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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九章 漢唐集團的身份證

  這一天早晨醒來,松江衛城的指揮使宋山坳感覺心里不太對勁兒,他早早地就穿了衣服,想再去那個監獄看看那些商人。

  被褥仍是濕漉漉的,中午還得好好曬一下。

  這個鳥天,這個鳥地方!

  他皺著眉頭出了門,外面是一片濃霧。

  他原先是河南嵩山人氏,全家租種山上少林寺寺廟里的佃田生活。

  他出生的時候,他娘正在山坳里采漿果,肚子一痛,生下了他,于是以后便呼他作宋山坳了。

  他的父親宋佑青有眼光,覺得不能讓這個孩子在田地里荒廢了,便想盡辦法,傾其全家所有送他到一個書生家里求學。

  奈何那個書生是一個屢次科舉不中之人,大概是才華也有限吧,或者說那個宋山坳天資平平,學了些字后,所寫的文章總是文理不通,那書生想盡辦法調教也改不過來,最后不了了之。

  他的父親宋佑青便又想著讓他學一手好拳腳,將來哪怕給大富大貴家當個看家護院的差使,也比這種地強。

  少林寺里還真有武僧,他父親宋佑青便拉他跪在人家面前,非要學學武術。

  那個武僧看到宋山坳后眼睛一亮,又把他全身摸了一遍,說:“有骨根,留在我這里,做個學藝童子吧。”

  這樣宋山坳就留在了山上,每天都跟著做各種動作。

  那個武僧也每天都摸他全身一遍,特別是跨下那話的地方,然后總是說,你骨根真是不錯。

  少林寺健身術始于元代禪宗開始首次入住少林寺之時。

  初始時,禪宗初祖達摩根據印度婆羅門瑜伽術而改創出了12勢易筋經,但他不久后可能被佛門其他流派下毒致死,福裕禪師便將這12勢易筋經帶入了少林寺。

  從此,每天早晨都可以看到少林寺的僧人們做著各種身體導引之姿勢。

  到了明代中葉時,明英宗被蒙古人擄走,明廷便在全國范圍內提倡“武備”。

  彼時,正好有民間喜愛劍術的武術家“某嚴州公子,因犯事而剃度出家到少林寺”,而他所在少林寺還沒有武術這個概念,于是他想要讓少林寺也有武術,也能“武備”,并能名揚四海,但自知自己功夫有限,于是“夾巨資出游,訪民間高手”。

  在甘肅一帶他訪到因犯事而逃至西北隱姓埋名的中州人(河南人)“李叟”,“李叟”是元代發源于山東一帶大紅(洪)拳、太祖棍的傳人。

  以前因元廷禁止漢人持帶刃的鐵器、兵刃,漢人為了反元復宋,保存戰斗力,于是托名“宋太祖”,編創空手拳套“宋太祖32勢長拳”及不帶刃的“太祖盤龍棍”以避開蒙古人懷疑,開了大明套子武術的先河,明代發展成大紅拳,一直流傳到今天。

  “李叟”也自知水平有限,遂又推薦散盡家產到處學藝,不久大功告成,這時他又遇到了寄住在洛陽一個寺院中的太原人白峰。

  于是白峰、“李叟”、“嚴州公子”三人同赴少林寺,“李叟”的兒子也隨去。

他們一起研究編創武術,白氏創“五拳”,傳劍術、武功等;“李叟”未創新,只傳紅拳、棍術;“嚴州公子”則創羅漢拳  如此開創了少林寺習武之風,后人又不斷地憑借想象力加上了各種花樣動作,越來越好看了。

  后來還有其他民間武術家加入少林寺,帶去槍術等不同的兵器。

  如棍術大師俞大猷赴少林寺后被請求留下傳藝,但俞公軍務忙碌,只帶走了兩個和尚跟著身邊學;如通背拳創始人董成萬歷年間也赴少林寺,被請求傳藝;心意拳創始人姬龍峰赴少林寺后,也被請求留下傳藝。

  然而少林寺武術名聲鵲起是從明正德嘉靖年間開始,幫助朝廷鎮壓各地造反起義,以及參加反擊倭寇在大明沿海的侵擾,尤其是后者,因朝廷動用國家機器宣傳,使得少林寺武術名聲在當時名聞遐邇。

  當時少林寺方丈的態度與那面世界的少林寺的很不一樣,常常極誠懇地向民間武術界請求受教。

  但是,也有相同的地方,就是都主動靠近官府,幫助官府。官府當然也就大力宣傳他們。

  明太祖早年出身于僧侶,對于佛教有意加以整頓。

  洪武元年(1368)即在南京天界寺設立善世院,命僧慧曇管領佛教,又置統領、副統領、贊教、紀化等員,以掌全國名山大剎住持的任免。

  三年(1370)又召集各地僧耆,規定寺院為禪、講、教三類,要求僧眾分別專業。

  隨后又召集江南名僧至南京,啟建”廣薦法會”及點校藏經,進行刻版。

  對于僧人普給度牒,廢除過去計僧賣牒的免丁錢,但是不久代宗景泰二年(1451)因救濟四川、貴州饑荒,采納朝臣建議,實行收費發牒制度,凡僧道納米五石者,給與度牒。

  憲宗成化二年(1466),淮揚地方大饑,也用同法以賑濟。

  成化八年(1472)淮揚巡撫張鵬請給僧道空名度牒一萬道,以買米濟荒,雖一度遭到反對,但到了次年戶部卻發給空名度牒十萬道,以賑濟山東。

  這樣,有牒僧道既大量增加,寺觀自然隨之而增。據成化二十一年(1485)統計:

  在成化十七年(1481)以前,京城內外的官立寺觀,多至六百三十九所!

  后來繼續增建,以致西山等處,相望不絕。自古佛寺之多,未有過于此時者。而納費發牒之舉,直繼續到明末為止。

  明代寺院的土地雖不如元代的多,但明初對于大寺,也常有給田贍僧之舉。

  如報恩、靈谷、天界,號為南京三大寺,都有許多寺田。

  南京報恩寺的田地塘蕩就有一萬余畝!

  少林寺當然也不差土地了,那山下十之七八的土地都是廟產,要不然宋山坳全家也不可能佃到土地租種。

  宋山坳的爹爹宋佑青說:“山坳,少林寺勢大,你便要好好投靠他們,求個好將來。”

  宋山坳說:“爹爹,若是有一天他們不勢大了呢?”

  宋山坳的爹爹宋佑青說:“山坳,怎么可能?!但若是真有那一天,你便再尋那勢大之人。有了汗水,才有那麥子了;有了奶、水,便是我親娘了!”

  宋山坳恍然大悟,爹爹若是不送那書生銀兩,他豈能教我識字?我若不是任由那武僧那啥他又豈能教我武藝?

  宋山坳每天早早起來,總是反復做各種規定性動作,這樣的鍛煉,使他的反應能力提高了些,那肌肉纖維組織的力量也增加了些,痛感神經也麻木了些。

  這個時候,天下的造反起義者們成氣候了,他們當然要回頭報復少林寺了。

  他們燒毀了一些前廟和小一些的廟門,但那少林寺鐵皮包裹的大廟門緊閉,武僧們死都不肯出來。

  這時無數佃農的家園也被燒毀了,大家又都成為了流民,宋山坳的家雖然沒有被燒,但是也馬上投了造反起義者,成為了義軍,在湖南和江西一帶活動。

  可是還沒有等他顯示才華,韃虜大軍殺到!

  他本想由此再投了韃虜,但是韃虜大軍動輒屠城又嚇到他了,便隨大流兒逃到了浙江。

  這時正趕上魯王監國廣招人馬,他便搖身一變,又參加了明軍。

  在與唐王軍隊廝殺的時候,他終于露出了才華,狠,準而且又有一定的文化,看個布告,寫個布告的都可以,文理有些不通,但是基本能讓人看懂。

  他馬上被提拔成了百戶,若不是在戰亂時期,這個官職他可能一輩子也得不到!

爹爹的話真是對的,有奶才是娘啊  當韃虜來了后,他才發現他這個百戶,逃跑時連個上船的資格都沒有!

  他一氣之下,在韃虜來了后,主動降了!

  現在誰勢大?當然是滿州大人們了!

  果然那牛錄額真對自己有了好印象,便命他為松江門衛的指揮使!

  看看!永遠投著勢大的一方,有奶便是娘親!

  當然,別看自己是指揮使,那只是指揮明人們的,那十了個滿州大人,才是真正的主子。

  一切事情,先要問問他們,好處都要先緊著他們!

  比如前兩天抓獲的走私海商,那一大船的好東西,他七成都送了滿州大人們,自己留下一成,再給手下們分了兩成,人人都高興。

  但是他隱隱有些不安。

  一是那個走私貨物的消息,他得到的太準確了,時間和地點都不差,松門港外五里的小島上,兩天前的未時。

  他只是親自帶了六條巡海船,二百來人埋伏在亂礁之后,便一舉抓獲他們。

  二是那個海商的表現,有些不同。他在這里好到四年了,雖然尋常所見的都是些小海商,但是這些人好像與他們有些不同。他一直在說自己是有漢唐集團身份證的人,那一船七八個人都拿著一個小片片給他看。

  他當時還真接過來看了,那物件軟軟的,透明的,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也不知道那里面的硬紙片是如何塞進去的。

  不過那里面的小畫像畫得真逼真,姓名,性別,年齡什么的都有。

  他又翻過來看,看到上面寫著這樣一大段話,看完了后,他差點笑噴了!

  “1、漢唐集團要求世界各方國家、權力、勢力部門,務必給予持此證者通行的便利,給予持此證者合乎當地法律的配合與幫助。

  2、漢唐集團鄭重承諾,無論是世界任何地區,在持證者面臨危難時,凡是向持有此證者提供了合法和合理、善意的幫助者,必能得到相應的獎賞。

  3、此證僅能本人持證,請妥善保管,如若丟失請速補辦。

  4、無論持證者身在世界何地,無論在何時,漢唐集團永遠站在你的背后。”

  當時宋山坳指揮使哈哈大笑,他都把頭盔摘下來了,頭皮上的金錢鼠尾辮子在海風中搖動。

  他想了想,故意正色地說:“我大清不是世界,只知道這天底下的一切都是我大清管!”

  他隨手想撕碎這個物件,沒想到還挺有韌性,又用力了后,拉成長條了,終于裂了,隨手丟下海里。

  宋山坳指揮使看見那幫子人原本嚇白的臉上是一片死灰,身子還都委頓了一下,他馬上抽出刀來,喊著:“都把你們的身份證丟海里!”

  無人敢不聽話。

  宋山坳指揮使感覺還能從他們身上榨些銀兩,他又說:“爾等著一個人回去,讓家里湊些銀子來贖人!當頭的三千兩,剩下的一人一千兩!”

  這事情都過去兩天了,但是宋山坳指揮使少有的有一些不安,這真是莫名其妙的。

  他當然也聽過漢唐集團的傳說,說是一群人把紅毛蕃子的地兒給搶了,也有一些大船,有一些大火炮,還和鄭家關系極好。

  但是他抓的是一個普通的海商與他們何干?怎么,他們還敢上岸來跟主子的鐵騎作對?

  他想到了主子時,心里安定了一下,但是也沒有難為那些海商,把他們關在了一個小屋子里,有吃有喝,咱們是求財,又不是要殺人。

  就在這一天的清晨,他去看了看關押商人的地方,挺好的,沒有變化。

  然后他又去了城墻上看看遠方的大海,全是霧,根本看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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