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黃巾天下(3)
夏禹鑄成的九鼎和始皇帝命人刻的傳國玉璽，擱在華夏那都是價值連城的國之重寶，何況這些東西附帶著一份鎮壓氣運的文化價值，那就更加不可估量了。
大禹九鼎就甭說了，夏、商、周三代都視之為國家象征，問鼎中原這句話就是奪取天下的文言版本，那是象征著天下九州之地的神器，任何一個有野心并吞六合的諸侯都不會放棄搜羅到這種同時象征著王權與合法統治者身份的權威信物。歷史稍晚一些的傳國玉璽在沒有雕刻成玉璽之前，它的本體和氏璧就曾經創造過十五座城池的報價案例，即便考慮到存在著惡意炒作的溢價因素，打個對折下來那也是凡人無法想象的天價，再加上秦漢歷代皇帝的使用和推崇，這玩意比皇宮和龍椅都更能彰顯皇權威嚴，說奇貨可居遠遠不足以表述傳國玉璽的價值。
楚白和凹凸曼想要完成奪取九鼎和傳國玉璽的使命，他們的對手當中無疑包括了這個世界所有的諸侯和實權派，甚至還有那些試圖討好前者的散兵游勇，可謂遍地都是敵人哪！
在這種糟糕狀況之下，正確衡量自身能力與潛在競爭者之間的實力差距便顯得尤為重要，他們不厭其煩地推敲已知訊息，正是為了在最糟糕的情況到來之前做好應付不測的準備。
“嗯，關二哥戰力算超一流的話，華雄那廝最低限度也得有一流墊底的水準，那被秒殺的俞涉恐怕連二流武將的行列都擠不進去了。要是這個神鬼三國世界的三流武將平均都有這種水準，咱們的任務想要完成，看起來是希望渺茫呢！”
兩人竊竊私語的當口，前方的戰況依舊激烈變幻著，只聽黃巾陣營方面傳來一聲斷喝：
“黃天赤土，天公元帥庇佑，黃巾力士顯神威！”
旋即，數十名赤膊上陣的黃巾軍士卒身上涌動著紅黃兩色光芒，體型疾速膨脹到了一倍于常人的地步，他們咆哮著撲向對面的官軍，好似一群下山猛虎撲向羊群。
“賊將俞涉，速速受死！”
目睹了黃巾軍上演的臨陣翻盤大戲，楚白快看傻眼了，太平道這招究竟是不是神打，他和凹凸曼都沒把握判斷出來，畢竟他們倆不是走這條強化路線的，要是專攻道術的試練者或許能夠分辨出來，叫他們來看無非是瞧個新鮮罷了，壓根看不出門道何在。
“黃巾力士啊！難怪黃巾軍這么明目張膽地展開進軍，這批人一旦聯手發威，三流以下武將根本不是對手。”
看到俞涉領軍的部隊被黃巾力士打得節節敗退，凹凸曼忍不住嘆息起來，隨即他表情嚴肅地對楚白說道：
“喂，老白，九鼎的下落成謎可以擱置不論，傳國玉璽的位置容易判斷，肯定是在漢靈帝手里。咱們繼續跟著黃巾軍行動，你覺得到底是有幫助還是在浪費時間？”
認真思考了一會，楚白搖頭說道：
“雖然跟著黃巾軍混的前途不樂觀，我也不贊成脫離黃巾軍行動，在雙方拉鋸的戰場上，最容易變成炮灰的死鬼是那些兩邊都不沾的中間派，這道理你懂的。”
針尖對麥芒的敵人未必個個可恨，坐山觀虎斗的家伙卻一定都該死，這條不成文的規矩在人類斗爭領域中一概通用，在非我即敵的戰場上面，你宣稱自己是中立派，那就等同于其他人都是你的敵人。
這層道理凹凸曼自然懂得，他點了點頭，接口說道：
“嗯，那就繼續跟著黃巾軍活動，主線任務只能等線索出現了。”
驍將俞涉登場不到十分鐘就被黃巾力士打了個屁滾尿流跑路了，這一點也不奇怪，黃巾軍鼎盛時期曾與整個漢庭的軍事力量抗衡，如果以單一勢力而論，這支宗教武裝足以和三國鼎立時代的任意一家勢力匹敵，要說一個三流武將就能輕松干掉一支黃巾軍，那反倒值得懷疑。
“你們不用再做飯了，跟我到前隊來。”
一個小頭目模樣的黃巾大漢在后軍的隊伍里打量了一圈，把楚白和凹凸曼，以及其他二三十號火頭軍挑揀了出來。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基本保持著一個換一個的傷亡比例，即便到了二戰時代，白刃戰的敵我交換比例也仍然符合這個標準。真正令勝負雙方拉開傷亡人數的環節并不在于短兵相接的廝殺部分，恰恰是在正面交戰過后，逃亡者把后背交給敵人無疑是個愚蠢至極的舉動，戰敗一方也根本沒機會收攏己方傷兵進行治療，勝利者多半是嫌麻煩不要俘虜，一刀砍了負傷敵兵的腦袋領賞，如此一來一去之間，陣亡比例就突破了正常曲線，所以說細節決定成敗呀！
黃巾軍在戰場上干脆利落地挑翻了俞涉統帥的那支部隊，同樣付出了慘重代價，從二線人員中抽調相對精銳的預備兵是合乎情理的決定。于是乎，凹凸曼和楚白一起被從輔兵直接提拔成了正卒，這回他們是不用再干雜役的活了，只需要準備好砍人和被人砍就行了。
戰兵不是那么好當的，一名手持木棍的黃巾頭目看著列隊操練的手下，當然也包括楚白和凹凸曼，只聽他中氣十足地吆喝說道：
“你們聽好了，手上拿穩了長矛，平刺！格擋！蹲拒！先學會這幾個動作就行了，你們上陣的時候不知道該怎么用，那就看著旁邊的人，好好學著點。”
聽著這種簡單到了令人無語的軍訓科目，楚白一臉囧相，等到下來輪換休息，他假裝打哈欠，低聲對旁邊的凹凸曼說道：
“唉，這就是烏合之眾啊！”
聞聲，數據帝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說道：
“那倒未必，漢朝人是很強悍的，大部分老百姓都練過兩下子，即便到了漢室衰微的年月，隨便拉出一個州牧、刺史出手都能打得進入中原討便宜的異族滿地找牙。漢軍的強悍武勇上溯幾千年那都是數得著的強兵，跟司馬氏時代五胡亂華的窩囊廢表現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兩撥人的強弱差別簡直不像是同一個民族。唉，這事怪只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呀！司馬氏得位不正，把社會風氣都敗壞了，有本事的人上不去，能上去的人都是廢物，竟然還以自己夠廢為榮，嘖嘖！”
瞄了黃巾頭目一眼，楚白面無表情地說道：
“看來昨天的戰斗傷亡不小，要不然咱們也不會被從輔兵被提拔成正卒，這訓練也太兒戲了。”
“很正常啦！黃巾軍普遍缺乏甲胄，手上的武器質量又不是太好，跟漢軍打這種硬仗肯定是會吃虧的，特別是碰到擅長使用弓弩的漢軍，陣亡數量多點也再平常不過。”
這時候，神色平淡如水的凹凸曼保持著數據分析員的一貫職業素養，哪怕己方身在黃巾陣營之內，照舊肆無忌憚地談論這種傳播負面信息話題，根本不在乎別人怎么看待自己的行為。楚白留意到有人朝這邊走過來，即刻提高了音量，說道：
“沒事，誰不是倆肩膀扛著一個腦袋，挨刀能不死？你放心好了。”
路過的這位黃巾頭目聽到楚白的話，滿意地點了一下頭，贊許說道：
“明日再戰定可大破官軍，你等須得奮勇向前，上有黃天與大賢良師庇佑我等，此戰定能克敵制勝…”
黃巾軍的大小渠帥們都是受過張角親自培訓熏陶的核心骨干，不管底下的那些信徒多么粗魯不文，這批太平道骨干的口才和學識都是相當不錯的。盡管后世研究認為黃巾軍中缺乏士族子弟參與，欲求上進無門的寒門讀書人總歸有不少，像是被告發處死的那位馬元義，那就是很有才干和魅力的智士，他能在雒陽大肆活動，長袖善舞地把十常侍都結交下來，擱在后來那就相當于駐京辦主任的角色，又豈是隨便什么阿貓阿狗就能勝任的？
太平道的黃巾軍在后期之所以被稱作黃巾賊和蟻賊，確實跟大批山賊草寇打著黃巾軍的名義四處劫州縣掠有關，不過這些雜牌軍跟張角嫡系的黃巾軍不能混為一談，好歹這批人是真正有信仰的教徒，此時此刻，他們是為了創建黃天世界而戰的開路先鋒。
入夜后，黃巾軍營地內只剩下照明的幾堆篝火，楚白和凹凸曼無聲無息地潛出營地，找到了一個僻靜的山洞繼續試驗。
“老白，我發現大部分爆炸物都衰減了威力，這個世界只對黑火藥的影響不大。”
說到這里，為了強化自己的論據，凹凸曼用光幕顯示錄像畫面，定格在爆炸初起的百分之一秒內，說道：
“你看，圖片顯示在爆炸一瞬間所產生的沖擊波，大部分被一種微微發光的惰性能量吸收轉化儲存起來。剛才你試驗用武功的時候，我們也看到了華山的虛像嗎？那個虛像應該就是由這種惰性能量具現化出來的。”
僅有正常人水準的智商和邏輯推理能力，楚白只能扮演傾聽者的角色，他聽了半天之后，反問說道：
“那你打算怎么干？”
“繼續試驗唄！用納米加工設備加工黑火藥，盡量提升爆炸威力，相信很快就能派上用場了。”
凹凸曼比起走上勇士道路的楚白更依賴道具，碰到神鬼三國這種特殊環境，他受到的負面影響比楚白大得多，及早解決這問題是數據帝眼下最急迫的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