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明走遠了,從寶來居二樓走上來一人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宋青陽的兒子,宋浩龍。也是宋家年輕一代中實力最強的,為人處事上讓宋青陽很贊賞,覺得將來是一個大將之才,在家族中也被所有的長老都當作宋家的下一代族長來看,所以一些家族的大事都會讓宋浩龍參與進來,很多長老甚至都會聽取他的意見,地位更是在宋鳳宇之上。
“爹。”
宋浩龍走到宋青陽的對面,然后坐了下來。
“嗯。”
“這個秦明也是一個老狐貍,老的都要成精了,直到最后也沒說出來一個明確的態度。”宋青陽有些很恨的說著。倒是對面的宋浩龍微微一笑,說道:“爹,這個事情你壓根就不用擔心,秦明這樣的人,有擔心也很正常,等到武山大會的時候他會做兩手準備的,更是會根據當時的情況來決定到底是跟不跟我們合作。”
“倒也是,這的確像是秦明的風格。”說著,宋青陽的臉色微微一沉,說道:“若非這次被紀府給搗亂了礦脈的事情,父親豈會離開家族去尋找老友幫助他煉丹?若非父親離開了家族,我會找他秦明?這次天玄宗雖然說是和我宋家聯手干掉紀府,但是這件事還無法讓天玄宗太重視,天玄宗頂天也就派來幾個滄海境的強者,若是沒有陰陽路境界的強者就沒人能限制紀空玄,不然的話,我會分給秦明一杯羹?”
等到第三日的時候,紀空陽收到了這一條消息。
宋青陽和秦明居然在柳州城見面了,而且更是秘密見面,連侍衛都沒有。
當即,紀空陽直接召集了幾大長老來尊月閣開會,本來也是找了紀辰的,未曾想到紀辰居然沒在家,又不知道跑哪去了,不知道為什么,眾人現在看不到紀辰好像就沒有了主心骨一樣,紀空陽把這次的事情跟所有的長老說了之后,所有的長老第一個反應就是紀辰說的事情應驗了,看來宋家是想聯合天玄宗和秦家來對紀府下手。
“一個宋家,一個天玄宗,若是想對我紀府下手的話,我紀府基本也是難以抵抗,這宋家到底為何要聯合秦家呢?”趙云峰有些奇怪的看著紀空陽,紀空陽沉吟道:“怕是因為忌憚空玄吧,空玄現在不在紀府,除了我們幾個還有紀辰基本沒誰知道,宋家也不可能知道,但是宋家的宋霄云卻是離開了宋家,這一點我們是知道的,若是不聯合秦家,誰來限制陰陽路的強者?區區一個武山大會,天玄宗自然是不會派陰陽路境界的強者來,所以要我說的話,宋青陽是想要秦家的秦時出手,有秦時出手,我們紀府的力量幾乎就沒有了。”
“唉,如今太上長老不在族內,這可如何是好。”魯成有些著急的說著。
紀道秋也是有些著急,走來走去,郁悶道:“這關鍵的時候,紀辰到底去哪了?”
“看來我們紀府真的要面臨大劫了!”
“早知道就把那礦脈讓出去好了。”紀道秋有些沉不住氣。
“哼,若是礦脈讓出去了,怕是到時候宋家和天玄宗的關系更好,宋家更是騎著我們紀府的脖子撒尿了。”
趙云峰冷哼道。
“武山大會,他們必定會選擇在那個時候動手了,但是我們也沒辦法,唯有應戰才是。”紀空陽有些滄桑的說著,這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好幾歲,幾個長老看在心里,也是急在心上,但是也沒辦法。
秦州城。
秦州城地處偏遠一些,距離柳州城的距離雖然不近,但是也不遠,不過距離徐州城可就遠多了,若是騎馬的話,估計也要一天半的路程。傍晚時分的時候,秦明就騎著戰馬回到了秦府中。這一路上,秦明可謂是一直都在思索著宋青陽的話,到底要不要和宋青陽聯手對付紀府呢?
秦明知道,這是一個賭博。
紀府的存在,雖然讓自己的地盤小了不少,但是宋家狼子野心,不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對自己下手,三家其實是互相牽制的,若是動手除掉了紀府,宋家和天玄宗的關系不錯,將來找到什么理由,若是對秦家出手,要怎么辦?但若是真的對紀府出手了,將來秦家的地盤必定會擴大,到時候自己找機會交好天玄宗,讓宋家對自己不敢輕舉妄動,也未嘗不可。
“族長!”
秦明走到一處府邸,門口的兩個守衛連忙恭敬道。
“通報一聲,就說秦明來見父親。”
秦明的父親叫做秦時,是整個秦家的最強者,同樣是陰陽路的境界,也是秦家的支柱,如今這么大的事情秦明實在是思考不出辦法來,到底怎么決定,所以想來找秦時探討探討,誰知,門口的守衛卻說道:“族長,老祖說了,今日有客人,什么人都不見。”
“客人?”
秦時有些詫異,自己的父親好像平時都不跟什么人接觸,今日哪里來的客人呢?
“什么客人?”秦明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兩個守衛搖搖頭,兩人也很奇怪,他們之前都沒有看到有人進去。
“知道了。”秦明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轉身走了。
在這府邸的后院,一座青石上,紅銅木的棋盤,兩人正在對弈。
其中一人乃是一老者,眼神中泛著精光,卻絲毫不像是風燭殘年之人,夾著棋子落在棋盤上,指尖有力,甚至帶著一陣風旋,而在他對面卻是坐著一白衣青年,青年的神色始終從容,風輕云淡,一股氣勢從青年的身上漂浮出來,看向棋盤,雙目如電,好似俯瞰著自己的天下,俯瞰著眾生一樣。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僅僅是靜靜的下著棋。
時間一點點的溜走。
在白衣青年的懷里,居然臥著一只雪白的小貓,正呼呼大睡著,棋盤上早已殺的血染青天,但是和這小貓好像一點關系都沒有。
“啪!”
清脆的落子聲,青年笑道:“你又輸了。”
看著棋盤,老者頗為無奈的一笑,拱手道:“論棋藝,我還真的不如紀辰小友,沒想到紀辰小友年紀輕輕居然有如此高深的棋藝!”
“呵呵。”紀辰淡淡一笑,前世的時候自己的好朋友之一,便是天下第一棋圣。
紀辰前世也喜歡下棋,但是跟這棋圣比起來,差之千里,不過后來經過無數次的對招,紀辰的棋藝雖然依然不如棋圣,但是卻也要讓那棋圣認真對待才能勝之,紀辰的棋藝對付秦時的話,簡直是毫無懸念的勝利。
“秦老先生,我剛剛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紀辰看著秦時,淡淡的問道。
秦時微微一笑,沒說什么,靜靜的飲了一杯茶,說道:“紀辰小友,這次你來我秦家,為我清除了一半的隱疾,我很感激你,但是想讓我秦家幫你們紀府的話,老朽做不了主,我需要為我整個秦家負責,和天玄宗作對的事情,我秦家沒有這個膽色。”
紀辰眉頭一皺,沉聲道:“若是秦先生你能助我紀府,我紀辰會幫你清除另外一半隱疾。”
“哈哈。”
秦時哈哈大笑起來,那是一種灑脫的笑,從秦時的眼神中紀辰居然看到了一種滿足,這讓紀辰感覺到了有些棘手,如果人一旦滿足,沒有了欲望,這樣的人是最不好對付的,只見秦時說道:“清除了一半我就已經滿足了,另外一半,沒必要了,我如今已經垂暮,我自從幾年前開始就從不展望未來!”
“對未來沒有期待,就沒有了欲望,看的只是現在。”秦時認真的看著紀辰,說道:“你放心吧,我雖然不會去幫你們紀府,但是同樣的,更不會對付你們紀府,我人老了,我只想安安穩穩的,秦家也想要安安穩穩的,沒有你們紀府的危機,沒有宋家的野心。”
“人若是沒有野心,終究會被別人的野心給吞掉。”紀辰皺眉說道。
“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秦時站起身來,看著漸漸落下的夕陽,露出一絲微笑來:“我還能看幾次夕陽呢?我的大限也快要到了,估計在我大限之前,我是不會遭遇到別人的野心的,而待我死后,化作一抔塵土,管他洪水滔滔,管他天崩地裂,呵呵,都不管我的事了。”
紀辰看著秦時的背影,頓時對秦時有了一種莫名的敬意。
“紀辰小友,你說這太陽為何要日落西山?”秦時望著夕陽,問著紀辰。
“老先生說為何?”
紀辰沒說,只是反問了秦時。
“順應天道。”秦時淡淡的說道:“太陽順應了天道,順應了天地之力,遵循天地法則,所以它恒古不滅,我秦時沒有逆天之心,也只想平淡的人生,我秦家也只是順勢人生之路,紀辰小友,希望你明白。”
紀辰倒是沒想到秦時居然有如此深奧的感悟。
“紀辰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