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李垣丟給李璞,讓他繼續在首爾待下去,并不是要讓他留下來當質子,而是讓要他成為一根鐵鏈,牢牢地拴住了李璞和李瑄這兄弟倆。鏈子一旦被套緊了,李璞就要為李瑄做的事情負責,而李瑄也要為李璞做的事情負責,最關鍵的部分在于,他們都不能確定對方的心意,肯定要陷入無邊的猜忌。
李璞若是發動,別人會說他看不到教訓,還罔顧侄子生死,無能加無情;李瑄若是再挑事,那就是不知好歹,愚蠢幼稚,更沒有資格領導李家,無論哪一種都對李經明有利。然而不管最后如何發展,李垣都將是最討不了好的,若是李璞和李瑄一直老實,他實際上就從李家大少爺變成了寄人籬下的“我家侄兒”;一旦李璞與李瑄中有人搞事,他都會被當作是同謀,還有很大可能被當作是受了挑唆,甘當導火索的角色。
李瑄沒法不怒,李經明這一招很好很強大,看似仁義,卻把李垣裝進了一個鐵籠子,從今往后自己的兒子只要不想死,就不能表現出喜怒好惡,也不能表達意見,恐怕就連大聲說話都不行了。已經用指甲扎破了自己的手掌,胸中的怒氣也一直翻騰,李瑄偏偏還不能反對李經明的提議,此時反對就等于明著表示“我還要沒放棄”,也等于打了自己二哥一耳光,并且大嚷:“二哥之前的那些表態都是放屁,他肯定也沒放棄。”
李訶看著自己的孫子都有些心底冒寒氣,很多時候死亡并不是終極的懲罰,日復一日地活在郁悶、擔憂、孤獨、壓抑等這些負面情緒中,顯然會更加痛苦。而且李垣想自我了解都不成,萬一他出了什么事情,李璞的名聲就完蛋了,別人會說他只知道自己的兒子,罔顧兄弟、叔侄的親情,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甚至還會懷疑是不是他下的毒手。為了不讓自己的父親同時面對兩個哥哥的怒火,李垣只能繼續活著,而他活著一天,李璞和李瑄就不敢再有動作。
“好的。既然堪兒你覺得這樣合適,那就這樣辦吧,你們兩個有意見么?”李訶對李經明的處理很是滿意,換做他自己來并不能這樣輕松化解一場風波,事后還給自己留一個知事明理。仁義寬容的形象。
李經明的能力擺在這里,李訶覺得就算是此時直接把李家宗族會會長的身份讓給他也沒有問題,而正因為有著這份能力,別說李經明想娶一個女Idol,就算Jessica是個女乞丐又如何,只要她能生下個兒子,李訶都不會過問。
這些事情不會完,但最終如何都是以后的事情,現在李經明最關心的并不是這些勾心斗角,而是那艘大船冰山公主號到港了。經過六十天的航行。這艘承載著李經明和Jessica愛意的船環繞了地球一周,從長崎開到了仁川,這也代表著李經明跟Jessica的婚禮馬上就要舉行。
“你這臭小子,都不知道媽媽有多辛苦的,你自己的婚禮就不能來幫幫忙?”金潤姝對李經明的做法頗有微辭,現在的她因為兒子馬上就要跟另一個女人合法地在一起了,心里正復雜著呢,卻被請來負責船上的婚慶布置。
“媽媽,您就是個監工,能有多辛苦的?”李經明不可能一直呆在船上對一些該由女人負責的事情指手畫腳。所以才請了母親金潤姝去現場監督,而實際上婚禮現場的布置都是專業的設計師預先設計好一切細節的,根本不用金潤姝再費心。
金潤姝一聽李經明的話立刻不高興了,祭出了她的大殺器:“這叫什么話。難道心里辛苦就不是辛苦了?你這沒良心的小混蛋,知不知道媽媽當年生你的時候遭了多大的罪,現在你可好,有了別的女人就不在乎媽媽了。”
“那不是別的女人,那是你的兒媳婦。”李經明跟Jessica其實已經遞交了結婚申告書,當時《我們結婚了》節目組順理成章地又搞了一期特輯。所以他和Jessica已經是法定的夫妻了,只不過李家有自己的規矩,沒有成禮是不予以承認的。
李經明很費解,本來金潤姝已經把Jessica當成媳婦,Jessica也已經把金潤姝當成婆婆了,在一起的時候還挺和諧的,可是臨近結婚這婆媳倆的關系又變得微妙起來。不光如此,Jessica還顯得特別焦慮,每天都要找幾個小姐妹談心傾訴,結婚明明是她以前一天要念叨三遍的事情,現在反而比誰都怕。
這幾天仁川港很是繁忙,不光是因為客運量或貨運量的增加,還是因為游客數量忽然變多了數倍,這些人都是過來看冰山公主號的,直接把仁川港當成了旅游景點。不要說普通的游客,這一周光是涌入首爾的媒體工作者就有數萬人,大韓航空還是第一次因為某人的婚禮而加開航班。
李經明和Jessica的這場婚禮受關注度之高,絕對無愧于“世紀婚禮”的頭銜,因為李經明本身是娛樂業大亨,還是無數人崇拜的偶像明星,所以連2011年威廉王子與公爵夫人凱特的那場婚禮都比不上。
有關注自然就有商機,隨著涌入首爾的游客增多,不景氣了很久的旅游業又有復興的態勢,這些游客在首爾的消費可以說刺激了整個韓國的經濟。整個首爾都很有婚禮的氣氛,這種氣氛甚至連圣誕節都比不過,大家都把李經明跟Jessica的婚禮當節日來過。
其實這并不是多難理解的事情,這一批涌入韓國的游客,幾乎都是沖著李經明或Jessica來的,只要跟李經明有關的東西就能吸引他們,在一些商家刻意營造出婚禮氣氛或者掛上李經明的海報從而大賺特賺之后,其他上架自然就紛紛效仿。而一大群借著氣氛“蹭喜氣”的情侶,或因為受刺激或因為湊熱鬧,都把結婚的日子放在了李經明和Jessica的婚禮當天,這使得全首爾大大小小的酒店幾乎都是半婚禮的,游客過來覺得這場婚禮氣氛比圣誕節還足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因為涉及到盈利,這種行為是侵犯了李經明肖像權的,但他可沒閑工夫跟一個個小商鋪扯皮打官司,光是結婚的事情就夠他忙的了。船雖然大,但是房間少,請來的賓客太多不可能每個人都有房間住,所以婚禮結束之后他們要靠岸讓客人住酒店,可酒店就那么些,總不能叫人家去住一般客房。婚禮過程中的安保問題也是個很大的麻煩,李經明認識的人無一不是大人物,這么一群大佬擠在一艘船上,對于某些組織來說是再好不過的目標,所以還得考慮安全問題,相較而言那些能用錢解決的都不叫事兒。
9月18號的傍晚,也就是婚禮的前兩天,一輛保姆車駛入了仁川港并停在了冰山女王號的不遠處。本來Jessica不該在這時候過來的,但她始終有種身在夢幻中的不真實感,就讓李經明帶著她來再看看。現在的冰山公主號已經完全變成了一艘“婚船”,不光裝飾布置都很有婚禮的喜慶氣氛,連樂隊演奏的音樂都是婚禮上放的那種。
“OPPA,你說這是真的嗎,我們真的要結婚了?”Jessica看著燈火通明的大船喃喃問道,結婚之前她想了很多,也回憶了很多,可到頭來腦海里卻什么都沒有。Jessica知道,在姐妹們的眼中她患得患失焦躁無常,像是有神經病一樣,可她自己才知道,她總是在沒人的時候莫名笑出來。
“對啊,而且我們不是要結婚,我們是已經結婚,民政部門都備案了的。”韓國人的結婚的程序是填寫一份婚姻申告書向民政部門申請,申請準許兩人結為夫妻,然后民政部門接受了這份申告書做出批復,那么兩個人就是法律上的夫妻了。不像天朝弄兩個結婚證,韓國的婚姻證明只是一張薄薄的紙,而且還只有一張。
“真好。”Jessica向李經明伸出左手,“來,牽寶寶的手。”
“好,今生一起走。”李經明跟Jessica十指緊緊相扣。
“對了OPPA,給你看個好東西。”Jessica左手依舊牽著李經明,右手則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精致的皮革卷軸,上面用帶子系著看不出來里面包裹著的是什么,“你看,這是今天婆婆送給我的。”
“呃…”李經明把手一緊,死活不然Jessica的左手空出來去抽那皮革卷軸上的帶子,別人不知道這是什么玩意兒,他還能不知道嘛,這里面裝著的是銀妝刀,一種朝鮮女性傳統的防身武器,燕山君就是差點死在這玩意兒之下。
“松手啊,先讓我把這個打開。”Jessica抽了兩下,手被牢牢抓住單手沒法打開這羊皮卷。
“不松。”李經明倔強地說道。
“你不松我怎么打開啊,不打開怎么給你看啊。”Jessica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回去再看好了。”李經明依舊堅持。
“好啦,隨你。”Jessica也不再掙扎,把刀又收了回去,不過看著冰山公主號幽幽地感慨了一句:“NiceBoat!”
李經明的腿一軟,差點沒坐在地上,因為他似乎預見了什么了不得的結局,他當時就想用手機發帖子求救:“東窗事發了,老婆現在手上有刀,我們面前有一艘好船,此時該如何求生,挺急的,在線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