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李青竹這個菩提院的弟子其實有些不太合格。
他身為菩提院弟子,卻經常不出席菩提院的活動,反而時不時的往藥王院跑。只是菩提院沒有一個師兄弟會去說李青竹的不是,因為他有這個資格這么做。
菩提院最要緊的不是武功而是佛法,而李青竹的佛學修為已經震懾了他們,所以他們一點都不會質疑他的佛法。
而至永大師就更不會限制他的自由了,這才導致他是菩提院最自由特殊的那一個。
這天,李青竹和至清兩人正毫無形象的蹲在至清禪房門口吃著齋菜,李青竹對少林寺上下山路熟得不得了,只是偷偷下山買點東西那也是很輕松的,至于錢嘛,肯定是至清出啊,難道讓李青竹這個窮光蛋出嗎?
“青竹啊,下次你多帶點上來,兩個人完全不夠分啊。”
至清吃干抹凈之后,有些意猶未盡的看著手里被李青竹用來裝菜的紙包,每次都只是過了一個嘴癮,不,對他來說連嘴癮都過不了!
“師伯,那也要你給我的錢足夠啊,你那么摳門,我每次還要研究一下要怎么買才最劃算,能買到這么多已經差不多了,你知足吧。”
李青竹白了他一眼,吃得最多的就是他,自己還沒有吃到多少呢,就被這個老頭吃完了,居然還說不夠,真是多吃多占的。
“呃,這個,最近師伯的例錢也不多了,不如,你給師伯湊一點?”
至清這個為老不尊的老頭,虧他說得出口。
至清身為藥王院首座,每個月有一百文的例錢,而李青竹只是一個普通弟子,一個月也就十文,山下齋菜最便宜的一道也得三文錢,李青竹那點錢能吃什么的?
所以李青竹什么都沒說,只是用鄙視的眼神看著至清,至清臉皮極厚,就算是被李青竹這么看著他也臉不紅心不跳的還在和李青竹商量湊錢的事。
就在這時,忽然跑來一位藥王院弟子,他急匆匆的說道:“師父,外面有個俗家師兄需要醫治,快快出來看看吧。”
聽了這弟子的話后,至清立刻站了起來。
他雖然有些老頑童,但是對于自己寺中的晚輩卻從來不含糊,尤其是在醫治傷勢上。
“快帶我去看看。”
至清說完,便和那名弟子快步趕去了。
李青竹也沒有多作停留也跟去觀看是怎么回事了。
當至清他們趕到醫護堂的時候,那個被擔架抬著的俗家弟子已經被放到了床位之上。
李青竹定眼一看,不是別人,正是洪熙官。
“洪師兄?怎么是你啊。”
李青竹驚訝的問道,看看洪熙官身上的傷勢,感覺像是被棍棒打出來的,而且全身上下都有。
“這家伙又去闖木人巷了。”
至清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洪熙官的傷勢是少林寺特有的木人巷才能造成的。而且,少林寺俗家弟子這么多,每年都會有幾十上百個人去闖木人巷,然后一大批人都會被打回來。
至清治療過許多這樣的俗家弟子,所以非常熟悉這種傷勢。
“幫我去把金瘡藥拿過來。”
至清朝帶他前來的小和尚吩咐了一聲,那和尚便去拿藥去了。
李青竹雖然不會醫術,可是他的醫理卻是很精通,一聽至清要拿的藥,便明白洪熙官受的,不過就是些皮肉傷而已。
這倒也符合少林寺的特點,慈悲為懷嘛,不會傷及弟子性命的。
“洪師兄,這是你第幾次闖木人巷了啊?”
李青竹的印象中,洪熙官好像闖過很多次,不過結果嘛,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就知道了。
“一共闖了十次了。”洪熙官語氣有些低沉的說道,
“闖不過就好好修行吧,受那么多皮肉之苦,至于嗎?”
至清沒好氣的訓道,看到不愛惜自己身體的弟子,他總是有些生氣的,醫者父母心,至清的心,也是肉做的。
過了一會兒,金瘡藥拿來了,至清讓李青竹幫忙把洪熙官的衣服脫掉,然后便幫洪熙官上藥了。
這金瘡藥是至清自己配置的,效果非常好,擦到身上涼颼颼的,能夠緩解身上傷勢那火辣辣的刺痛。
基本上被這藥擦上一遍,再休息一天,不是很嚴重的外傷就會痊愈了。
“洪師兄,歇一歇吧,你干脆就在師伯這里住幾天再說。”李青竹蹲下身子勸慰著洪熙官,他知道洪熙官是個拼命的人,這傷好了之后肯定還會拼命修煉的。
“幾天?你當我藥王院是客棧啊。”
不過至清在聽到了李青竹的話之后,立刻就翻了臉,吹胡子瞪眼睛的看著李青竹。
李青竹沒好氣的站起身來對著至清比劃了一個錢的手勢,至清立刻臉色一變,變得十分和藹可親,嘿嘿笑道:“不過,若是這小子能幫我磨藥材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李青竹白了他一眼,就知道這老貨沒什么節操。
“師兄,聽到啦?師伯同意你在這里住幾天,你冷靜一下吧,順便跟我講講為啥這么拼命的想下山。”
洪熙官聽了李青竹的話后,無奈的點了點頭,他現在身上還疼著,根本就去不了任何地方,只有任由李青竹折騰了,不過他也相信李青竹不會害自己就是了。
第二天,洪熙官之前完全走不動路的傷勢,如今已經全部好了,至清的金瘡藥的確有可取之道。
“師兄,接著。”
洪熙官剛剛伸了個懶腰,一個藥杵就迎面飛來,洪熙官立刻伸手穩穩的抓住,再仔細一看,李青竹已經抱著一個藥罐子和碾槽走了過來。
“太危險了吧?你就不怕我接不到一棒子砸到我的頭上?”
洪熙官沒好氣的走過去說道,
李青竹把藥罐子遞給他,讓他搗藥,然后自己則是坐在一個板凳上,用腳碾藥。
“你要抓不到啊,活該砸你頭上。”李青竹嘿嘿笑道,然后抓了一把身邊的藥材放在碾槽里,用腳推著碾輪說道,“師伯完全就是個地主,不僅要你來幫忙,連帶我也要被他壓榨。”
一邊說著,還一邊大搖其頭,一副遇人不淑的樣子。
至清的性格洪熙官多少也有些熟悉,畢竟他來藥王院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真是對不起了,讓你也跟著我磨藥。”洪熙官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李青竹說道,
“別這么見外嘛,我們倆誰跟誰?再說了,最近我天天往藥王院跑,跟師伯早就混熟了,沒事兒。”
李青竹擺擺手讓洪熙官不要放在心上,然后他好奇的看著洪熙官問道:“對了,跟我說說你這么急著下山干什么呢?”
洪熙官聽后,手中的搗藥的動作一停,臉色也變得苦惱了起來。
李青竹一看,有故事啊,便集中精神傾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