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住赤靈的不是別人,正是蘭遷。赤靈怒道“蘭遷,你攔住我做什么,你師父現在身處危境,難道你要坐視不管嗎?”
蘭遷道“赤靈大哥,師父教過我,當由知而行,不可無知而動。現在情況未明,如果魯莽動手,反而有可能壞事。剛才赤靈大哥對師父在起天巫一族的時候,蘭遷在一旁聽得清楚,至始至終天巫山對冒犯的修行人不過是略施薄懲,并沒有傷害他們一人的性命,所以覺得天巫一族應該不是不講理的修行人。何況師父是自己飛天而去,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再者,師父是天命之主,氣運所加,也不會那么容易就出事的。”
蘭遷一番話,的赤靈也有些冷靜下來,但仍是有些擔憂。蘭遷又道“赤靈大哥,蘭遷有句話,不知道您愿不愿意聽?”
赤靈道“蘭遷,你以前話雖然少,但向來接爽快,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婆婆媽媽了。雖然你拜了陸老弟為師,但他是他,我是我,我們各交各的,你也不會比我矮一輩,我還是你的赤靈大哥,有什么話你接就是了。”
蘭遷點頭道“赤靈大哥,蘭遷是覺得你現在實在是有些躁進,其實是你心中太過關心師父的安危,所以難以克制自己的不安,其實這樣魯莽未必是對師父好。”☆,
赤靈一怔,臉色變了幾番,蘭遷道“赤靈大哥,蘭遷并不是指責你什么,只是…”
蘭遷還要解釋,赤靈卻是一擺手,嘆了口氣道“不必多了,蘭遷。你的確長進了。你的話的很對,我這樣的確是出于自己的急躁,沒有平心靜氣好好為陸老弟著想。幸虧你能指出來,看起來我是為了老弟,其實是為了自己。”
蘭遷道“還有一件事,蘭遷心里感到有些奇怪。不知道赤靈大哥能不能告訴我其中的緣故?”
赤靈有些意外,道“什么事?”
蘭遷道“我見赤靈大哥似乎十分擔心師父,覺得有些奇怪…”
赤靈不解地打斷道“我關心你師父,這有什么好值得奇怪的?”
蘭遷思索著道“不只是如此,總覺得赤靈大哥對我師父除了關心之外,還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赤靈大哥雖然一口一個老弟的叫著師父,但總讓蘭遷感覺,你對師父的尊敬,遠遠地超過了一般的尊敬的感覺。這種尊敬。以前蘭遷只在赤靈大哥你面對赤先大長老的時候才看見過,現在居然在我師父面前也是這樣,所以感覺赤靈大哥有點奇怪!不知道我師父在赤靈大哥心里,究竟是怎樣的一種身份?”
赤靈沒想到蘭遷居然問出了這個,他第一個反應不是回答,而是回頭看了一眼嗔心和尚,卻見嗔心和尚背對著他們站立,顯然是表示沒有聽他們話。赤靈心念一動。便道“蘭遷,難道你忘記了。我們赤焰豹一族的火靈神樹的根本火之神,就在你師父的體內。若不是你師父,只怕這火之神就會被忘我老人給搶走了。因為火之神在你師父身上的緣故,我才對你師父顯得更恭敬一些。其實若不是你問起來,我自己都沒發現呢!”
赤靈一邊的時候,一邊看著蘭遷。蘭遷見他眼神有異。當即反應過來,赤靈大哥所的并不是真的原因,而是因為嗔心和尚在場,他不愿意出。于是立即配合道“原來是這樣,赤靈大哥你們赤焰豹一族奉火靈神樹為神樹。最為尊崇,你這樣一,我就想明白了。”
赤靈道“蘭遷,我剛才的沒錯,你果然長進了很多。如此細微的不同也能被你發覺,好吧,我是實在應該聽你的,先冷靜下來,等一等再。但愿這天巫一族沒有什么其他的謀求。”
就在赤靈和蘭遷擔憂之際,在天巫山山頂一塊平地之上,有一個巨大的白色方形玉石臺。這玉石臺十分奇怪,下半落地部分約莫十丈見方,乃是一個正方之形。而上半部分卻是被削圓了,成了半截柱子一樣。玉石臺上圓下方,并不是堆砌拼接,乃是整一塊玉石切磋琢磨而成。而且整個玉石臺色澤均勻、質地溫潤,在日光之下更隱約顯出七彩之色,顯然也是一塊罕見的玉石,也可算作是一件天材地寶了。
正是正午時分,太陽高懸在天,但是陽光落至天巫山之上的時候,卻不知何故離奇地減弱了光芒,變得有幾分暗淡,甚至泛出一片黑色,成為了一種幽光。所以即便是在天空之上光輝耀目的陽光,落在了天巫山上,也變得柔和了許多。加上天巫山上各種古木參天,讓天巫山變得很是幽靜,只有那玉石臺上,才分外的通明!
此時在玉石臺周圍,整齊而有序地跪著許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個個身穿盛裝,身上也懸掛這不少玉石雕刻而成的飾物,或者雕琢成佩懸于腰間,或者琢磨成串掛在脖子上,圍繞著玉石臺一圈又一圈地跪著,每個人之間的距離都是差不多,從里到外一共圍成了九圈。雖然是跪著,但是這些人并沒有匍匐在地,而是后背挺得筆,手中都持有一塊長條形的玉牌,卻并不都是白色的。而是依次分成了紅、黃、青、黑、白五種顏色,各自都有數量等同的人持有,與他們身上佩戴和懸掛的玉石飾物是一模一樣的。
這些人除了裝扮如此隆重之外,個個神情肅穆,目光注視著玉石臺上方。在玉石臺的上方,有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子,正在跳著一支十分特別的舞蹈。與其他所有人不同,這女子身上并無片玉,明眸皓齒,面目飽滿如月,卻有五種色彩交錯,勾描成奇異的圖紋,遮住了她本來的容貌。她將一頭紫紅頭發盤起,帶著一頂高高的古冠,身穿束身黑衣。卻是男子的裝扮,但黑衣貼身卻顯出他一身無比翹凸的豐滿曲線,上身露出一對雪白的臂,左手手腕上帶著一串蛇骨綴成的手串;下身露出兩條腿,光著白嫩的雙足,右腳腳腕上系著一個鈴鐺。
這女子就在玉石臺上起舞。并不如尋常的舞蹈一般動作流暢連貫、一氣呵成,反而是每做一個動作,形成一個身姿后便會停頓在那里,維持數息之后,接著再變化成另一個動作。而在動作變化之間,隨著她雙腳之動,鈴鐺都會相應發出一聲響聲,她口中便會發出一連串古怪的音節,似吟唱歌曲。又似吟誦密咒。
鈴聲響動,伴隨吟唱,這女子抬腳落足間,一時單足而立,雙臂交迭,歪著腦袋作沉思之狀;忽而變化,雙腿交換,整個人前傾送出雙手。向天空探去,作捧月之狀。原本支撐之足向后伸出,令人感覺立即就要破空飛去。正令人忍不住想要夸贊,身形又再生變,這一次那女子居然接從原地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候,卻已移轉他處。呈一手撫耳,作附身聆聽之狀,如聞萬物…卻見玉石臺上,這女子身姿幻化千般,無一重復。如云遮月,如風過松,清奇不已。
隨著身姿的變化之際,這女子也圍繞著玉石臺一圈一圈走著,不多時便來到了玉石臺的中央。只見玉石臺的中央之地居然有一雙數寸之深的足印,邊緣整齊、中間凹凸似乎是細心雕刻琢磨而成。而那女子最后一次身姿變化,雙足正好踩中這一雙足印,雙腳嚴絲合縫地落在上面,足底凹凸也和腳印之中無一絲一毫的差錯,同時一陣法力從雙腳涌出,讓這女子與玉石臺完美地融為了一體。
這才知道,這雙腳印并不是雕琢而成,就是這么被這女子這么踩出來的。只是那法力并不是專門為了踩出腳印,而是為了溝通玉石臺和那女子,因此,對于石臺的影響可謂微乎及微。要踩出這么深的一雙足印,也不知道是用了多少歲月之功,這女子又在這玉石臺上舞蹈了多少次。
就在這女子雙足落在腳印之上的剎那,雙手五指岔開,向天伸出,口中發出一聲悠長的嘯音,嘹亮動聽,絕不刺耳,綿綿悠長,入九霄。隨著這一聲嘯音響起,那些跪在玉石臺之周圍的九圈眾人開始沖著玉石臺叩拜,同時發出呼應的呼喝之聲。他們根據手持不同顏色之玉條依次叩拜,叩拜之時歇聲而起身繼續呼喝,如此五色輪替,聲涌如浪,高低起伏,形成一種奇異的波動。
顯然這是一場奇異的祭拜儀式,吟唱之中,眾人的心念匯聚到了玉石臺中央的那名黑衣女子身上。這些心念赤誠而無任何的個人意愿,發自本心精誠無比,匯聚在那女子身上之后。那女子腳腕之上的鈴鐺突然自行震動起來,發出一陣急促的響聲,隱約暗合某種奇異的韻律。隨著鈴聲不斷響起,突然那女子手腕上的蛇骨之串化作了一條通體雪白的白蛇,吐出嫣紅的信子,沿著那黑衣女子的手臂游動到了她的身上,在她周身游走不定。
白蛇只有手指粗細,也并不長,它在那黑衣女子身上游走了幾圈之后,最終來到了那女子的腰間游走一周,頭尾相銜,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再也不動,好像是那女子憑空多了一根白色的腰帶一般。
隨著白蛇成帶,儀式似乎已經到了末尾,那女子收回雙手,臉上的五色紋路圖案居然開始自行消退,漸漸露出了她的本來面目。但是那條白蛇并不會立即變回骨串,而是會這樣環繞在這女子的腰間七天。在這白蛇成帶的七天之中,這女子就能夠施展天地之力。到七天之后,白蛇就會自行返回到她的手腕上,再化為蛇骨手串,這女子也無法再借用天地之力。
而在這七天之中,越是接近白蛇化骨的日子,可借用的天地之力也會逐漸減少。必須等到再一次舉行儀式之后,重復這儀式之中的一切,這女子才能繼續施展天地之力。本來若是按照以往的習慣,儀式至此已經結束,那女子應該立即離開這玉石臺,其余眾人也會在她的帶領下依次離開。但讓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這一次這女子并沒有動,而是反常地跪倒在了地上,大聲道“千年的等待,迎來等待中的人。亙古一脈天巫一族,天巫首千巫女拜見天命之主!”
眾人震驚之下,所有的目光都向千巫女叩拜的方向看去,只見在玉石臺的正上方,也就是在千巫女的頭頂,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位男子,立身虛空,正是陸正。陸正聽見千巫女的話,臉上露出疑惑之色,道“你叫做千巫女?你認識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