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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德最近做了一個夢,夢的內容是以前看過的電影,名字叫《戰爭之王》。
雖然穿越二十年,電影的細節都有些模糊了,但這并不妨礙馬德重新回味那種追尋著戰爭氣味的感覺。而他之所以做這個夢,其實跟他目前所做的事情也脫不開關系。是的,他最近也在做戰爭販子!不光做戰爭販子,還在做奴隸販子!他就像潘帕斯草原上那追尋著腐肉氣味的禿鷲,用自己靈敏的嗅覺不斷往返著戰爭爆發的區域,一邊和草原酋長、哥薩克首領們商談著武器和軍資的買賣,一邊從他們手里收購俘虜、女人和各種東岸能夠用得上的小玩意——比如牲畜。
“所以,扎西爾酋長,這四百枝火槍和二十大車軍資就是你的了。”穿著厚呢絨大衣的馬德站在卡法城外松軟的草地上,用手抬起一個躲躲閃閃的波蘭女人的下巴,嘴里滿不在乎地說道:“這些東西能武裝很多草原戰士,同時也能支持你們戰斗很長一段時間了,足夠令你應付完大汗交辦下來的差事。”
馬德身后還有五十多名隨從,這些人都是卡法商站的東岸情報人員在這些年陸陸續續搜羅過來的,有流亡過來的哥薩克、有草原上生活不下去的窮苦牧民、有退役的奧斯曼士兵,更有亞速海商會推薦過來的護衛,總之來源很雜。這些人雖然不能托付機密大事,但做一般的保全工作卻綽綽有余了。
他們被東岸招募后,就地駐扎在已被東岸人修成了一個堡壘似的的商站內——卡法城可并不一定安全,經常有哥薩克乘船過來偷襲——裝備上東岸制造的精良武器,充當著警衛的職能。而在出城與韃靼人、哥薩克進行交易的時候,這些人一般又充當著車夫和護衛,此時便是如此,這些人站在大車旁,槍也取在了手上,隱隱警惕著對面的那些草原漢子。
雖然這里還是卡法城的周邊,附近經常有奧斯曼士兵巡邏,但這并不是馬德放松自己警惕的理由。這些過慣了燒殺搶掠生活的韃靼人很是特別,天知道他們下一步會怎么做,多做一手準備并不是壞事。
“帶緩沖層的厚玻璃軍用水壺!”一名年紀不小的老兵掀開了覆蓋在大車上的帆布,介紹著說道:“非常好用,在長期顛簸的馬上也不會破損,比喝總帶著一股異味的牛皮水囊里的水強多了。奧斯曼的軍隊已經裝備了不下一萬二千個,深得加尼沙里軍團那幫挑剔者的好評,不會錯的。”
“止血棉繃帶,比你們使用的那些臟兮兮的麻布繃帶好多了。哦,我忘了,你們現在連麻布繃帶也不夠。聽我說,朋友,放棄那些從波西米亞流過來的麻布吧,使用最新的棉布繃帶,非常棒!”這名韃靼出身的老兵似乎還很有經商天賦,只聽他用自己的語言朝這些克里米亞人介紹著說道。
“質量非常好的馬刀,唔,需要你們自己回去開鋒。作為一個草原漢子,沒有一把趁手的馬刀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唔,你害羞了?呵呵呵,小伙子,沒什么可害羞的。大叔我當年也和你一樣窮,直到我去特蘭西瓦尼亞做了一票。去吧,拿出草原漢子的勇氣,去搶波蘭人、搶烏克蘭人,哈哈!”
“這是工兵鏟、鶴嘴鋤——好吧,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叫這個名字…”韃靼老兵用拗口的語言念出了這兩個漢語音節的名字(因為沒有專用術語,外國人只能使用東岸外來詞匯),然后繼續用一種夸張的語氣說道:“可惜你們沒參加過兩年前的那場大戰。在皮里亞夫齊戰役中,波蘭人和烏克蘭人在戰場上挖掘了長度驚人的戰壕、陷馬坑和土墻,但他們挖的都沒你們的大汗快!知道原因是什么嗎?是的,因為你們使用了產自東岸的挖掘工具,就是這些了!唔,還有鐵鍬,哈哈,同樣需要你們自己回去開下鋒,這只是一項小工作。”
而就在隨從們與克里米亞人“吹牛”的時候,馬德也在仔細打量著站在他面前的“貨物”——255名來自波蘭的女奴。這些女人都很年輕,姿色嘛——唔,還行,而且看得出來韃靼人在這段時間內給予了她們還算不錯的照料,這證明韃靼人確實是將女奴貿易慎重作為一項長期生意來做的,并且有了品牌意識,非常注重貨物的質量和賣相。
這些女奴就是韃靼人為這批軍資支付的“貨款”了,雙方各取所需,皆大歡喜。生產各種軍資、武器對東岸人來說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但這些東西對缺乏工業基礎的哥薩克、韃靼人來說卻又是相當寶貴的戰略物資——特別是在他們深陷戰爭泥潭中的時刻;而同樣的,女奴對東岸也是極為寶貴的戰略資源,特別是在執委會更傾向于移民明國男人(因為男人是重要的勞動力、工人、軍人來源)的時候,女人就只能就近解決了,而這些無疑造就了與韃靼人之間繁榮的奴隸貿易。
1648、1649年兩年,據保守估計,韃靼人從烏克蘭地區掠走了超過20萬奴隸,其中既有波蘭人,也有烏克蘭人,同時還有總數近萬的德意志雇傭軍。這些貪婪的草原人不但抓波蘭人,就連和他們協同作戰的烏克蘭百姓都抓,簡直沒有下限。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從他們這里購買奴隸才夠便宜、供貨數量才夠大!
這些人不事生產——或者說生產很少,且大多數靠擄掠回來的奴隸生產——卻又喜歡享樂,對各種消費品極為喜愛,偏偏又沒有太多的金錢概念,簡直是極好的貿易對象。在這之前,他們的生意主要由猶太人控制著,而這些猶太商人的靠山是以皇太后科塞姆蘇丹、帝師辛西·豪卡為主。如今他們的靠山要么倒臺被軍隊阿加們處死、要么失去了大部分權力,正是他們最為虛弱的時刻,東岸人如果能抓住機會,取代這些猶太商人的地位,牢牢把持住克里米亞汗國幾十萬人口的市場,那么其利潤也是不可低估的。
不過這事單憑東岸人自己恐怕還辦不到!蓋因盯著這塊肥肉的人也不少,奧斯曼帝國境內還有一些實力雄厚的猶太商人、亞美尼亞商人,想要和他們競爭,難度還是相當不小的。不過東岸人也不必泄氣,憑著亞速海商會在黑海地區的影響力,即便不能全占克里米亞市場,吃下其中一部分卻也不是很困難。有錢大家一起賺嘛,吃獨食可是很危險的行為!
而從莫三最近苦思冥想搞出來的所謂“新歐洲貿易秩序”來看,克里米亞汗國、莫斯科南部(被滅的阿斯特拉罕汗國)以及新生的哥薩克酋長國(包括今烏克蘭中部地區及俄羅斯布良斯克州),都應該是——也必須是——東岸共和國的市場。這些地區工業基礎薄弱,又限于歷史、外交或交通因素,長期受到黑海貿易的輻射,與其他地方的聯系不是很強且主要依靠成本很高的內陸,因此是值得下大力氣開發的地區。
即便他們這些地方比較窮,但加起來幾百萬的人口基數在那里呢,多多少少總是會有一些消費人群的。更何況東岸人何時需要他們的貴金屬了?只要他們能提供源源不斷的牲畜、奴隸以及其他一些初級產品,那么貿易就能長期持續下去。
與之類似的還有莫斯科及立窩尼亞市場,立窩尼亞先不談,東岸人在這里的影響力不弱,單就說莫斯科大公國這個擁有超過1600萬人口的大國家,就值得東岸人花時間好好經營一下。如今鄭勇派遣的以原但澤商站站長施耐德為首的一群人,已經成功地在阿爾漢格爾開設了一家東岸商站,并開始接觸當地的俄國官員和商人,準備大干一場。
而俄羅斯人對于他們的到來也持歡迎態度,在失去了波羅的海的出海口后,如今的莫斯科公國實在太需要來自西方的資金、技術、市場和商品了。但他們現在只有一個一年差不多有一半時間要封凍的阿爾漢格爾港作為窗口,偶爾才有一些來自英格蘭和荷蘭的船只過來貿易,幾乎處于一個被文明世界所遺忘的角落內。
在這樣一種情況下,當他們聽說來自華夏東岸共和國的商人們將要在這里開設商站,同時可能還會開設固定的貿易航線之后,可想而知他們有多高興了,而這無疑促成了東岸商站的快速開張,同時也有了第一批代理商,可謂是進展神速。
如果將來再把已經丟掉的波蘭市場重新奪回,那么莫三所謀劃的新歐洲貿易秩序就粗粗成型了。在失去了法國市場的“后法蘭西時代”,開拓新市場、發展新客戶、調整市場布局,就成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而這也正是莫三、馬德和鄭勇等人正在努力的方向。
不過這事單憑東岸人自己恐怕還辦不到!蓋因盯著這塊肥肉的人也不少,奧斯曼帝國境內還有一些實力雄厚的猶太商人、亞美尼亞商人,想要和他們競爭,難度還是相當不小的。不過東岸人也不必泄氣,憑著亞速海商會在黑海地區的影響力,即便不能全占克里米亞市場,吃下其中一部分卻也不是很困難。有錢大家一起賺嘛,吃獨食可是很危險的行為!
而從莫三最近苦思冥想搞出來的所謂“新歐洲貿易秩序”來看,克里米亞汗國、莫斯科南部(被滅的阿斯特拉罕汗國)以及新生的哥薩克酋長國(包括今烏克蘭中部地區及俄羅斯布良斯克州),都應該是——也必須是——東岸共和國的市場。這些地區工業基礎薄弱,又限于歷史、外交或交通因素,長期受到黑海貿易的輻射,與其他地方的聯系不是很強且主要依靠成本很高的內陸,因此是值得下大力氣開發的地區。
即便他們這些地方比較窮,但加起來幾百萬的人口基數在那里呢,多多少少總是會有一些消費人群的。更何況東岸人何時需要他們的貴金屬了?只要他們能提供源源不斷的牲畜、奴隸以及其他一些初級產品,那么貿易就能長期持續下去。
與之類似的還有莫斯科及立窩尼亞市場,立窩尼亞先不談,東岸人在這里的影響力不弱,單就說莫斯科大公國這個擁有超過1600萬人口的大國家,就值得東岸人花時間好好經營一下。如今鄭勇派遣的以原但澤商站站長施耐德為首的一群人,已經成功地在阿爾漢格爾開設了一家東岸商站,并開始接觸當地的俄國官員和商人,準備大干一場。
而俄羅斯人對于他們的到來也持歡迎態度,在失去了波羅的海的出海口后,如今的莫斯科公國實在太需要來自西方的資金、技術、市場和商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