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之中,辛途只聽的那個叫做辛曉的女孩說了一聲“有了”之后便沒了聲息。在辛途納悶之際,突然辛途感覺大腦就是一漲,然后一幕幕的畫面就竄現在辛途的腦海之中,簡直就如同放電影似的,一幀一幀一幕一幕的上演。
辛途發現自己成了一個獨特的以第一視覺觀影的觀眾,觀看著一幕獨特的電影。更為奇特的是,辛途竟然在這幕“電影”之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電影”中的自己,穿著一身黑衣,戴著一個獨眼鏡片,舉手投足之間展現出濃濃的自信。
“生在拂曉,你就叫辛曉吧”。這是辛途聽到的“自己”說的第一句話…
可看著看著,辛途的臉色就變了。因為在這幕“電影”之中他竟然還看到了杰克船長,諾林頓,伊麗莎白等等,到最后更是見到了自己的母親辛蔓菁。“影片”中上演的故事,完全和自己記憶中的不一樣!
尤其,“電影”中的自己,手段狠辣,行事瘋狂,冷血無情,為了擊殺對手不惜自殘,為了成功無所不用其極。這樣的自己,令辛途感到震驚,憤怒,恐懼,又茫然。
不可能!辛途在內心吶喊著,自己怎么可能會是那樣的人?!這一定是騙人的,一定是!辛途抱住自己的腦袋,怒吼道:“停下!滾出去!給我停下!”
可是辛曉根本就沒有停下來。最后,辛途看到“自己”讓那個叫辛曉的少女卻跟蹤一個叫做“梁幼蔓”,才跟蹤了不久“電影”就突然一黑,仿佛斷電了似的。而這個時候辛途也明白過來,自己所看到的正是那個叫辛曉的少女所經歷的過去,也就是說辛曉在將她的記憶灌輸到自己的大腦之中!
“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辛途緊緊的抱住頭低吼,只覺得自己整個腦子都被攪爛成了漿糊:為什么辛曉看到的自己,和自己記憶中的自己,完完全全就是兩個人!?
緊接著,辛途又猛一翻白眼,卻是又有另一股記憶填入他的大腦。辛途渾身虛汗淋淋,發羊癲風似的全身顫抖痙攣,苦不堪言。抱住腦袋的雙手手背青筋突起跳動,好似要將自己的腦擠爆似的。辛曉和辛始畢竟心智尚且不成熟,只想到辛途忘記了她們,就將自己的記憶傳輸給辛途,卻沒有考慮到辛途能否接受她們傳輸過去的記憶。
當辛始將自己從出生,到前不久被迷魂的記憶傳入辛途大腦后,辛途的大腦超負荷運轉,瞬間“罷工”。辛途白眼一翻,便徹底昏死了過去,但是他的身體仍舊一顫一動著。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辛途猛的睜開眼睛,做了噩夢似的彈坐起來。噩夢!對辛途來說,自蘇醒以來所經歷的一切簡直就是噩夢!
辛途不想去回憶那些被辛曉和辛始灌輸進腦子里的記憶,可是那些記憶卻非常頑固的縈繞在辛途的腦中。辛途有種奇特的感覺,辛曉和辛始給他灌輸的記憶竟然要比自己那二十多年生活積累起來的記憶還要真實。以至于辛途腦海中突然跳出一個念頭:“難道我之前真的被洗腦了嗎?”這個念頭一興起辛途就用力的甩頭,十分肯定的說道:“不可能,媽媽怎么可能會對我洗腦?”
雖然辛途感覺自己過去二十多年的記憶非常的空洞虛幻,可是辛蔓菁給辛途的感覺卻非常的真切真實。
自己的記憶,辛曉的記憶,辛始的記憶,究竟哪個是真,哪個是假,辛途的大腦一片混亂。辛途自之前蘇醒過來大腦就一直沒有消停過,邏輯思維和認知能力更是一片混亂,所以很多事情他只能跟著本能的感覺走。
“爸爸,爸爸,你醒了嗎?你記起我們了嗎?”辛始的聲音就在辛途的腦海中響了起來。辛途一陣氣惱,“你們現在能不能不要來煩我?我現在腦子很亂,你們先消停一下行不行?你們放心,我答應了會救你們就一定會做到!”接著辛途就聽到一聲“嗚嗚”的聲音,接著便徹底安靜了。
辛途揉著太陽穴,深悉一口氣,更想要動腦筋思考就覺得大腦一陣暈眩,隱隱還有刺痛,辛途沒奈何只能暗嘆一聲,努力不去想事情,重新躺回了床。
不久,帳簾子被掀開,辛蔓菁端著一碗藥湯走了進來。
“媽!”
辛蔓菁柔聲道:“來,阿途,把這碗藥喝掉。喝了藥再好好的睡一覺。”辛途灌下湯藥,道:“媽,我想出去走走,散一散。老躺在床上悶在這里心里憋的慌。”辛蔓菁想了想,道:“也好。媽就陪你到周圍散散步。周圍雖然沒什么好的景色,但是滿地翠綠到青草,草原一望無際,也別有味道。”辛途道:“媽,我知道你事忙,就不用陪我了。而且我也想一個人出去轉一轉。”
“這…好吧,”說完辛蔓菁就取出一個肉色的面具,還有一副酷酷的墨鏡,一套白色的休閑裝,“但是答應媽,一定要把這個面具戴上。還有這副墨鏡,媽幫你修好了,來給你戴上。還有這塊牌子也戴上,戴上它在這里就不會有人為難你。”
那面具只是普通的變臉面具,但是辛蔓菁知道辛途佩戴著可以阻隔感知與窺破的“盜賊戒指”,其效果辛蔓菁也實驗過了,不必擔心辛途會被認出來。墨鏡則是塞拉夫鏡片,只不過加了一個普通鏡片改成了墨鏡。至于那套白色休閑裝,自然是矩陣套裝變的。雖說以辛途第四層的實力矩陣套裝效用已經不大,但是多少也能發揮一些效用。
辛途依言穿戴好,并用變臉面具變了一張臉。辛蔓菁又不放心,道:“阿途,你真的不要再休息一會兒?”辛途道:“媽,你就放心吧,我很好,我出去走走就回來,用不了很久的。”辛蔓菁道:“那你千萬不要離開草原。如果你要回村里一定要和媽說一聲,媽陪你去。”辛途無語道:“哎呀,媽,我又不是小孩子,我都二十二了!”辛蔓菁捏了捏辛途的臉頰,“你就是三十二在媽眼里都是小孩!”
辛途只得再三保證一定不離開草原范圍,才得以離開。辛途離開帳篷,大口的呼吸了一下帳篷外的空氣,便覺得昏昏沉沉的大腦清醒了些許。在帳篷里躺著固然舒服,可是憋悶的感覺更讓辛途受不了。辛途左顧右看,便選了個方向邁開步子。行不多久,前頭便走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高一矮兩人,矮的那個倒不是個子矮,而是因為坐在輪椅上,沿途見到他的都親切的喊一聲“趙大哥”。兩人邊前進邊微笑,氣氛很是融洽的樣子。
那坐輪椅的正是趙默。而趙默身邊的正是白鯊會的張一馳。
辛途從他們身邊直徑走過。
張一馳突然駐足回頭,看著辛途的背影微微蹙眉。趙默回頭看了一眼辛途,問道:“張先生怎么了?你認識他嗎?”張一馳搖搖頭,道:“見笑見笑。只是覺得有些相像。尤其背影,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張一馳當然不會說他的背影很像白鯊會的會長了。趙默道:“呵呵。張先生請,我們社長已經恭候多時了。”
張一馳低聲問道:“趙兄弟,你給我透個底,你覺得你們社長有幾成把握答應和白鯊會聯合?”趙默笑著輕聲說道:“張先生放心,我保證讓你不虛此行。”張一馳暗自松了口氣,便又和趙默說笑起來,時不時隱晦的表露出對青草社的欽佩,給足了趙默和青草社面子。
張一馳也是無奈,兩天了,白鯊會和那些雜幫雜會已經發生了好幾次沖突,規模最大的一次白鯊會整整死亡了二十多人,偏偏又一直找不到會長,一時間白鯊會人心惶惶,張一馳也已經兩天沒睡過安穩覺了,躺在床上只覺得床板都是滾燙的。
而且張一馳還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那就是巴別城外,聯邦亞太區的兩個巨頭門閥已經對掐起來了。
混亂將至啊!
張一馳身處白鯊會高位日久,眼界也開闊了不少,他知道那或許就是大亂降至的序幕。而在巴別城中,軍方在許多聚落都已經占據了主導地位。如果不在大亂之前攢足力量勢力自保,到時要么依附強勢茍活要么身死,已經享受到權力的滋味的張一馳怎么甘心放手?
與青草社結盟,實在是當下最迫切的,同樣也是不二的最佳選擇。
辛途離開了青草社駐扎的帳篷區,步入仿佛鋪上了翡翠地毯的草原。呼吸著迎面撲來的清涼微風,滿眼都是清新的綠色,辛途不由得心情舒暢。也不知道是不是辛蔓菁的湯藥發揮作用,還是觸景怡情,辛途只覺得大腦一陣通透,空明。
啊!!
辛途忍不住張口大喊,直將胸中的悶氣發泄出來。
發泄之后,辛途便一邊游逛,一邊梳理攪做一團的混亂記憶…自己二十多年的記憶,辛曉和辛始的記憶,如果不理清楚辛途怕自己真的會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