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經明出手向來都非常狠辣,這一下直接將偷襲者打得胸骨凹陷,膻中穴為人身上的必死穴位之一,尋常輕輕擊打都會有非常難受的感覺,更不要說遭受如此重創。查看了一下對方的特征并且讓黃景哲把對方嘴里的骨傳聲耳機拆掉,李經明隨手把這個快要斷氣的男人放倒在一邊不再去理,轉而伸手捏開了女人的嘴巴,“剛才看了一下你跟他的牙齒,再結合十分相似的顴骨,你和他應該是兄妹或者姐弟吧。”
“姐弟。”五號搖晃著腦袋,試圖把臉從李經明的手中掙扎出來,不過兩個黑人壯漢的力量遠不是她所能抗衡的,而且她現在被對方壓得跪在地上,后膝蓋彎還被踩著,根本沒辦法發力。
“是姐弟啊,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一千種死法》,若是你看過的話就能知道,一個正常的男子被擊碎了胸肋骨軟骨的話,最多還有一個小時好活,不用多久他就會漸漸地因為肺部受壓迫和腔內出血而死于窒息。”李經明面露遺憾地聳聳肩,絲毫沒有這起悲劇制造者的自覺,“他會覺得很痛,會覺得很害怕,然后這兩種感覺都會消失不見,漸漸地變成寒冷,還有絕望,然而這時候有一個人其實是可以救他的。”
“你問吧,我都說。”嘴里的通訊裝置已經被拿掉了,五號并沒有太大的心理負擔,而且就算那伙人還在監聽她也會毫不猶豫地出賣組織,因為地上倒著的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她的親弟弟。李經明這樣說的意思她都懂,無非就是用情報換取施救的時間罷了,“我知道的我都會說,麻煩你先救救他。”
“你們這個組織估計也是為錢辦事的,后面的雇主是什么身份,恐怕像你這種在外賣命的家伙多半也無法得知,就說說現在負責這次行動的指揮藏在哪里吧。”李經明是個很現實的人,絕對不會像電影里演的那樣抓到了人了就一定逼問對方是什么組織的。有什么陰謀,向什么人服務,問不出來還要花上三五天嚴刑拷打,最終確認知對方只是個小嘍啰什么都不知道才罷休。那些對自己來說沒有意義的事情。李經明連一點知道的興趣都欠奉。
“人在三十四樓最靠近安全通道的那個房間里。”五號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弟弟,她已經看到弟弟的嘴角溢出血沫了,但還是非常冷靜地跪著回答李經明的問題,“房間里面有四個人,攜帶有輕火力。停車場有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凱雷德,那是他們的交通工具,他們的緊急撤退方案是通過安全通道前往停車場,然后撤退,至于他們什么外貌特征我不好說,因為肯定會進行變裝,但三男一女是肯定的。”
“非常感謝你的配合,你的弟弟應該還有救。”李經明很是滿意地示意黃景哲幫地上的男子做急救。
“你們都聽到了?”白觟謙看了看面前的幾個人,給了他們個眼神示意行動。
“是,馬上行動。”除了李勝民帶的一組人已經下樓以外。李經明的人會留下來負責繼續警戒,而白觟謙的人就負責下去抓人了,既然對方手里有輕火力,那么至少也有幾把手槍之類的東西,他們的想要形成火力壓制就需要外援了,“底下的小組向上包抄,必要時可以主動開火,目標是四個人可能分散行動,對方持有輕型火力,注意安全。”
從剛才開始李經明就已經注意到了好幾件讓他在意的事情。此時趁著黃景哲對六號進行救助的當口,他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我想你們應該沒有被要求立即攻擊我吧,就算是有類似的任務也肯定不是要我的命。我沒有說錯吧?”
“對,確實是這樣,我只是負責監控你的行動,而我的弟弟只是負責刺傷你,任務條件就是不傷你的性命。”如果有再來一次的機會,五號肯定不會這樣大意的。她以為李經明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他這樣有點錢就到處顯擺唱歌拍戲到處出風頭人肯定很好對付,卻沒想到自己剛一接近就被發現了,換一個目標她不會靠得那么近。
李經明通過地上躺著的這位六號刺自己的動作就能看出,對方只是想要傷自己,不然不會用拳刺攻擊自己的下腹,因為這樣的動作很容易被對手用手刀切中手腕,還需要貼得很近把自己至于危險的境地,而且就算得手了也沒法造成很大殺傷,完全不像是刺客殺手的戰斗風格。
這世界上想要自己命的人很多,但是想要自己受傷卻又要保證自己活著的相對來說就少很多了,這范圍可以說一下子就縮小到了只剩幾個人的地步。擺在以前李經明沒有證據就不會亂猜,可現在他知道正好有一個人從過年開始就處心積慮地想要對付他,“這件事情漸漸變得有趣了么。”
“該死的,我就說這些家伙絕對不是好下手的對象,五號六號也太沒用了。”二號之前就對自家老大接了這單子不滿,現在逃亡路上一直抱怨個不停,若不是礙于對方控制著其他兩人,他就要翻臉了。
“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用處,還是趕緊想一個新的撤退方案吧。”在五號身上的自然不會只有一個嘴里的通訊器,還有一個竊聽器藏在衣領里面,自然是聽到了對方出賣自己等人的過程。不過這些東西雖然能幫助他們了解局勢,卻也拖累了他們不得逃脫。功率大的非常容易被追蹤,而功率小的卻難以穿透鋼筋混凝土的重重阻隔,若不是為了監控五號六號,他們沒必要呆在酒店里的,現在說不定已經開車上了99號公路。
“都別吵了,現在去洗衣房,待會我們用洗衣服的推車去地下,再搶一輛車離開。”作為一個領隊,沉著冷靜是必要的素質,一號雖然現在也很后悔,但是依然沒有束手就擒的意思,“注意閉路電視,都把頭低下。”
現代的高星級酒店,也就是那些從不標榜著什么百年傳統的酒店,服務生或其他工作人員都有專用通道,絕對不會出現有服務生推著餐車在走廊上碰到客人的情況,洗衣房收集浴衣的推車也都在這些專用通道中行進。李勝民此時就站在通道的出口處用槍指著換好衣服的四個人。
“都把手放在腦后慢慢蹲下,不要耍花招,不要試圖反抗,不然…砰!”李勝民直接扣動扳機,將手伸向推車準備取出武器反抗的三號肩部應聲中彈,受力向前撲了過去,額頭還撞在了推車上,“不然我的槍可能會走火的。”
“人都抓到了,是勝民叔。”黃景哲確認后向李經明匯報道。
“你的人不行啊。”李經明笑著拍拍白觟謙的肩膀,跟聰明人做對手總是很輕松,因為傻瓜的行動很難預判,他們往往不按套路出牌,可是聰明人的行動就有跡可循了,提前預測并不困難,剛才就是李經明讓李勝民下去守株待兔的,“酒店那邊還有官面上的問題都交給你去對付了。”
“好的,都交給我吧。”白觟謙雖然郁悶,但也只有捏著鼻子認了,其實要不是他的人組成了包圍圈,李勝民哪里來的守株待兔的機會。
既然人已經抓到了,李經明也就沒了繼續呆在這里的理由,跟那些電影里的大壞蛋不同,他一點都不覺得拷問是種有趣的事情,所以從來不會出現在現場,“什么幕后主使不用問了,讓他們給出這次行動的預付金額記錄和相關的證據就行了。”
綁架一個世界級的富豪遠比搶劫花旗銀行的金庫更賺錢,綁架比爾蓋茨的兒子可以勒索個幾億美元不成問題,可是進了花旗銀行的金庫絕對搬不走幾億美元的東西。然而事實是試圖搶劫大小銀行的事件每年數不勝數,針對這些富豪的綁架案卻少之又少,因為這事兒犯忌諱。一旦成功地綁架了一個富豪還拿到了錢,其他的有錢人就會活在恐懼之中,為了安全起見,就算當事人不想要報仇,別人也會主動出錢把那些犯罪者找出來殺掉,要不然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再來一發呢。
除了馴養出來的死士,恐怕就只有窮瘋了的家伙才會做攻擊李經明的事情了,一般的刺客組織或者獨行殺手,都深諳生存之道,不可能為了點錢把自己的命搭上,這種錢這得是有命拿沒命花。有錢馴養死士的,絕對不會讓這幾個人裝備這些簡陋到有點可憐的設備,所以李經明很肯定這些人是急用錢的,那么他也就有了切入口。
“爸爸,上半年度的查賬開始了吧,這次主查三叔名下的賬目。”要買六個人心甘情愿來送命,必然不會是一筆小錢,至少也得有幾百萬美元,這點錢對于李經明來說分分鐘就拿出來了,可是對于他那位三叔,光憑私人腰包里的錢恐怕還不夠,只能動用公司里的款子,“拿到了證據直接送到爺爺桌上,告訴他我要自立門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