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的回禮同漢唐集團的禮品比起來,就很是高端大氣上檔次了。
首先就是送上土豪金。
金黃色的,五兩一錠的金元寶,一共四個,這只是頭道大菜。
然后就是砸下土豪銀。
雪白的,五十兩一錠的禮儀銀子,一共十個,這是第二道菜。
前兩樣貴重,但當它們被送回臺灣時,絲毫沒有漢唐集團的議論。而那四樣綢緞卻引發一次研討活動。
那第一樣是福州妝花改機緞,一共十匹。
這妝花改機緞可是有來頭的。它是弘治年間(14881505年)福建一個名叫林洪的絲織工人創造發明的。當時,他把絲織設備改造了一下,把過去用五層絲織制的織品改成了四層絲,省了絲料不說而且還織出比過去細薄實用的新品種,于是大家都把它叫做“改機”。
誰說古人技術員沒有創新精神?誰說技術推廣困難?這里面有個利益的Wèntí…以后我們要注意啊。
那第二樣是漳州妝花絲布,一共十匹。
它們是用麻、棉紗作地緯和經線、蠶絲作紋緯線交織而成的。它用緯絲顯花,所以看起來花明地暗。
這東西讓那些正在為棉麻混紡技術發愁的技術員們臉紅,看看吧,人家古人這還是三樣混紡呢,我們只是想要棉麻兩樣混紡…這他媽困難的…
那時在網上,技術員也探討過這個Wèntí,由于亞麻纖維的脫膠難度大和亞麻纖維的模量相對較高Wèntí,導致棉麻混紡紗線中毛羽過多,就是小毛毛多,這就嚴重影響了紡織制造工序的進行。
想要解決這個Wèntí,一是要有專業的亞麻處理廠,二是要采用緊密型紡紗系統。但是這兩樣漢唐集團暫時都做不到,沒那么多人手,靠著那些明人勞動力和土著們能簡單脫膠都Bùcuò了…也沒精力設計新機器,目前能簡單地把棉紗紡織成布,簡單地把麻纖維紡織成布都已經Bùcuò了…想要棉麻混紡啊,等著以后再說吧…任何進步,都是一個系統工程,要等到其它行業也發展起來才行,這不僅僅是個時間Wèntí。
不過,當時楊友行秘書在網上說道,古人的手工混紡技術有什么可羨慕的?他們那是什么生產效率?一匹竟然要花半個月的時間才能生產出…真是令人發指啊…
那第三樣是蘇州妝花緞,一共十匹。
這個則引起了更多漢唐集團的人的重視,看資料上說,這種貨在西班牙是按重量計算價錢的,而且與黃金的比例為一比十,好東西啊,這天然就是貴重金屬吸納器嘛。
在明末時,蘇州手工絲織提花的技術,大為提高,出產的重要提花品種就是妝花緞,這種緞是用十多種顏色織制的、色彩繁富。
它的織制方法,有的是用十幾把大梭子同時織,有時是用一把大梭子織底紋,用十幾把小梭子各穿不同彩色的絲線和金銀線織花。
那個織花的小梭子,不是穿過整個幅面,而是根據花紋的邊界,在花紋輪廓線內來回盤織。用這種方法織出的花紋,就像是從幅面上挖出來的一般,所以稱為“挖花”。
這次的十匹,都是上等的錦緞,敷色自然,暈色和用線都可以和工筆的繪畫媲美。
不用看見實物,僅僅就是在網上發了幾個隨意拍照的圖片太美了,漢唐集團的男技術員們仿佛聽到了有女生發出的尖叫聲好些男生都悄然退出了明代綢緞特點及生產技術的大討論。
這種錦緞已經不是在衣料范疇了…它是令人心碎的精美的藝術珍品了,剪裁它,把它當衣料用,那一定是暴殄天物了,焚琴煮鶴了可又不能把它壓箱底吧?
可怎么處理這些禮物,犯不著自己操心。不過還是發給這些女生吧,看樣子,鄭彩那里還會有很多的 不過這事兒最好讓葉闖去處理說實話,這么美的綢緞就是給了男生們,他們要它干啥?做個花衣服穿?
葉闖一定會換回更適用于男生的物品,這個他擅長。
漢唐集團的人就Wèilái如何開發明人綢緞事業,展開了有限規模的討論…但好像主要由女生們參加的多,她們對這種花里胡哨的東西好像天生很有愛…除了紡織方面的技術員,其他人,似乎都不感興趣…
漢唐集團有規定,像這樣的來往禮物都要上交,統一安排的…所以這些禮物先從廈門送回來了,但它們的結局可想而知,一定會到最需要的人手里面…
還有南京金彩絨十匹。
這金彩絨是用金銀線織成地紋,地上起彩色絨花,色彩豪華富麗。在西班牙更是硬通貨一樣的存在…
最后,鄭家還送了一些雞鴨魚肉,各色菜蔬等,它們又是格外裝了一車。這樣回禮先行告一段落。
看著人家的回禮,賀陽有些不好意思,他小聲對李錚說:“咱們送的禮是不是太薄了?別讓古人笑話我們…”
李錚微笑著說:“未必…說不定他們還覺得占大便宜了…你把那炸藥包的事情透露給鄭聯了?”
“嗯,還有爆破筒…鐵絲網什么的,都和他聊到了…他當時聽得眼睛都要直了…”
“所以啊,他們古人不傻…一開始只是對我們好奇,等到發現我們大有用處時,就馬上學會利用我們,他們也在四處探聽我們的消息…我們豈不是也在利用他們…翻看他們的歷史記錄?”
“合作嘛,雙贏嘛…最后的結局一定Bùcuò…”
“對,我們能保證這一點…我們確信。”
在永勝伯鄭彩的書房里,定遠侯鄭聯懶洋洋地把他聊天時Zhīdào的消息都說了出來。
永勝伯鄭彩一點也沒有打斷他二弟的敘述,只是用心聽著,但又好似不在意地品著茶…他用的是漢唐集團送來的玻璃茶杯,他們像那些洋蕃子一樣,還在杯子弄了個把柄,不過用起來確實方便。
綠茶在那玻璃杯子里煞是碧透…永勝伯鄭彩連喝進嘴里的茶葉都沒吐出來,邊聽二弟的敘述,邊細細地咀嚼著,好像那茶葉十分有味道,又好像在品味著二弟的言語。
等到二弟完全說完了,過了良久,永勝伯鄭彩哼了一聲說道:“二弟,你四十有一了吧?”
“呵呵,大哥,是啊,我也早已是老鄭了。”
“你比三弟大兩歲,比我小三歲我等老矣!”
定遠侯鄭聯當時嘿然無語。
他倆在碼頭上接到漢唐集團的船后,發現漢唐集團這次來的人,都是些年輕的令人難以置信的年輕人。
他們的言談舉止雖然不合禮法,但絕對是穩重而不輕狂,溫和而又堅定沒有一定的江湖閱歷,萬萬不Kěnéng如此!
晚宴他們沒有來參加,拒絕了自己的邀請,但態度上卻是帶著歉意,讓人心里理會到他們的苦衷。
永勝伯鄭彩好生失望不是他們沒有來參加晚宴,而是他們竟然不狂傲!Shìde,他們為什么不自大蠻橫!?
手握神兵利器,一戰而奪熱蘭遮大城,二戰全殲紅毛蕃艦隊聞所未聞的功績但是他們竟然不驕傲!憑什么?!
難道真是三弟說的那樣,他們個個都是稟賦神授,只有他們自己人之間才率性而為?
兄弟二人那時回到鄭府后沉默良久,他倆本來做好了迎接幾個高傲的年輕人的準備,哪怕因此受些侮辱…如是,他倆還會有一系列的后續手段施展,可是僅僅見上這一面后,倆人不自覺地改了主意。
算了吧,斷了借力打力的念頭吧,畢竟,我等更需要他漢唐集團的實力這些人不好相與。
真正的中年人絕不反感年輕人的高傲,反而會是欣賞,如果陰險點兒說,Kěnéng還會是鼓勵,讓他們高傲。高傲的人往往容易許諾,給別人好處的許諾 真正的中年人也絕不討厭年輕人的夸夸其談,如果陰險點兒說,讓他們多講,把話語權給年輕人。話多的人往往會把自己的所有底細都告訴別人。
但他娘的,他們漢唐集團的人比自己還沉穩 他們在碼頭上謙和地與自己交談,差一點執手相談;他們的人分成兩處,那機帆船上的人死都不肯下來,還徹夜警惕;他們帶著不菲的物件親自來拜見自己,臉上竟還有一絲歉意,好似禮物薄微,佩不上自己永勝伯的身份;自己只是示意他們一同飲酒,他們竟然一起站起來為自己祝壽他娘的,這也太謙和了吧?!
定遠侯鄭聯感覺到永勝伯鄭彩話語間濃濃的失落他懶懶地說道:“他們年輕他們的,關我等何事?我沒有大哥你操心,這是我的命好,何必想那么多?莫非你忘了你在沙灘上和我講述的話但凡我鄭家有一份好前程,就走他娘的下去!”
“著啊,我鄭彩竟然忘了當初但凡我鄭家有一份好前程即可,我竟然想要得太多了這個夯漢二弟,竟然點醒了我,我還想要做甚?!”
永勝伯鄭彩心里翻江倒海一般,面色卻依舊陰沉。他似不滿地哼了一聲后說道:“前兩日,那個李錚所言甚虛,遇到實事就轉了話題,如‘盡Kěnéng的全力幫助’,這話不由得不讓人深思何為盡Kěnéng?何為全力幫助?”
“嗨,大哥,他們漢唐集團內部叫什么鐵路警察,各管一段,分工不同而已,他們也決定不了,還得共同商議三弟不是來信說過,他們的大頭領董事長還要問計于民,方才決定”
“哼哼,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管他們怎么著呢,只要真買到那手榴彈、炸藥包、爆破筒再說,聽說那真真是神奇,一拉后就不用管了,就是他們那堅如巖石的商站也能炸得粉碎!”
“嗯??這話是那個賀陽說的,還是你亂說的?!你剛才未曾說過”
“哈哈,大哥,我哪里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們的商站建在那里,我周圍暗插了百人以上來保護他們,萬萬不能出一點點差錯他們那里的好物件真不少啊那1649式步槍真是神器一般,我可算是領教了”
說話間,定遠侯鄭聯不自覺地降了聲調,那聲音變得遙遠了些。
“真是好槍啊”
那時,他有意間提出想看看所謂安保隊員的步槍,還以為那賀陽能推辭,誰知他賀陽轉身便為他拿來一支1649式步槍,連同槍子,任他百般觀察,而且面對他的詢問,還知無不言,只是自己真真記不住他說過的話。
在一處空曠之地,定遠侯鄭聯沖著一堵高墻試了槍,真的,真的是百步之內無堅不摧,雖未直接命中目標,但目標不遠處的青磚墻被打了一個拳頭大的窟窿,好生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