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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失神

  蚩尤乃是混沌之妖,有混沌之氣在身,戒刀在他手中可以連續斬出斬緣之力而不必擔憂法力耗損之憂。@頂@點@小@說,x.如此一來,有著黑刀在手的蚩尤,可以說已是立足不敗之地,天地之間,只怕沒有誰再是他的對手。

  剛才玄妙初沒能制服蚩尤,現在戒刀已經在蚩尤的手上,他和曇華藏兩人幾乎已經是必死無疑。不過玄妙初當然不會束手待斃,就在蚩尤戒刀斬出之際,他一拈龍簪在手,猛地一跺腳,急速沖著曇華藏說了一句,“曇尊,留得青山在!”說著,身形飛騰而起,龍簪在他指尖化成一團綠光,迎向了蚩尤揮出的刀鋒。

  與此同時,玄妙初一跺腳之處,無極大陣之中再度出現一條縫隙,曇華藏身形直接落入其中,登時離陣而去。原來玄妙初這是決意犧牲自己,換取曇華藏一命。一旁的燭九陰見狀,本欲出手攔住曇華藏,但身子剛一動,眼中波光流轉,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又選擇了在原地不動,竟是放過了曇華藏。

  再看玄妙初手持龍簪出手,迎上蚩尤之刀之后,卻是大感意外。蚩尤一刀斬落,卻不見刀光飛出,更加意外的是,也沒有絲毫的斬緣之力發出。這一意外之變令得玄妙初當即大喜,龍簪在戒刀之上一點,隨即轉而毫不猶豫直接沖著蚩尤的眉心指去,他要以欲要以此龍簪之力封印蚩尤!

  蚩尤一刀斬出之際也立即覺出不對勁,自己竟然無法驅動戒刀,發揮此神器妙用。戒刀被小巧的龍簪一點,所承受的卻是萬鈞之力。戒刀登時向下一墜,彌漫地法力引動他整個形神。正此時,眼前玄妙初挾碧玉龍簪攻來。四周彌漫而來一股強大無匹的禁錮之力,如汪洋大海一般洶涌而至,誓要將他困在中央。蚩尤心知,只要四面禁錮之力合力成圍,想要再掙脫可就十分困難了!

  但蚩尤卻并不慌張,冷哼了一聲。腳下黑氣翻涌而出,反卷而上將他的身形籠罩其間。隨即陣陣黑光從黑氣之中爆發而出,那是他一身混沌之氣所凝練的混沌神光。黑色混沌神光射出,帶著毀滅一切的恐怖氣息,迎上龍簪所引發的禁錮之力,直接就將禁錮之力沖擊得全部潰散,簡直就是摧枯拉朽一般。

  玄妙初不料龍簪的禁錮之力在這黑色神光面前如此不堪一擊。而且更有甚者,黑色神光擊潰禁錮之力后便直接沖他襲來。玄妙初感應得神光厲害,不敢再進。身形一住,佇立虛空揮舞龍簪繞身轉了一圈。一道碧光圈隨之出現,環繞著他,就要以此遁形而去。

  蚩尤見狀,冷笑一聲:“想逃,來不及了!”

  蚩尤一張口,噴出一道白氣,瞬間沖破碧光圈。重重地打在了玄妙初的身上。玄妙初尚來不及移轉形神躲避,便被白氣擊中。頓時一股怪異至極的力量侵入,令他元神失感,身形一僵,驚駭得發現自已被封印了所有神通變化。緊接著,一股黑氣從蚩尤腳下竄出,一下子竄到了玄妙初身上。在他腰間迅速纏繞了幾圈,好像又是增加了某種禁錮。

  那黑氣在玄妙初身上繞了了幾圈之后,又自行飛回到了蚩尤那兒,玄妙初就好像被一根黑色的繩子捆住了,而繩子的一端就握在了蚩尤的手心。一身神通法術被封印。玄妙初完全動彈不得,心知劫數將至,嘆息一聲,放棄了無用的掙扎。回想剛才蚩尤的神通,竟對自己的法術有著種種克制之力,實在是覺得匪夷所思。

  蚩尤似是看穿了他的疑惑,臉上滿是得意之色,道:“天地雙妖,出乎你的意料了?你身為道門第一人,難道忘記了本座和地妖乃是混沌祖氣之中最先化生的生靈嗎?何為萬妖之祖,那是一切生靈之氣的源頭。對你們的神通法術,自然有者極強的克制之功。”

  玄妙初心中已想到應該是如此,淡淡道:“不過是一死罷了,天妖要殺便動手吧,何必那么啰嗦!”

  蚩尤道:“哦!何必那么著急呢?剛才你送走曇華藏選擇獨自留下面對本座,很是英勇啊!這樣的道門第一人,倒是讓本座有些刮目相看了!可惜…”

  蚩尤說著,伸手一指,無極大陣傳來一聲咆哮之聲,玄妙初認得這聲音,似是四兇獸之中的窮奇的叫聲。咆哮之聲方落,無極大陣之中便多了一個人。玄妙初看得清楚,正是曇華藏。原來他竟沒有逃走,被守候陣外的混沌之妖抓住了。

  曇華藏剛被窮奇扔了進來,蚩尤身下便飛快地竄起一道黑氣,猶如一條黑蛇,也跟玄妙初一樣,對曇華藏如法炮制,捆綁了起來。這樣一來,蚩尤身下飛出兩道黑氣,左右各自困住了佛道第一人。眼見如此情形,總算高傲如蚩尤,也忍不住縱聲大笑起來。倒是燭九陰,只是默然站在一邊,臉上不見任何的喜色。

  玄妙初和曇華藏對視一眼,忽然呵呵笑出了聲,道:“曇尊,想不到你我二人,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曇華藏臉上不失淡然,仍是莊重無比,道:“道兄,合該是你我二人,有這樣的一天。”

  玄妙初嘆了口氣,道:“只是苦了天地之間無數的生靈。”

  曇華藏道:“道兄不必自責,你我已經盡力了!眾生即便無修,也有其不可避免的命運。”

  玄妙初嘆息道:“一世修行,聞道、求道、修道、證道,到最后行道而守道,并不是為了成道。如今道不可行,復不可守,玄妙初心中倍感愧對道門歷代先祖!…天妖蚩尤,凡事有成敗,既然今天落在了你的手里,玄妙初無話可說,只有一句話想要勸你…”

  蚩尤立即道:“如果是什么天地蒼生的廢話,就請爛在肚子里,免得說出來臟污了本座的耳朵!”

  玄妙初聽他如此說,知終不可勸,只好閉口不言。暗暗搖頭,嘆息天意不顧。蚩尤看在眼里,心中不住冷笑,轉頭對曇華藏道:“他的話已經說完了,曇華藏,你又想要對本座說些什么?”

  曇華藏默然無應。只是低頭默念佛號不停。蚩尤哈哈一笑,將戒刀拿在手里飛,反復地端詳,道:“曇尊沒有話說,本座倒想虛心向你請問,這把刀應該就是佛門那口戒刀吧?”

  曇華藏終于開口說了一句話,他平靜地說道:“此為戒殺之器,不是殺生之器!”

  蚩尤不屑一笑,道:“天地之間。遍布生殺。本座聽聞你們口中的所謂的佛祖降世之際,左手上指于天,右手下指于地,于東西南北各走七步,自宣‘天地之間,唯我獨尊’之語。天地尚可生殺,那為何獨尊于天地之人,反而要戒殺呢?”

  曇華藏反應甚為迅速。立即答道:“因為不殺,所以能獨尊于天地!”

  “可笑!”蚩尤冷笑一聲。

  曇華藏道:“天妖施主不必顧左右而言他。你是想問如何使用這把戒刀吧?”

  蚩尤:“哦,難道曇華尊愿意告訴本座嗎?”

  曇華藏道:“無所謂告不告訴,任何人都能使用這口戒刀,其實這口刀相較于其他的法器而言,也沒有多大的區別,并沒有什么獨特的使用之法。”

  蚩尤目光一轉。從戒刀之上滑過,閃現一絲狐疑之色,顯然并不相信曇華藏的話。曇華藏繼續道:“不過,如果要施展斬緣之力,那就需要相應的緣法了!”

  蚩尤心道果然沒有這么簡單。說道:“是什么樣的緣法?”

  曇華藏道:“貧僧不知道!”

  蚩尤眉頭一皺,道:“曇華尊,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說,無論是想要本座放過你還是佛門弟子,或者其他的條件,本座都能答應!”

  陸正看見這一切,卻是搖頭嘆息,感慨曇華藏的良苦用心。他剛才見到玄妙初和曇華藏如此輕易就被天地雙妖制服,很是感到意外,仔細一想,主要還在于曇華藏那一道斬緣竟然無功的緣故,否則以兩人的神通法力,絕不至于如此狼狽。剛才天妖和地妖突然互換身形,以此化解了戒刀的斬緣之力,他雖看在眼里,卻也不明其中奧妙。不過,他當然不必擔心兩人的性命,因為根據后世所知,兩人并沒有死在這里,只是不知道其中又會發生怎樣的曲折。

  陸正聽見曇華藏對蚩尤說起戒刀,一聽便知這位高僧還是想著點化蚩尤,只是借著蚩尤想要利用戒刀的心思,接機勾牽其用心。當然蚩尤應該也覺察的到,只不過為了得知使用戒刀之秘,他也不會現在就點破。但是生死在前,這位佛門第一人心中所念卻是如何救贖要殺自己的妖物,此中悲憫情懷,讓陸正深深敬佩不已。

  只聽曇華藏道:“不是貧僧不愿意告訴天妖施主,實是貧僧真不知道。”

  蚩尤臉色立即一冷,道:“曇華藏,你在戲耍本座嗎?”周身冷意驟然而生。

  “不敢!”面對蚩尤的威脅,曇華藏面不改色,仍舊不緊不慢地道,“貧僧所言句句是實,絕無欺妄之心。這戒刀的確人人能用,也并非是排斥妖靈之力。只是有一點,人能用之是依人,要施展此刀斬緣之力,則需要此刀本身配合。所謂緣法,不是誰來確定,恰恰就是此刀。只要他能順從于施主,自然就能施展斬緣之力了!若是不能,那就算施主耗盡心機,也是無用!”

  蚩尤疑惑道:“曇華藏,你是說這刀已經產生了器靈了嗎?以本座之能,居然感知不到?”

  曇華藏搖搖頭道:“此刀并無器靈,只是佛祖煉制此刀之際,在此刀之上印入了三世因果之妙,所以成就此刀之緣法,似為人所主,卻實為自主。貧僧言盡于此,施主要殺,就請動手吧!”

  蚩尤聽得曇華藏的話,卻沒有立即動手殺死二人,反而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之中有一瞬間的思索之色,但隨即又被冷漠沖淡。曇華藏看得分明,心中暗暗嘆氣,想要點化這萬妖之祖,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這時。玄妙初忽然道:“曇尊,天地之間之物,在于有用和無用之間,隨因緣際會成就其用。生靈萬物,有時因有用而得生,有時卻因有用而招殺滅;有時卻因無用而生。有時候卻因無用而遭毀棄。是故修行之道,愿役物而不為物所役。視物如此,視道亦然,當立道而不事于道。不過此時你我皆為這天妖掌中之囚徒,生殺在其一念,你看該如何是好呢?”

  曇華尊道:“生我所生,死我所死,這與天妖又有什么關系呢?”

  玄妙初哈哈一笑,道:“曇尊妙語。不過看起來眼下我們兩個總算對天妖還有些用處,一時倒還死不了!”

  曇華尊先是一楞,隨即露出恍然之色,口誦佛號:“阿彌陀佛!”

  蚩尤道:“不愧是道門第一人,值此生死關頭,還能鎮定如常,洞燭幽微。不過話說回來,你們二人已是脫天境界。就算本座殺了你們,也不過是滅了一個幻形罷了。對你們并無什么影響。真靈不滅,脫天而去,一入佛國,一入仙界,倒是成全了你們。

  玄妙初道:“天妖,既然知道是這樣。那你留著我們還有什么用?他是絕對不會為此而受到你的威脅的!”

  一旁的燭九陰聽得這話,心中一動,本來她一點兒都不關心玄妙初和曇華藏的生死,但聽得這話,便問道:“老道士。你說什么?”

  玄妙初以為天地雙妖是一伙的,不明白她為什么會有此問,便沒有回答她。燭九陰轉而問到蚩尤,道:“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蚩尤不理她,繼續對著玄妙初道:“你說的未嘗沒有道理,但是本座在天地之間活得太久了,因為心心念念要對付人類,所以曾經也在人群之中住過不少日子。但本座卻始終覺得看不懂人類,或許是因為七情之身吧,你們與妖物終究是有著太多的不同。比方說,有時候本座會很奇怪,明明不必在乎的事情,你們人類會非常在乎,甚至不惜為之以性命相爭。

  所以本座始終覺得,在人和妖物之間,他早已更像是一個人!也許你們二人并不在乎生死,但或許在他的心目之中,根本就不想看見你們被本座殺死。畢竟,按照修行人的規矩,他要叫你們兩個一聲師父!”

  玄妙初呵呵一笑,對著曇華藏道:“想不到貧道費盡心機算計了徒兒,現在卻要仰賴他得以茍活殘喘。看來當初的算計,是貧道錯了!”

  聽到這里,燭九陰一下子就明白了,蚩尤為什么還留著玄妙初和曇華藏的性命,因為他要以此來要挾玄黃。燭九陰知道,蚩尤是對玄黃起了殺心了,而且他并無自信可以戰勝玄黃,否則以他的驕傲,是絕對不可能使出這樣的手段的。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帶著濃濃的諷刺之意。

  蚩尤看了她一眼,道:“地妖,你這一聲是在嘲笑本座嗎?”

  燭九陰開門見山道:“你覺得自己斗不過他?”

  蚩尤點了點頭,燭九陰立即追問道:“如果你覺得連他都對付不了,那你還有什么自信去對付天地?”

  蚩尤淡淡道:“我對付他,就是對付天地。如今的他,周身的氣息直通天地,據一舉一動,都帶著天地共振的諧鳴。當我見到他的一剎那,我就知道,他不再是玄黃,而是天地在我的面前。”他又一次在燭九陰面前自稱為我,而不是本座。

  玄妙初和曇華藏臉上都微微有些變色。燭九:“如果是以前,天地來到你的面前,你也只會傾盡全力一戰,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蚩尤抬起頭,看了一眼燭九陰。燭九陰一見他的目光,心中咯噔一下,心道,天妖怎么會有這樣的目光,怎么會有那么多的困惑,那么多的無助…好像完全不是他,不,這根本就不是他。這個目光太陌生了,絕對不可能是來自天妖。不過…蚩尤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眼神,難道是他一直都藏在心底的眼神嗎,為什么從沒有在自己面前表露過?燭九陰心中一軟,小聲叫了一聲道:“天…蚩尤,你…”一時間,卻不知說什么才好。

  蚩尤不等她說話,干脆轉過頭去,不再看著燭九陰。當他的目光偏離之際,眼中一剎那流露出的所有的軟弱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唯有無盡的黑暗。讓人一見,如凝視不可測度的深淵一般,感到不寒而栗。他又恢復成為了那個令萬妖臣服,生靈畏懼的天妖!

  蚩尤突然露出了這一眼神之后。沒有再說任何話,既不為自己辯解,也沒有斥責燭九陰,而就是這么靜靜地站在無極大陣之中,一言不發,靜默如山。這讓燭九陰既感困惑,又有一絲濃重的不安之感,她感覺到蚩尤變了,但具體是哪里變了。卻又沒辦法說出來。更不用說蚩尤為什么改變了,究竟是因為玄黃,還是因為其他…在這一剎那,燭九陰忽然意識到,他和蚩尤來到這天地,已經經歷了太長太長的歲月,但是她卻從來沒有真正明白過蚩尤!

  陸正看見眼前的一切,卻是一怔。剛才蚩尤露出的那個眼神只是對著燭九陰,避開了玄妙初和曇華藏。但并不是只有燭九陰一個看見了。除了燭九陰之外,他也看清楚了那個眼神,當他看見這個眼神的剎那,心頭被激得猛地一跳!

  這個眼神太熟悉了,甚至勾起了他記憶之中深處的回憶。那是他還在人間的城隍破廟之中的時候,是照顧自己長大的陸乞丐死去之后。跟著唐小九在一起三年。因為有了突然出現的唐小九的照顧,雖然經常吃不飽,也經常挨打,但他始終覺得十分踏實。他對唐小九十分依賴,不管發生了什么。只要唐小九在,就什么都不用怕,這是他心底最深處的想法!

  但是有一天深夜,陸正突然在半夜醒來,卻發現唐小九不見了,并沒有睡在自己身邊。當時他一下子就慌了,一陣害怕涌上心頭,難道九哥是嫌棄自己,所以拋棄自己了嗎?正當他想要大哭起來,卻看見城隍廟外站著一個黑乎乎的影子,似乎仰頭望著天,一動也不動。當他沖那影子望過去的時候,正好天空之上被烏云被風吹開,露出了被遮蔽的月亮。月光灑下,正打在那黑影身上,陸正看得分外清楚,那黑影不是別人正是九哥!

  陸正心里頓時松了口氣,還好還好,九哥還在,沒有拋棄自己!但看著唐小九仰頭望天的背影,隨即就產生了疑惑,九哥大半夜不睡覺,為什么跑去廟門口站著呢?陸正不敢驚動他,悄悄地走過去,想要看個究竟,他盡量不發出任何的聲響,但腳下還是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樹枝,在寂靜的夜里發出清脆的聲響,被驚動的唐小九立即轉過身來。

  借助著月光,陸正一下子就看見了唐小九的眼睛,當時就把他看愣住了。因為唐小九的眼神,那是他從未在唐小九身上見過的眼神,充滿的無助、軟弱、困惑、不甘,跟平時唐小九那種自信、詼諧的個性完全不同,讓他一下子就看傻了!

  當時唐小九看清楚是陸正醒來,隨即那眼神就消失不見了。他立即跑過來詢問陸正是不是做惡夢了。本來陸正還想問問九哥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眼神,但唐小九一番細心關切,卻讓他把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最后什么也說不出來了。當時唐小九的那個眼神,簡直跟現在陸正所見的無極大陣之中的蚩尤的眼神一模一樣!

  果然,他就是他嗎?陸正忽然覺得自己心仿佛被什么挖空了一塊,一陣如海潮一般地無力感涌上心頭,連綿不絕地沖擊著他的元神。本來已經在紅衣人師父那兒確認的一切,再度擺在了自己的面前。當消磨掉最后一絲疑惑,才知道原來之前所有的平靜都是虛假!

  就在此時,無極大陣之中響起了一個聲音:“咦,兩位師尊,你們怎么也在這兒,是被天妖前輩請來做客的嗎?”

  一道金光炸開,玄黃的身影出現再度在了無極大陣之中,但是他并非一個人,在他的身后,竟然還站著兩個人。陸正一見到那兩個人的面孔,差點忍不住失聲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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