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炎眼神微凜,對蔣欽袁琳她們說道:“你們倆跟他們一起回賓館吃早餐,我還有點私人事情要處理。”
蔣欽沒有察覺到危險,還想繼續和方炎呆在一起,不解地問道:“還有什么事?”
“感覺有些不舒服。”方炎捂著肚子說道。一幅痛苦難忍的模樣。
“討厭。”蔣欽嬌嗔說道。剛剛的一代宗師仙風道骨,怎么轉眼間就成了拉肚子的倒霉蛋了?你能不能在別人心中保持更長一些時間的美好高大?當然,在蔣欽看來,現在的方炎也挺美好高大的。
真實,不正是另外一種美好高大嗎?
蔣欽指了指前面,說道:“我看到那邊拐角有廁所,你趕緊過去。晚了回來就沒吃的了。”
“你們先吃吧。不用等我。”方炎笑著說道。
蔣欽和袁琳看了方炎一眼,嘻笑著去追趕九班的大部隊。經過短暫時間的相處,她們已經和方炎的學生相處的非常熟悉了。不熟悉也不行啊,男生們對待這兩個小loli很是殷勤,女生們也覺得她們漂亮可愛。再加上她們外向嘴甜,很容易就和同樣年輕的九班學生打成一片。
等到學生們全都離開了,這一線峽上面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方炎朝著山角斜坡走過去,站在山坡下面抬頭看著坐在大石上的長發男人,說道:“喝烈酒看烈日。當真是瀟灑愜意。”
長發男人仰頭灌了一口烈酒,喉嚨咕咚咕咚的顫動。或許是因為喝得過快過急,或許是酒性太辣太沖,臉色突然間憋得通紅。
嘴里含著的一口燒刀子噴了出去,然后用那臟兮兮的灰色衣袖擦拭著嘴角,模樣看起來相當的狼狽。
方炎大笑,指著長發男人說道:“撐死了你也就是一斤的量。何必學那個老酒鬼扮酒鬼?聽我的建議,找個形象設計師重新幫忙打造一下形象吧滄桑落魄這個范兒不適合你。”
長發男人滿臉的怒氣,說道:“他曾經是我的偶像。現在也是。我喝了那么多酒,又不是每一次都會嗆出來。再說,我來不是和你拼酒的。”
“那你來做什么?”
“殺人。”
“殺誰?”
“殺你。”
“為什么?”
“受人之托。”
“你的頭發好久沒理。”
“兩年四個月二十七天戰敗于你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沒有理過。”
“你的衣服從來沒洗?”
“換下來洗過。洗過又穿上了。”長發男人有點不好意思。就像是做了什么對不起方炎的事情。
方炎怒目圓睜,罵道:“百里路,你這個騙子,你言而無信不守承諾當時比賽的時候是怎么約定的?本場比賽,無論誰是輸家,在他再一次戰勝對手之前,頭發不能理衣服不能洗,你做到了嗎?”
“我能怎么辦?”百里路臉紅脖子粗的反擊。“我我能怎么辦?頭發不理我做到了,衣服不洗都餿了,百里外都能夠聞到那股臭味,我爸提著長槍守在門口不讓我進門,我能怎么辦?那衣服還能穿在身上嗎?”
“那是你要解決的事情。和我有什么關系?你偷偷把衣服洗了,那就是作弊”
“我作弊,可我坦白的告訴你了我,我要是你,你能做到嗎?你也會耍賴。”
“你這是栽贓陷害。”方炎揮舞著手臂說道。“我和你姐姐沒有任何關系,你卻非說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偷看她洗澡可我干過這樣的事情嗎?沒有。我想過干這樣的事情嗎?也從來沒有。”
“你敢欺負我姐姐?”百里路猛然從大石上躍了起來,說道:“今日再戰,以雪兩年四個月二十七天的大敗之仇。方炎,犧霞山巔,我們不死不休。”
方炎搖頭嘆息,說道:“今天不適合不死不休,還是擇日再戰吧。”
“為什么不適合?”
“要是咱們倆一開始不說那么多廢話,直接開打,不死不休,那才精彩刺激賞心悅目。盡現高手風范。現在你故意逗我說了那么多廢話,一下子就破壞了緊張肅殺的氣氛。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大戰之前,會說這么多廢話嗎?“
百里路想了想,說道:“不會。”
“東方不敗和任我行大戰之前,會不會說這么多廢話?”
百里路又想了想,說道:“不會。”
“誰會在戰斗之前說這么多廢話?”
“誰會?”
“流氓混混菜市場的大媽。”
“你愿意像流氓混混菜市場大媽一樣的戰斗嗎?”
“不愿意。”
“那就回去吧。”方炎很干脆的擺手說道。“下次挑個好日子,咱們各展所學,不死不休。”
百里路拒絕,說道:“我不走。我既然來了,不能就這么隨隨便便就走了。我答應了別人,一定要把你殺掉如果我走了,你一定會向別人吹噓說自己數語退強敵,打人不用手,用手算出丑。別人都會罵我是孬種。我才不上你的當呢。”
“我是那種人嗎?”方炎氣得跳腳。
“你就是那種人。”百里路滿臉的鄙夷。“我十七歲時第一次去找你挑戰,你說今天身體不舒服,讓我三日后再來我才剛剛走出你家門,你就讓人放出風聲說我被你一招擊敗狼狽逃跑。這種事情你又不是第一次做。”
方炎滿臉尷尬,說道:“誤會。那次的事件是有一些誤會是那幾個兔崽子問我對上你有沒有勝算,我說一招就能勝敵。結果這些家伙出去吹過了火我能隨便拿自己的人格信譽來開玩笑嗎?”
“反正我不管。你今天必須要和我打。”百里路倔脾氣的說道。
方炎猶豫了一番,咬牙說道:“行。那我就隨隨便便揍你一頓吧。先說好了,今天不適合不死不休”
方炎話音未落,一個碩大的葫蘆就已經朝著他站立的位置飛了過來。
山崩地裂,感覺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巨大的聲響回蕩在耳朵,幾乎將人的耳膜給刺破。
草木飛濺,碎石成灰。
在方炎剛剛站立的地方,被那沉重的酒葫蘆給砸出了一個圓形的大坑。
“百里路,你敢偷襲。”方炎揮散眼前的塵土煙霧,大叫著說道。
“如果我不偷襲,那就輪到你偷襲。”百里路說話的時候,龐大的身軀已經從大石上面飛躍而下。
他的大腳板重重地踩在酒葫蘆的旁邊,腳尖一挑,那酒葫蘆就已經從地上飛到了他的手里。
他手持葫蘆柄,掄起巨大的酒葫蘆圓身朝著方炎的腦袋砸過去。
百里家的人天生力大,這一百零八斤的半實心銅葫蘆在他手里就跟一個玩具似的。
風聲狂嘯,挾裹著毀天滅地之勢。
剛才那一擊,方炎已經見識了這銅葫蘆的威力。石頭都能砸碎,堅硬的水泥地板都能夠砸出一個大坑,血肉之軀怎么可以抗衡?
方炎當然不會硬拼,硬拼那是腦袋有問題。
可是,一味的躲避也不行。
百里路大力無匹,一聲半會兒消耗不完。如果讓他的攻擊連成了勢,那么,方炎就只能置身他的‘勢’中被他控制,處于被動應付狀態。
方炎需要搶勢,需要反擊。
他的雙腳立地,身體處于搖搖晃晃的不倒翁狀態。
酒葫蘆越來越近,勁風襲人。
方炎的臉火辣辣的疼痛,這是被風刀子給割傷。
瞬間即至!
方炎動了。
他的身體后仰,雙腳從膝蓋處像是釘子一般的盯在原地沒有挪動分毫。
酒葫蘆從他的上半身掄了過去。
百里路大笑出聲,然后將手里的酒葫蘆收了回來高高的舉起,由上而下的朝著方炎的頭頂天靈蓋砸了過去。
方炎的身體只是微微做了個側移,再次避開了酒葫蘆的攻擊。
這一次是從側面直擊而來,襲擊的位置也是不易躲避的中間部位:胸口。
第四次攻擊失敗!
第五次又砸空了。
方炎探出了手。
他修長的右手主動朝著酒葫蘆伸了過去。
仿佛沒有骨頭似的,貼在了酒葫蘆的葫蘆肚子上面。
太極是圓。酒葫蘆是圓。
太極是酒葫蘆,酒葫蘆是太極。
百里路用勁兒,他四兩撥千斤。
百里路大力砸來,他隨風擺柳任他蠻橫。
他單手握圓,單手劃圓。單手就是圓。
劃著劃著,酒葫蘆就已經脫離了百里路的控制,成了方炎手里的利器。
圓圈套圓圈,人和太極融為一體。這就是太極之心的真諦。
一百零八斤的銅制酒葫蘆在方炎的手掌腕里旋轉跳躍,方炎不用力,他借用的是百里路的力以及酒葫蘆本身的重力。
“該死。”百里路的葫蘆丟了,大吼一聲,朝著方炎拼命奔去。
方炎的左手伸出,用力一推。
酒葫蘆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旋轉,然后朝著百里路的身體砸了過去。
百里路的身體倒飛而去,朝著不遠處的一線峽大峽谷跌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