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越正全力的抵御來自百里屠蘇所凝聚的太虛巨劍。憑著其深厚精進的修為,已經觸摸到“空明幻虛劍”門檻的“空明劍”威力強悍無匹。空明劍與太虛劍的對撞聲勢巨大,看似不相上下,實則空明劍已經占了上風。太虛幻劍正在被空明幻劍一層層剝離,沖消。只需僵持片刻,待到空明劍威力盡施,百里屠蘇必敗無疑。
偏偏在這個時候,陵越突然覺得膝蓋一陣貫穿劇痛!如果僅僅是肉身上的疼痛,以陵越的肉身強度與忍耐力來說并不算什么,偏偏陵越感覺自己的靈魂也一陣貫穿刺痛。陵越甚至有種感覺,倘若不是自己的靈魂淬煉的足夠強大,弄不好要被那一陣貫穿劇痛撕的粉碎!
成熟肉身與靈魂的雙重重創,陵越身子便歪向一邊。更糟糕的是心神一散,施展“空明劍”的氣機迸散,那漫天的劍雨也隨之瞬間消弭。
百里屠蘇時時刻刻都關注著大師兄,不僅僅是出于對敵人的關注,還有對敬愛的大師兄的關注。乍見漫天劍影驟消,百里屠蘇臉色也為之一變。百里屠蘇的第一個念頭不是歡喜,眼看著就能夠擊敗大師兄重獲自由,百里屠蘇卻一點喜色也沒有,相反他驚恐而焦急。
不顧真元岔脈,自損經絡的風險,百里屠蘇全力的收止太虛劍。只見那巨大的太虛幻劍一陣劇顫,便如同水中印月被水波扭曲一般,驟然漫天刺耳尖嘯想起,太虛巨劍炸裂,化作無數的劍影,雜亂無序的散射開來。
這本是太虛劍的第二段攻擊。太虛巨劍擊中目標之后便會化作漫天劍影給予目標二重傷害,威力尤勝第一段。然而此刻由于百里屠蘇強自收劍,真元氣機瞬間紊亂,哪里還能控制那漫天的劍影?
百里屠蘇倒是首先噴出一口熱血。
陵越眼見漫天劍影如同海底亂流一般雜亂無序的絞來,咬牙提起一股真元,獨腿支地,全力在自己身體周圍舞出一道道劍光。“丁丁當當”的撞擊聲中,一道又一道的劍刃被闔當彈飛開來。可饒是如此,也仍有一些劍刃突破格擋落在了凌越的身上。一道道劍刃或削或切或直接沖撞的落在陵越的身上,瞬間便掛彩。
而辛途開出一槍之后,便知道那一槍比中無疑。便直接從地上爬起來然后轉身就跑。辛途當然不會愚蠢到再攻擊陵越的致命處。且不說能否直接殺死凌越,即便是重傷,辛途也算是徹底得罪了天墉城,尤其與百里屠蘇的關系也瞬間惡化。而攻擊腿部膝蓋,即能夠打斷陵越的攻擊協助百里屠蘇,又不至于會重傷他,卻是一種雙方都能夠接受的折中之法。
狂奔的途中,辛途便聽的深厚傳來漫天的尖利響聲,簡直就好像是有成千上萬柄利刃切割空氣一般,光是聽著辛途就有股錯覺,似乎自己的身體要被成千上萬的利刃切割一般。
突然,辛途覺得背后一陣被利刃切割的刺痛,強悍的沖撞之力也將辛途的辛途撞飛了起來。一陣冰冷寒風從背后襲來。辛途的心瞬間就沉入谷底。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辛途感覺撞到了一個即有堅硬又有柔軟的東西,可偏偏眼前什么都沒有啊。不過隨著一陣電光流轉,梁幼蔓的身體便顯露了出去。梁幼蔓抱住辛途的身體墜地,然后一陣陣“嗡嗡”的聲音響起,卻是梁幼蔓身上的防護道具起效了,一個藍色的罩子將那些無序散射的劍刃都抵擋了下來。
劍刃風暴興起的快,消弭的也快。有些劍氣刃甚至在空中就消弭了,而有些切碎了巖石也依舊堅挺的射入地面。
隨后,一陣強風襲來,將漫天的沙塵都卷走了。狼狽逃竄開來的眾人望了過去,便看到陵越單膝跪地,以尖支撐地面勉強挺直身子,渾身都布滿了傷痕和血跡。如此狼狽的模樣,和之前飄然若仙的瀟灑形象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百里屠蘇也身受內傷,身子踉蹌一下便跑到陵越面前,冰冷的臉上滿是焦急和愧色,“大師兄!”百里屠蘇忙取出隨身攜帶的藥物,但是陵越內外皆受到重創,那點兒藥物怎么夠?
陵越道:“無需緊張,皮肉傷而已,修養幾天便可痊愈。呵呵,師尊若是看到你使出剛才那一招‘太虛劍’,定然會深感欣慰的。”
百里屠蘇雙眼通紅,道:“大師兄你別說話,速速調息養傷要緊。”
這時候,歐陽少恭走了上來,道:“百里少俠,在下有一瓶‘帝女玄霜’,乃早年游歷偶得,于內傷外患均有奇效,不妨被陵越道長服下些許。”百里屠蘇緊張陵越安危,哪里會想那么多,道聲謝便喂陵越服下。
陵越暗忖歐陽少恭沒有理由會陷害自己,又不忍推辭百里屠蘇的心意,便飲下一口,頓時覺得一股沁人奇香流轉開來,同時體內也暖烘烘的,簡直好像整個身子都浸泡在溫泉中一樣舒服。陵越精神一振,雖然沒有原地滿血復活,但氣色卻可以肉眼看到的在好轉,道:“多謝歐陽先生賜藥。”
歐陽少恭道:“陵越道長無需客氣。說來慚愧,若非在下有事需百里少俠協助,也不至于讓兩位兵戎相見。”
陵越看向百里屠蘇,百里屠蘇不敢與之對視,嘆息一聲,陵越道:“屠蘇,我既然不敵你,你便去吧。”
“大師兄…”
陵越道:“雖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所為何事,但你既如此執著,大師兄還真能把你打傷了綁回去嗎?快走吧,等到陵知他們回來,你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大師兄,我真的沒有殺肇臨師弟!”
“嗯,我必定查清真正兇手,還你一個清白。”陵越咳嗽幾聲,“屠蘇你記住,無論如何,天墉城都是你的家,只要你想,你隨時都可以回來。師尊,還有我,芙蕖,都會在天墉城中等著你回來。”
百里屠蘇吸了吸鼻子,點頭“嗯”了一聲,“我一定會回去的!大師兄,保重!”
“你也保重!”陵越看向歐陽少恭,道:“歐陽先生,屠蘇就勞煩您多費心了。”歐陽少恭拱手低腰,道:“陵越道長,我們后會有期。”
大家都知道時間緊迫。那一群天墉城弟子身懷御劍之術,若是被鎖定方向根本就別想逃走,只能趁著有機會走的越遠越好。之前之所以不走,是因為有了那么多受難百姓,無論是百里屠蘇還是風晴雪等人都干不出將他們棄之不顧的事情來。歐陽少恭自然也不會離開百里屠蘇。至于宋升旭等一群登塔者自更不愿離開。
而現在,受難百姓已經被帶走,天墉城弟子又氣勢洶洶,不走是不行了。
為了混淆線索,眾人約定四散開來,然后統一在東北方向匯合,為了能夠順利匯合歐陽少功還給沒人一個藥包攜帶在身上,其作用不言而喻。以眾人之能力,除了方蘭生需要人帶,其余人都不懼那滔滔的江水。而辛途,雖然中了幾道劍刃,但服用了療傷藥物之后也沒有大礙。
辛途與梁幼蔓,秦堯慧,以及孫小龍一組,從小島東邊下水。不過剛下水不久,秦堯慧便說有重要的東西拉下,讓辛途他們別等,等下她會御劍飛行追趕上來。辛途也不疑有他,便和梁幼蔓,孫小龍往東邊賣力游去。
懷著忐忑的心情,秦堯慧回到原處,陵越正在打坐調息,見秦堯慧一個女子獨身返回,雖然奇怪卻也沒多想。況且陵越記得剛才是這位女子將劍借給屠蘇的,想來和屠蘇關系也不錯。
“姑娘為何去而復返嗎?”
秦堯慧道:“是的。屠蘇剛才忘記了一件事情,又怕耽誤時間,便托我回來告知你。我也粗通御劍術,很快就能夠趕上他們的。”陵越神情一動,道:“哦?那麻煩姑娘了。不知道屠蘇師弟有何藥師告知我?”秦堯慧走上前去,道:“是這樣的,屠蘇他…”
秦堯慧走到距離陵越還有一米多的地方,突然手中出現一柄造型粗獷的激光狙擊槍出現在秦堯慧的手中,瞬間就扣下扳機!
然而,就在秦堯慧以為這一槍必能秒殺陵越的時候,陵越突然一偏頭,居然躲了過去。陵越一躍而起,瞬間劍意如芒,“根本不是屠蘇師弟讓你回來的!想要我的命,沒那么容易!”
秦堯慧大駭,但多少心里也做了準備,立即就要撕毀手里的傳送卷軸。可是陵越的劍實在是太快了。真正站在陵越的對面,秦堯慧才真正的體會到陵越的強悍。
“完了!難道這就是我貪心的下場嗎?”
偏偏,異狀突生。陵越的劍刺到秦堯慧面前便突然定格住,而陵越也“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血,噴在了秦堯慧的臉上。
“怎么可能!?”陵越臉色驟變,竟然感覺體內一片干枯,沒有半點兒真元。不僅如此,陵越還感覺到自己的生機正在如那滔滔江水一般流逝。
“藥!藥!”陵越一步步倒退,“歐陽…少恭…為什么…”陵越面色蒼白的嚇人,直挺挺的就倒在地上。
本來等死的秦堯慧一愣,隨即熱血沖頂,滿臉激動,“真是天助我也!”
秦堯慧迅速取出一柄劍,瞬間竄過去,碧玉柄劍直刺陵越大腦,“哈哈!你的‘相力’我要了!”
利劍灌入陵越的大腦,原本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迅速的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