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鄉野之人的胡說八道,你別當真。”蕭真有些笨拙地安慰道,“我把他們抓去官府!”
琉璃張了張嘴,卻還是搖了搖頭。
她不是較真的人,很多時候因為怕麻煩,甚至會自動忽略很多事,算得上我行我素。她的人生格言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事實上她也不介意流言蜚語,就算再怎么罵她,說得再不堪,也不會少一塊肉,她管那些做什么?太無聊了。
可是今天她發現,自己沒關系,若是所愛的人被這樣曲解,真的很難淡定。現在她不是要繼續自虐,而是想聽個明白,好為自己的復仇目標再添上一個。要那些人付出代價是遠遠不夠的,還要償還受傷害者的名聲。她要讓世人都知道真相,知道誰才是最骯臟的人!
“我聽說哦,水大小姐胎里帶的弱癥,水幫主接任大位時,不僅石氏夫人沒來,水大小姐也沒出現,三年前才接來的。”不修邊幅的漢子插嘴,“她和哥哥從小相依為命,感情自是比一般兄妹更好些。漕幫勢大,水幫主又極疼愛這個惟一的親妹子,別看今時今日地位低,卻是連皇子的氣也不受的。”
“何止是不受氣?反倒是她給九王爺氣受。”鼠須男笑得猥瑣,“要說這水大小姐真是貪心不足,以平民之女嫁入皇族,做正式的親王妃還不夠,還吃著碗里,看著盤里,左右逢源啊。”
“這就是你們說的不安于室,紅杏出墻?”青年后生更加興奮地問道。
什么新聞比桃*色的更容易吸引人呢?
“什么叫我們說的,就東京都的人都這么說好不好?”女漢子很不滿的嚷嚷了一句,“咱們晉王殿下,我有幸遠遠瞧見過一次,那真是人中龍鳳,又正派又英俊,還特別高貴。但凡女人能找到這樣的夫君都是前世修來的福氣。不過有道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放著這樣的好男人不理,那位水大小姐倒是和臨山郡王打得火熱。”
其余人聽到這兒,都重重“哦”了一聲。其實早都有耳聞,但這種皇室桃花,聽起來格外的好聽順耳,聽一回,感嘆一回罷了。
女漢子似乎很替蕭真不值,又對琉璃恨鐵不成鋼,“臨山郡王是大趙第一大金主,長得又很俊是不假,但那人品…就不說了吧。他身邊的女人換來換去,葷素不忌,哪見他有半分真心?若是歡場女子或者真正的高門小姐就罷了,前者生來就是給人當小的命,后者又不愁嫁到好人家,胡鬧一點也遮掩得過去。倒是水大小姐,好不容易飛上枝頭變鳳凰,這下要掉下來嘍。”
“不能吧?我看八成是謠言。”年輕后生顯然才來北地,真是不知情。
“怎么不能?”女漢子又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水大小姐才入京,就和臨山郡王勾勾搭搭。那位郡王爺和晉王打賭輸了,光著膀子沿河走了一圈,水大小姐特意包了船,就為了看得清透明白。后來在威遠侯府的賞蓮宴上,水大小姐落湖,還是郡王爺給撈起來的。水上水下,又摟又抱的,還能清白得了?聽說轉過天來,晉王殿下還沒去探望未婚妻呢,郡王爺倒是跑去了寧安侯府。孤男寡女的,真把丫頭們趕出院子,郡王爺可是花中圣手,兩個人還能做點什么好事出來?想也知道的!”
啪的一聲,蕭真怒而拍桌,氣得臉都白了。
他雖不是生長于深宮、被女人們包圍著長大的脂粉男子,卻到底是皇子,沒深入到這樣的平民鄉里,更沒有聽到這樣粗鄙的對話。這就像喉嚨里扎了魚刺,直白的難受,偏偏還有力無處使。開始還能忍忍,現在簡直怒火中燒。
明明包船看十一哥的是他,明明因不會鳧水而求十一哥救人的也是他,就連十一哥轉天去看琉璃,也沒瞞過他,怎么到頭來,卻成了琉璃和十一哥有“奸情”的證據?他只是聽到這一點就覺得不堪,事實上別人說得只怕更惡心下作!
怪不得啊!怪不得這幾日他覺得別人看他的目光閃爍,幾個親近之人還欲言又止,原來是人們覺得他的頭頂綠油油。就連東津港口的行商都能議論,東京都肯定傳得婦孺皆知了。
他最生氣的是…是氣他自己…因為聽到十一哥和琉璃之間的事,他很不舒服來著。這算什么?不信任?忌妒?可是他憑什么?他說了不娶琉璃的啊。
“哎呀,有蟲!”琉璃叫了一聲,沒受傷的手靈巧快速的拉住蕭真的衣袖,不讓蕭真發作。
“琉璃…”蕭真咬著牙,怒火壓不住。
“都已經如此不堪,不會更甚的。”琉璃低聲道。因為不再說親人的事,只議論她,她的心情就漸漸淡漠下來。
那幾個人被蕭真的拍桌聲嚇了一跳,但琉璃掩飾的好,他們又正在興頭上,于是都沒有太在意,繼續八卦,東一句、西一句的,完全沒什么營養。
屋內,蕭羽倒是聽得津津有味,唇角都翹了起來,“哎呀,我和小琉璃這么親近,我自己怎么不知道?”蕭真那邊,是沒人敢說。他這邊,是沒人樂意理他的花花事。
只有琉璃,早聽過她與蕭十一的緋聞,有了心理免疫力,所以才能冷靜。唯唯成天愛往外跑,就是她的耳朵眼睛。不過她假裝不知,也不去阻止,因為對付這種誹謗,往往是越描越黑。
還因為,東京都的局勢越亂才越好呢。渾水,才能摸魚,她的目標遠遠不是兩個溫府的小妾那么簡單,大魚還在后頭。
另外,貴族們的事,百姓們雖然愛傳,但若是沒有幕后推手,絕不會傳播得那么快,還那么仔細詳盡。這才多久,都到了沸反盈天的地步。所以關于那幕后人,她不必理會,蕭真也不是傻子,自然會查,也自然查得出。到時候讓蕭真去和那位對上,她不發一言,不出一個主意反而是好事。
母子之間,最怕兒媳婦裹在一處瞎摻和了,到時候里外不是人,好心也變惡意。再說,民間有句俗話叫:樹根不動,樹梢白搖晃。真到看不過眼的時候,最上頭那位必然會想辦法。畢竟,朝廷拿漕幫無可奈何,就要大力安撫,以圖最終握在手里,能把她如何?
是啊,她就是吃定這一點。只要不失了分寸,水石喬可以一直罩她。她不點頭,親王妃的位置也跑不掉。蕭九跟她直說,只怕也有讓她自動退讓之意。
“都閉嘴多飽會兒吧。”那一桌正口沫橫飛,越說越熱鬧,沉默著喝悶酒,半天沒說一個字的老者道,“便宜便宜嘴就得了,不要沒完沒了,小心隔墻有耳。雖說貴人們不大可能來這種地方,但萬里還有個一呢。”
那胖男人立即把肥厚的手掌按在嘴上,“不會這么巧吧?”
老者又飲盡一碗酒,“巧不巧的,我只怕有偷聽到的,會去背地里告狀賣好。依我想,要想在東津混下去,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晉王殿下啊。”
“這是為何?”賬房先生饒有興趣地問。
那老者顯然喝得也有點高,雖謹慎,但到底管不住嘴,“就說漕幫,只因他們在民間的勢力太大,以致朝廷都沒有辦法。當今圣上英明,怎么允許再出一個漕幫?”
“您是說海運?”賬房先生又問。
“算你是個聰明的。”老者點頭,“海運這塊做起來,比之漕運的賺頭要大得多,皇上必定要放在自己人手里才安心。所謂自己人,誰比得過自己的兒子。縱觀眾皇子們,晉王殿下最是辦事的能臣,等他娶了水大小姐后,又是漕幫的女婿,算是擁有半個漕幫。內陸的河運,外海的海運全握在一起,才能勾邊縱橫,沒有內耗。還有,東津九河交錯,承接南北,從前只是從臨山郡往南邊運送東西,現在開了海禁,南北必然通暢啊。我勸你們,趕緊在此地扎根,發財的日子在后頭哪。只是回到剛才的話,別得罪晉王殿下,他早晚是這塊地方的王。”
這一番話,聽得其他人半信半疑,卻不住點頭。而蕭真和蕭羽,兩人隔著幾張桌子外加一堵墻,卻同樣挑起眉頭,也同樣心中大凜。
琉璃總結:這叫智慧在民間。
那老者說的道理,居然句句指在皇上的心坎上。他只差一句:海運和河運在晉王手中,如果再控制了陸路交通,還有誰晉王的權勢更大?到底民間之人,只想到利益,沒有遠及朝局。
可是,滿朝那么多文武大員,竟然沒有人想到這一點,只因為一葉障目,都只盯著身份地位,卻沒看清事情的本質。他們都覺得蕭九郎被迫娶了漕幫的女子,是被皇上不喜,是被放逐了,包括蕭真自己開始時也這樣想,但若東津府都水監歸了他掌管,所有人都只剩下目瞪口呆。
那樣即便他沒有了龍位,也將成為手握重權的人,未來的天子只能拉攏和重用。皇上不喜晉王?別瞎掰了,皇上喜歡得緊哪。
或者,有人看出了這一點,只是不敢落得揣摩上意的名聲,于是默不作聲。其實細想,也真有幾位老臣在蕭真訂親后,反倒對他親近了些。比如老威遠侯,王五小姐的祖父…
“都散了吧,明兒一早還要到海船那邊溜達一下哪。”那老者揮手招呼同伴。
蕭真和琉璃也站起來,眼看天色黑沉,月灑大地,就打算先回驛站。
可就在這時,一道銀光以極快的速度向琉璃激射而來,直沖她胸口要害。
有刺殺!是誰?到底躲不躲?
若不,十之八九會重傷。若躲,她會武功的秘密就暴露了!可這不是時候!
怎么辦?琉璃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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