我又不是來跟你要錢的,你什么意思啊,頂多這頓你請,就算我們扯平了。”
張鐸見狀也只得把錢收起,端了酒杯謝道:“李倩男,那天我喝多了酒,險些被人暴打一頓扔到街上,多虧李俠女仗義出手,大恩大德,銘感五內,沒齒不忘。”
李倩男撲哧一笑,臉板不下去了,說道:“油嘴滑舌!”隨后拿出一個小本寫下一個電話號碼遞給張鐸,“這是我的電話,我們已經是一分鐘的朋友了,交換個聯系方式。”
張鐸愣了一下,已經連續有兩個美女給自己留電話了,難道自己已經帥到往那一戳就有美女留電話的地步?
李倩男問道:“哎,張鐸,你沒有什么聯系方式嗎?”
張鐸回過神來說:“啊,有啊,怎么沒有,我有手機啊!”等他說完才想起來,他前世倒是有手機,可現在那個號還不知道誰用呢,他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就把金玉芝的號碼報給了李倩男。
回到學校見金玉芝正在辦公室里備課,張鐸走到她的辦公桌前說:“金老師,我有點事找你!”金玉芝盯了他一會,見張鐸不肯開口,知道這里說話不方便,把教案整理了一下,兩個人出了辦公室。
兩個人走在學校的林蔭小路上,張鐸訕訕地說道:“那個,金老師,如果有女孩打你電話找我,你就說你是我姐唄!”
金玉芝掃了他兩眼,淡淡地說道:“是中午那個小姑娘吧!”
“老師明鑒,果然是慧眼如炬啊!”張鐸大拍馬屁。
金玉芝恨恨道:“你泡妞就泡妞,留我手機號是什么意思?”
“誤會,真的是誤會!”
金玉芝隨手揪下一片樹葉,從手中吹掉說:“我不喜歡當別人姐姐,你叫我小姨或是小姑我就答應你!”
“我叫你小姑奶奶還不成嗎?”
金玉芝臉上總算有了笑意,說道:“我有個朋友開了個道館,周末陪我過去。”
“那么點事不至于還耿耿于懷吧!你又沒真吃什么虧,想找機會再打我一頓就直說,至于這么拐彎抹角的嗎?”
“你不愿意去也成,那這事就算了!”
“去!”張鐸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