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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海洋產業(三)

  陳科在南海漁業公司和羅洽港盤桓了約一周時間。

  在這一周時間內,他翻閱了大量南海漁業公司的資料,同時也走訪了羅洽港的海洋產業上下游整條產業鏈,對這個如今越來越興旺的行當有了一個更深刻、直觀的認識。而認識得越多,就越發對東岸現今海洋產業發展的步子緩慢感到不滿,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東岸共和國的體量就這么大,國家近海的漁業資源也不如英國、荷蘭那邊那么豐富,發展成如今這個樣子已經是不錯了,萬事還是慢慢來吧。

  巡視完畢羅洽港后,陳科便帶著隨員們買票搭乘了信使班輪公司的一艘船只,打算南下鹽城港一帶,檢查一下那邊的海洋產業發展狀況,畢竟那里如今才是華夏東岸共和國最重要的漁業生產基地嘛(產鹽且離漁場近)。

  7月25日,就在贊帕里尼入股誠信漁業公司的當天,陳科等人乘坐的船只也離開了羅洽港。在航行了大半天后,海面上突然起了大風,船只不得已沖到了海角港躲避大浪——海角港是政務院新近在羅洽與青島二縣之間析置的數個定居點中的一個,位于后世著名的埃斯特角城;此外附近還有另外三個新建定居點,分別是位于圣卡洛斯附近的北屯鄉、位于ElEden小村附近的向陽鄉,以及位于草垛河(即索利斯河,因附近是東岸牧民堆放草料的場所而得名)入海口附近的草垛鄉。

  之所以設這四個新定居點,一是為了充分利用正在修建中的羅青鐵路(羅洽——青島);二也是因為執委會已經得到先期返回的商船的報告,知道下半年很可能會有數量為500010000名立陶宛難民抵達東岸,因此打算新辟一個縣的地盤來安置他們——當然了,如何安置這批難民也是有章法的,總體原則是分散安置,即從人口相對稠密的其他縣份征募一批新生代,再從新來的一批明國移民里扣下一批,與這波立陶宛難民進行交換,將這四個定居點填滿(初步打算填8000人)。至于剩下的萬把難民,則分散到蛟河地區、定軍山、西南鐵路沿線以及南方的巴塔哥尼亞新得之地上,總之是把這批苦哈哈的難民拆分消化干凈,以絕后患;第三呢。政務院同樣看中了海角港比較優越的近岸水文條件,想將這里發展為另一個大型漁業碼頭,畢竟鹽城港的條件多有局限(沒有腹地),支撐不起更大規模的海洋產業。

  尤其是第三個原因,近些年由于東岸人屢在南至拉普拉塔河、北至里約熱內盧一帶的海域捕獲金槍魚、鰹魚之類的相對名貴的魚類。令農業部意識到這里很可能是一個不小的金槍魚漁場。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因素,終于令政務院點頭在下令在此興建一個縣的地盤。

  雖然這個港口目前還在建造之中,但南海漁業公司從現代特種船舶廠訂購的多艘金槍魚釣船卻已經就位,目前他們已經在這片海域試捕了大半年,而運氣也確實不錯——他們使用繩釣或竿釣作業在巴西暖流流經的海域捕到了大眼金槍魚14噸、黃鰭金槍魚10噸、長鰭金槍魚8噸(巴西東南海域是這三種魚的重要產卵場之一,東岸居民已摸清,金槍魚廣泛分布在巴西海流之中,其中低齡魚分布海域的緯度較高,高齡魚分布的海域緯度較低)、藍鰭金槍魚1噸,這總計33噸漁獲量雖然不起眼。但經濟利益絕對不可小視,其銷售額竟然突破了4萬元,尤其是一些喜歡裝逼的穿越眾一擲千金豪購此種魚類,帶動了國內相當數量的富戶群起效仿,讓東岸漁民們對金槍魚的價值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

  而在捕釣金槍魚的過程中,南海漁業公司的漁民們還釣到了相當數量的鰹魚(這種魚喜歡和金槍魚幼魚棲息在一起,巴西東南外海同樣是鰹魚的重要漁場),計有23噸;此外還有劍魚4噸(后世巴西的劍魚捕釣量與西班牙差相仿佛,占到了全球捕獲量的一半,廣泛分布在巴西東南外海)及其他雜魚(加起來不到1噸)。一共也獲得了約五千元的銷售額,足以令人驚嘆了。

  總得來說,南海漁業公司在這片巴西暖流流經的海域內試釣了不到一年時間,雖然只捕獲了區區61噸的魚。與全國漁業總產量兩萬噸看起來完全沒可比性,但竟然賣出了4.5萬元的天價,公司獲利也不下于三萬元,讓人大跌眼鏡。因此,海角港這個碼頭是必須建了,且要大建特建。更要繼續增加釣船的數量,以期來年捕獲更多的此類硬骨魚,為公司創造更大的效益——現在東岸國內在穿越眾的帶動下已經形成了食用這種名貴魚的風潮了,這時候不擴大投資什么擴大投資?

  7月27日,在看到風浪漸小之后,由文圖拉船長親自指揮的“翠鳥”號三桅蓋倫風帆船再度揚帆起航,帶著陳科等人離開了海角港,順著海流直朝鹽城港而去。

  七月最后一天,航速慢得令人發指(相對機帆船而言)的“翠鳥”號終于駛抵了此時已初見繁榮景象的鹽城港,在對文圖拉船長等人表示感謝后,陳科一行人下船進駐了南海漁業公司的分部內,開始了農業部規定的例行巡視考察工作。

  老實說,第一次來鹽城港的陳科還是蠻震撼的,這座原本只在一些漁業和鹽業數據中出現的飛地,發展到今日,其規模委實也是相當不小了——六千多名鹽城港居民在紹塞河兩岸修建了多個人工水庫,用作本地人畜飲水及灌溉用水來源(紹塞河在冬天會變成咸水河);人工水庫外圍,則是居民們開辟出來的農田,雖土質不行產量有限,但如果單純只是掙足自己及家人口糧的話倒也足夠了;此外周邊還有大量的果園,出產口感不錯的梨、桃、酸棗、蘋果、檸檬、葡萄什么的(水手們的最愛),再加上居民們割草飼養的牛羊、鴕鳥、平時撿拾的鴕鳥蛋,總之這里作為一個大型遠洋補給港口倒也是綽綽有余了——當然了,陳科是來檢查漁業工作的,該地的農牧業自然歸其他人管,因此他只注重對漁船隊和捕魚量的調研。

  南海漁業公司的船隊目前常年在鹽城港外海的南緯4150度海域活動,主要捕釣鱈魚,近些年來開始逐步重視對滑柔魚的捕撈,畢竟后世阿根廷滑柔魚的名氣太大了,而且東岸漁民經多年實踐也確實發現巴塔哥尼亞近海是柔魚的重要產區(后世這里的柔魚產量占到了全球的四分之一,且還是在阿根廷無力開發的情況下取得的“成績”),因此開始研究其種群習性、洄游路線、漁汛期、具體漁場位置及捕撈方式,算是對其重視了起來,魷釣船的數量日漸增多就是明證。

  陳科在南海漁業公司辦公室內仔細翻閱資料,發現目前常駐鹽城港的公司漁船計有鱈魚捕釣船40艘、魷釣船20艘(近年來增長迅速)、近海拖網漁船2艘(主要捕撈紅蝦、巴塔哥尼亞槍烏賊及其他雜魚)、加工補給船6艘,規模也相當不小了。此外這里還常年有著幾十艘私人漁船活動,也是主攻無須鱈、滑柔魚和槍烏賊三大類,這些船加上南海漁業公司的船一共超過了100艘,將只能同時停靠24艘大船的鹽城港碼頭幾乎擠爆,不堪重負——不過好在隨著南緯42度以南海域被東岸共和國拿下,綠港、海安港(即蔡華澤負責開拓的丘布特河入海口的定居點,取海域安寧之意)將很快被陸續投資興建,那么,屆時分流一些捕魚船到這兩個地方進行補給、休整,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將近1300名南海漁業公司的捕魚工人,另外還有2000余名超配的委培水手,捕獲的海產品也是按照提成方式分配收益,這種方式被證明是最有效的。”陳科一邊查閱資料一邊思考著,“私人漁船就更是如此了,多是合伙經營,打到多少魚就各自分配。不過近些年來,一些私人捕魚船開始用現金分紅,這表明漁業資本化程度的加深,以后國內會不會出現能挑戰南海漁業公司壟斷霸主地位的第二家遠洋漁業捕撈企業呢?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吧,畢竟漁業是一項傳統的產業,其經驗需要代代相傳,新手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獲得經驗。我聽說聯合省的弗里斯蘭人花了30年時間才成為像巴斯克人那樣的捕鯨專家,捕鯨如此,捕魚也大差不離,再算上資本積累的時間,南海漁業公司再爽個十年二十年應當不成問題。嗯,超配委培水手的行為可以繼續下去,雖然這會極大增加南海漁業公司的成本,但國營企業就應當為國家做出犧牲,這個傳統還是應當堅持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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