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這位屠蘇少俠。三魂不全,七魄殘缺,委實可憐的很。現在,他又因為百里少俠你而承受苦難。百里少俠宅心仁厚,難道就不想救他嗎?”
百里屠蘇吼道:“歐陽少恭!”他奮力的撐開手臂,想從那七根看不見的繩索的捆綁掙脫出來,偏偏它們堅韌的不像話,無論百里屠蘇怎么使勁都甭不斷。
歐陽少恭搖頭嘆息,“看來還是差了些火候。”笑了笑,歐陽少恭突然將視線鎖定在風晴雪身上,“不知道晴雪姑娘可不可以幫少恭一個小忙?”風晴雪一愣,忙道:“少恭,只要你愿意罷手,我任何事情都答應你!”
“如此,就多謝晴雪姑娘了。”說完,歐陽少恭便一撥琴弦,接著只聽“哧啦”一聲裂帛聲,風晴雪的外衣驟然被撕裂!
“啊!”
風晴雪驚叫一聲。雖然僅僅是外衣被撕裂,肚兜褻褲完好,但是風晴雪仍然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前胸和兩腿之間,縮在地上,恍如一只受驚的小白兔。光潔白皙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之,當真如一團白雪。
“晴雪妹!歐陽少恭,你簡直禽獸不如!”紅玉憤怒的吼道。剛欲沖過去,卻突然渾身動彈不得,只能白白的掙扎。紅玉不由心想:“倘若主人在此,我等定不至于會如此狼狽。”
百里屠蘇瞠目欲裂,驟然“啊”的怒吼一聲,煞火熊熊騰起,雙臂一展將束縛身體的無形繩崩斷,然后如發了狂的瘋牛一般沖向歐陽少恭。歐陽少恭嘀咕一聲“有趣”,便“鏘鏘鏘”連彈出三下,百里屠蘇便被三股氣柱撞飛出去,在地上拖出老遠。
一柄猩紅之劍插入地面。
百里屠蘇手握焚寂古劍,半跪于地,一雙怒目直視歐陽少恭,吐納之聲猶如悶雷。
呼呼!
彌漫在百里屠蘇體表周圍的煞焰驟然一變,由猩紅色轉為暗紅帶黑色,煞焰也更加的濃稠,縱情肆舞。
看到這一幕的紅玉臉色驟變,“糟了!”
百里屠蘇沒有再廢話,嘶吼一聲,雙手抓著焚寂古劍便沖向歐陽少恭。瘋狂如火,殺意似潮!百里屠蘇直接高舉焚寂古劍,煞火凝聚如龍卷,然后用力的劈出!
一道長足三丈的猩紅劍氣刃橫撞出去,直欲將歐陽少恭攔腰斬斷似的。
歐陽少恭五指一大琴弦,“鏘”的一聲驚顫,那道三丈猩紅劍氣刃便凝滯在歐陽少恭身前。接著“轟”的一聲,猩紅劍氣刃爆裂開來,頓時沖勁輻散,狂風席卷。
激蕩滾塵瞬間將歐陽少恭淹沒。
百里屠蘇沖勢不停,伴隨著一聲聲的怒吼,一劍又一劍的辟出大大小小十多道劍氣刃,直接飛射沒入煙塵之,但聽得一聲聲撞擊碎裂呼嘯聲,不絕于耳。
突然,滿天的煙塵劇烈翻滾如潮,瞬間露出了歐陽少恭的身形。
看起來毫發無傷!
只見歐陽少恭十指一推,“嗡嗡”一聲,一圈圈的漣漪震蕩擴散開來。百里屠蘇正好沖到歐陽少恭的面前,劈下的焚寂古劍幾乎就要斬歐陽少恭,卻愣是在這一刻停下了。
百里屠蘇看著盡在眼前的歐陽少恭,牙關緊要,煞氣混著真元,以“天墉清靈訣”的運轉路在體內以滔滔大江之勢流竄,所榨取出來的每一絲力量都被壓在了手焚寂古劍上。
但劍刃就是難近分毫!
“嗯?”
歐陽少恭眉頭一挑。
原來斜刺里一柄飛劍激射而來。
“徒勞掙扎的螻蟻。”歐陽少恭微微搖頭,驟然衣袖狂舞,一圈波動自琴弦震蕩開來。百里屠蘇直噴射出一口熱血,連人帶劍的撞了出去。直接砸入了江都城的護城河之,濺起高高的白色水柱。
至于那柄飛劍,尚未靠近歐陽少恭的身體便一寸寸的斷裂了。
歐陽少恭道:“屠蘇少俠,你既然聽完一曲‘殘魂引’,便可隨意去留。在下言出必果。剛才那一劍我不放在心上便是。”
被歐陽少恭好一頓折磨的辛途咬著牙從地上爬了起來,“歐陽少恭,我不需要你的憐憫,更不需要你的施舍!我自己的命,我自己賺!”歐陽少恭微微搖頭,道:“還真是不知好歹。不過你越是如此,我便偏偏不殺你,你又待如何?”
辛途無言以對。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顯得如此的蒼白。辛途只恨自己還不夠強大!
“快啊!再快一點!”辛途在心呼喚著辛久藍。此時此刻,辛久藍正帶著一張足以威脅到歐陽少恭的關鍵性王牌往這邊趕來。能否解決眼前困境,能否獲取更多的力量,一切就看那張王牌了!
“嘩啦”一聲,護城河爆開一團水花。百里屠蘇一躍而出。可剛一落地便有些站立不穩,身一晃,以劍撐地才堪堪穩住身。煞氣狂暴兇戾,不僅傷人更傷己。百里屠蘇將煞氣引入筋脈運轉,固然獲得了短暫的力量暴增,但對經絡的損傷無疑是毀滅性的。此刻的百里屠蘇,體表不但煞火熊熊,更有鮮血不停的從毛孔竅穴之滲透而出,慘不忍睹。
歐陽少恭嘆息一聲,“百里少俠還真是頑強。都到了這等時候,卻仍然不愿接受煞氣的力量。唉,這又是何苦?為魔又如何?殺人又如何?人生在世,卻偏偏要給自己套上諸多枷鎖,讓自己活的不痛快。像你這般,連擺在眼前的力量都不愿意接受,連自己在意的人都保護不了,這樣活著真的有意思嗎?”
“歐陽少恭,我不是你!”百里屠蘇顫聲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再助你一臂之力了。”
琴音又起,急促如雨打飄萍。
風晴雪被懸吊了起來,一雙仿佛蓮藕做成的手臂,一筆直沒有一分彎曲的長腿,呈現一個“大”字擺在半空之,豐滿堅挺的胸脯將肚兜高高的撐起,驚恐,柔弱,哀傷,絕望,布滿在了那張蒼白的嬌顏上。
無論風晴雪多么的堅強,此時此刻也只是一個無助柔弱的小女孩,“女媧大神,求求你,救救你正在受難的民…哥哥,你在哪兒?快來救救晴雪啊!”
“百里少俠,還是說你也希望看看晴雪姑娘的身?所以你并不想救她,對不對?少年人血氣方剛,難免對美麗女新存臆想,這也是人之常情。你若是想看,在下成全你便是!”
“不要!”
歐陽少恭根本無視百里屠蘇,眼看著就要撥動琴弦。
風晴雪本就穿的清涼,外衣已經被毀去,若肚兜與褻褲一毀,便真的要大白于眾人眼前了。
偏偏就在此時,一件大衣突然從天而降,準而又準的披在了風晴雪的身上,將風晴雪的誘人身遮擋了起來。
隨即一個漆黑光輪也從天而降,呼呼作響,在那一瞬間似乎劈斷了什么,直插入地面,穩穩當當。這赫然是一并足以用來作門板的漆黑大劍!
一個魁梧的身影一掠而過,將風晴雪的接下,穩穩的落在地上。
風晴雪恍如在夢,愣愣的看著眼前那張胡拉碴的臉龐,隱約間覺得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但這些都不影響風晴雪對這個突然出現并救了自己的人的感激。
風晴雪認不出來,但是辛途等人卻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尹千觴,真名風廣陌,正是風晴雪的親哥哥。
“妹,你沒事兒吧?”
尹千觴嗓粗重,帶著濃濃的酒味兒,但在風晴雪聽來卻非常的有安全感。
“謝謝你,我沒事兒。這位大哥…”
“哈哈,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你先呆在我身后,這里交給我!”尹千觴拍著胸脯,一副大包大攬的模樣。說完尹千觴便將背影對向風晴雪,行出幾步拔出那并漆黑巨劍,“我說這位兄弟,你用這樣的手段對付一個女,會不會有些太過分了?”
歐陽少恭深深一笑,“沒想到千觴竟然也會站出來。怎么?千觴對晴雪姑娘有意思?”
風晴雪的心瞬間拔涼。按照歐陽少恭的說法,分明和那個人相識。
辛途卻暗自松了口氣。此時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時間,拖得越久就越有利。尹千觴的出現無疑又可以爭取到不少時間。
尹千觴沒想到歐陽少恭會道破他們相識的真相,“哈哈”的訕笑一下,“少恭誤會了。我哪能啊?”歐陽少恭道:“窈窕淑女,君好逑,天經地義。千觴若是有意,將晴雪姑娘帶走便是。不過別的事情,就還請千觴莫要多管了。”
尹千觴顏色正了正,道:“少恭的私事我本不該多管。可是少恭如何想法,我也猜到一二。此事實在牽扯甚廣,一個不好恐怕要傷及江都城許多無辜。少恭,你不若聽我一句勸。此事到此為止,我們再想別的法,你說呢?”
“以千觴對我的了解,我是不是一個半途而廢的人?”歐陽少恭反問。尹千觴道:“沒有絲毫回旋的余地?”歐陽少恭問道:“怎么,千觴也想趟這淌渾水?”尹千觴“哈哈”一笑,“又沒有美酒佳肴,誰愿意趟渾水。只是…”尹千觴看向百里屠蘇,“少恭,都是可憐人,何苦如此苦苦相逼呢?”
歐陽少恭搖頭輕笑,“世間哪個不是可憐人?千觴何時這樣多愁善感起來了。千觴,你當真不走?你要知道。就算你不走,留下來也沒多大意義,又何苦遭這份罪?”
尹千觴撥出黑色巨劍,轉頭問風晴雪,“妹你可愿隨我離開?”
風晴雪的答案很簡單很直接,搖頭!
“哈哈,那我也不走了!”尹千觴爽朗一笑,將黑色巨劍抗在肩膀上,“少恭,不好意思攪了你的事兒。”歐陽少恭雙眼微瞇,“無妨。就用你的命來補償我吧。”
“我這條命本來就是少恭所救,你要拿回去自然無可厚非。”說著,尹千觴巨劍一轉,沉腰下馬,巨劍托地,瞬間人與劍與天地仿佛融合為一,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滾蕩開來,“以我的實力,頂多就能在少恭手下走滿十招而已!你們想要活命可要趕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