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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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恭喜張大人了。”林竹第一次進入四爺的視線，卻一點痕跡也沒留下。陸鳴濤見四爺對張大人的干孫女沒有興趣往下問，他也就不再介紹。之后陸鳴濤一面向四爺匯報木月商行的情況，一同請他下達指令。談話間，陸鳴濤看著眼前這個剛滿十八歲的男子。從出生就被家族忽視，雖然也是嫡子，可是不管是家里的嫡親兄弟，還是庶出兄弟都比他要受寵，十歲之前，因為沒人關注，被刁奴欺負，克扣份例，造成他脾胃失調，雖然十歲之后情況好了些，經常請太醫診治，也就是那時認識的張老大夫。但還是留下了后遺證，一到冬天可以吃些肉食，春天和秋天吃素，到了夏天邊素食都吃的很少，水果倒是能吃一些，尤其是西瓜，他很喜歡吃，因為那是他唯一吃也不會想吐的東西。
所以陸鳴濤見在林家莊見到林竹的西瓜種的那么好，味道超凡，才會花大價錢給買回來，只為四爺能入口，吃的順心些。
陸鳴濤與四爺相識于八年前，當時的陸鳴濤只是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呆書生，在去趕考的路上被所謂的同鄉偷了所有盤纏，在快要凍死餓死的時候，被路過的四爺相救，又給了他足夠的盤纏讓他回家，回家之后的陸鳴濤性情大變，改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毛病，開始接觸以被他視為糞土的金錢和他認為俗的人情事故，才成就今天這八面玲瓏的為世人稱道的商業俊才。在一偶然機會與四爺重逢，被他招入麾下為他做事。其實木月商行有他兩成股份的，只是他覺得這樣能便宜行事。才對外保密。
四爺是慶王府的嫡二子，排行四。天資聰穎的他雖然十歲時才被人想起要開蒙，可他的學識卻在眾多兄弟之上，為了藏拙才沒未顯露。一直裝作貪玩，能出門時又故意讓人把他當成紈绔。在王府中的遭遇讓他過早的感受到了世間的人情冷暖，也過早的成熟起來，王府內的人都不知道紈绔表象下的四爺居然是京城五大商行之一的木月商行的幕后老板。
“好了剩下的由你決定就行了，我相信你。”兩人的談話終于結束了，陸鳴濤吩咐人做的西瓜雞也做好了，于是讓人端上來，請四爺食用。
“味道很好，西瓜的甜香和雞肉的嫩滑結合的恰到好處。而且一點都不油膩。很久都沒有吃的這么痛快了。謝謝你陸先生。”陸鳴濤在四爺的心里是亦師亦友的關系，雖然是以救命之恩邀他在自己身邊效力，卻始終沒拿他當屬下看待。這也是陸鳴濤在他面前不受禮法約束的原因。
破天荒在夏天吃了肉，喝了湯的四爺嚇壞了周圍服侍的人，他從沒有吃過這么多，再好吃的東西，四爺總是淺嘗輒止，這次居然吃了兩碗，陸鳴濤也嚇壞了，趕緊找大夫過來看看，一把脈才知道并沒有出問題，才放下心來。
“你真是大驚小怪。沒事的。西瓜雞做的不錯。來人。賞這個廚子二十兩銀子。”四爺一直以來都想多吃一些，想將自己的身體養壯。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弱不禁風。所以看到今天能吃下這么多，他很高興。
“太好了，那我吩咐老杜，等西瓜進京后都拉到這來。”本來只想讓他試試能不能吃的陸鳴濤，現在真是喜出望外。林竹的西瓜給了他太大的驚喜。高興的同時他突然想到，難道張老大夫不顯病態也是這西瓜的功勞不成，想到這里又否定了，西瓜又不是藥哪能有這等奇效。
“陸先生，西瓜送來之后，送一些去宮里，再給府里的主子一人一個，其他的就不要往外賣了。”四爺輕聲交待。
“是。”之后陸鳴濤便離開了莊子。
自從第一筆賣西瓜的收入到手后，又陸續收到過幾次由木月商行的杜掌柜送來的銀子。現在林竹收錢收的已經麻木了，每次都是銀票，林竹不停的告誡自己那是紙那只是紙而已。常媽媽笑她“姑娘現在不掉錢眼兒里啦。”想起林竹第一次收到銀票時的呆樣，總想引的她想笑。
既然有了錢，林竹也不想讓它們在空間里發霉，所以她想再買幾畝地，便托村長林長青幫忙。“林大伯，還得麻煩您幫我看看。”“這倒不是什么難事兒，只是去村子里問問而已，不過我覺得不宜大張旗鼓，在別處買些也可以，雖說遠點，可左不過你是請人看顧，而已比在咱們村子里買要好。你說呢？”林長青雖然說的隱諱，可林竹和常媽媽都聽明白了，林竹賣西瓜的地靜雖大，可到底村里人不知道她賣了多少錢，要是她動作太大的話，村里人知道她發了財，一窩蜂的都種上西瓜，又賣不到林竹那個價錢，到時候就不是遭埋怨那么簡單了，說不定她都難以在林家村立足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低調些。“這樣吧，姑娘要是想買地，那就離著林家村遠一些，到嵩縣周圍去買吧，最好連在一起的有個百十畝的小莊子，那樣管起來也方便。”林長青聽常媽媽一上來就是百十畝，還小莊子，登時嚇了一跳，心說小竹你這西瓜到底是賣了多少錢哪，百十畝地都快一千兩銀子了，這么大手筆呀。
“嗯，還是常媽媽的主意好，就這么辦。”林竹很高興，她就快成地主了，雖然她現在也是地主，可這地主的那大片山地都是沒用的，除了摘些枸杞子，再有就是冬天砍些細柴了。“林大伯到時候，從那地里分出兩畝給您。”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要你的地呢？不行，不行。”林長青急忙搖頭。“林大伯，你聽我說，等莊子買回來，我打算在那種和今年一樣特品西瓜，村子里的地就種普通的西瓜。買地的錢算是我借你的，等賣了西瓜你再還我，還有王大叔一家也一樣。這西瓜五兩銀子一個呢。”
“你的意思是這后面田里的西瓜就是特品西瓜？五兩一個？”林長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長青走回家時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輕漂漂的。腦子里一直回響著“五兩銀子一個，五兩銀子一個”的聲音。直到被李大娘叫住才清醒過來。“當家的你怎么了？”林長青把李大娘叫進屋里經聲把事情告訴了她，“你說什么？”李大娘叫了起來。
“噓，小聲點。”林長青嚇的捂住她的嘴，“你想讓人都聽見哪？”“你說的是真的嗎？小竹的西瓜賣了五兩一個？”李大娘瞪大了眼睛，手激動的有些發抖，一把抓住林長青的手臂，“怪不得，怪不得上次小竹帶著小玉她們去縣城買了那么多東西，五十兩銀子眼都不眨的就花出去了。”
“你可千萬別說漏了啊，明年小竹在村子里也和大家一樣種些普通的西瓜。這樣就沒人說什么了。”林長青輕聲囑咐。“當然，你以為我傻呀。”李大娘拍了下他的手說，“不過王家呢？平日里他家對小竹也是多有幫忙。”
“咱家兩畝地，他家也一樣。”
不久同樣得到了這一消息的王樹墩第一時間跟王老爺子說了，“爹，您看這該怎么辦？”王老爺子沉默了，財帛動人心，這五兩一個西瓜的價錢著實讓人心動。“你也動心了吧。”王老爺子嘆了口氣，“咱家也確實需要這筆錢，老三天資很高，跟著咱們吃苦受累不說，連學業都耽誤了。收下吧。她這個莊子大概是想讓你幫著管，這是提前給了報酬。”
至此林竹的班底才略見雛形。
林竹的想法很直接，因為李大娘是最先對她表達出善意的，在她還是窮光蛋的時候，也盡心盡力的幫她，也讓她有了第一個好朋友如玉，王家也是真心幫她，她的田地從來都是主動幫忙，除了一開始種田插秧時收了工錢，稻田里的日常管理從來沒要過她一分錢，而且去年秋收時對她的維護，林竹全都記在心里。現在她有能力幫他們一把，當然會不遺余力的幫忙。只是林竹沒想到自己一時的好心，會在林弘遠和王木成為官身之后，得到他們的全力幫助。
一天張管家過來請林竹過去，說是張老大夫有話要說。林竹跟著張管家來到張老大夫家，先是給他行了個禮，才問道，“干爺爺叫我來有什么吩咐？想吃什么？還是想再要點枸杞酒？”
“來，先坐下。”張老大夫讓林竹坐在下首的位置，“竹丫頭可知你干爺爺我的家在哪？”見她搖搖頭，又接著說，“在京城，今天收到家里的信，過些日子就得回去了。”聽說要離別，林竹很是舍不得，一直以來受到張老大夫的庇護，林竹對他早就有了慕儒之情，將他當成親人來對待。聽他這么一說心里很是難過。“說實話，干爺爺也舍不得你，只是我家里的情況不適合你，不然我也希望能將你帶回家，那里太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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