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鎖對于半年前的方石是個大問題,但是自從跟鄧院士研究了電磁模擬法器之后,方石就對現代的電子技術有了更深的了解,破解密碼什么的靠法術當然不行,但是電子鎖的關鍵其實不是破解密碼,而是驅動那一個或者幾個開鎖的動作單元而已。{[
因此,開電子鎖甚至比開機關消息更簡單,機關消息至少還要搬動沉重的機械機構,而打開電子鎖,需要的只是制造幾個虛假的驅動電磁信號罷了。
電動門無聲的向著一側滑開,一個圓形的洞窟出現在三人面前,洞窟在大門滑開的同時點亮了里面的電燈,將整個洞窟照得纖毫畢現。
方石笑著略微彎腰,側身伸手:“兩位美女,請。”
“嘻嘻,還是大叔你先吧。”
方石呵呵一笑:“那我就當仁不讓了。”
三人進入洞窟密室,大門在他們身后無聲的關閉了,陳海纓有些擔心的回頭看了一眼,見方石毫不在意,她也就不多事了。
洞窟直徑有五六十米,呈圓形,地板上有一個大大的太極八卦圖,陳海纓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個后天八卦,方位就不好說了,因為他們現在在山腹中,就算是用指南針也可能是錯誤的。
不過夏雨瑤還是很習慣的掏出姐姐送的那個小巧的羅庚仔細的看了一會:“大叔,這個不是陣局?”
“是陣局的一部分,但是在整個陣局中,這里卻是完全沒有受到陣局影響的地方。”
“陣眼?”
方石呵呵一笑:“海纓。陣眼這種概念其實沒什么意義。不是每個陣局都有這種不受影響的地方。可以說這里是刻意做成如此的。”
陳海纓臉頰一紅,點了點頭不說話了,獻丑不如藏拙啊。
夏雨瑤悄悄的收起自己的羅庚,既然沒有陣局,那么就不用浪費時間了。
“大家找找清玄的精血寄魂之物放在何處。”
“哦。”
其實洞窟中可不僅僅是精血寄魂之物,在墻壁上鑿開的洞格中放置的還有一些法器和材料,甚至一些書籍。
夏雨瑤和陳海纓都很老實,只是分開在石壁上尋找清玄的名字。對其他的東西都沒有任何心思。但是方石卻老實不客氣的拿起一件法器看看,又放了回去,然后又拿起一本書冊,饒有興趣的看了起來。
夏雨瑤正專心的尋找玄清的名字,眼角掃到了方石的動作,她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瞪大了眼睛向方石看去,這家伙...果然跟姐姐說得一樣,骨子里根本就不是一個大宗師。
夏雨瑤偷偷的笑了笑,裝作沒有看見。繼續尋找著玄清的名字。
“找到了。”
發出歡呼的是陳海纓,方石扭頭看了看。將手里的書冊放了回去,然后朝開心的陳海纓走去,夏雨瑤也從另一邊跑了過來,高跟鞋敲打在石板上的聲音十分的清脆。
“在那里。”
陳海纓用手指著,她沒有貿然動手,她那不大熟練的感知中,似乎感覺到哪里有些陰陽氣息波動,方石看了一眼道:“有個警戒性質的符箓,不要緊的。”
說罷,方石伸手將石龕中的木牌子取了出來,木牌大概巴掌大小,上面用朱砂陰刻著四象隔絕符文,在中心部位,有一個魚眼一樣的符紋,中心有一團比周圍木色更深東西,這就是精血形成的痕跡。
“嗯,東西到手,我們走吧。”
“大叔,你不看看他們的典籍么?”
“不是典籍,是一些手札秘術之類的,走吧,看多了他們該著急了。”
“你是說這里有監控?”
方石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當然,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會沒有監控。”
夏雨瑤吃驚的看向方石:“那你剛才還...還翻看他們的書冊。”
“切,看一下又怎么樣了,走吧。”
三人剛走到門口,那扇門卻自行打開了,外面的通道里面也燈火通明,方石沖著兩女一笑,遞了一個會心的眼神過來,當先向外走去。
下來的時候用了十幾分鐘,上去卻只用了不到五分鐘,大門是可以從內側打開的,當方石三人拉開大門重見天日時,外面站著等待的可不止徐立權一個人,還有臉色有些古怪的玄庸道人。
方石瞅了玄庸道人一眼,他雖然極力掩飾,但是他元神遭創的事情又怎么可能逃過方石的眼睛。
方石戲虐的笑了笑道:“玄庸主持好快!儀式莫非已經完成了,不是說要到明早么?”
“這個儀式還沒有正式開始,現在只是在進行誦經儀式。”
“哦,那玄庸主持是不大放心我們,所以來看看?”
“方長老不必揣測了,貧道是來看看方長老有沒有順利拿到東西,剛才貧道忘記交代了,禁地之中有些小小的禁制,不過現在再看來這些禁制顯然沒有對方長老造成任何阻礙,是貧道多此一舉了,忘記了方長老乃是大宗師。”
“呵呵...主持謬贊,東西拿到了,玄庸主持要不要檢查一番,看看我們有沒有夾帶?”
“貧道信得過方長老,檢查就不必了。”
“主持還是檢查一下,趁著徐部長在此做個證人,不要等我們離開之后又說丟了什么東西,到時候我可是有嘴說不清了。”
玄庸道人勉強的笑了笑道:“不必了,貧道還不會如此下作,就算這里面被方長老搬空了,貧道也不會對別人說的。”
方石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我等就不打擾了,告辭。”
“貧道送送方長老,請。”
看著吃了悶虧的玄庸道人還要陪著笑臉送客,夏雨瑤心里是又好氣又好笑,又有些覺得這老道怪可憐的,方石是因為精通望氣術而看出老道元神受傷,而夏雨瑤則是精通中醫,所以通過望診術看出老道的精炁紊亂,精炁受制于元神,精炁紊亂就是元神失控。
夏雨瑤跟在后面,猜測著剛才跟自己用純精神力斗法的,不知道是否就是這個老道。
陳海纓則好奇的東張西望,當然她不是在看風景,她的好奇是因為眼睛所見跟平時已經有些不同了,世界仿佛變得更加的鮮亮和靈動,就算是草木山石似乎多了一份生氣。
走在最后的自然是徐立權,他的眼神總是向陳海纓飄去,當然,不是因為對陳海纓有什么奇怪的想法,而是覺得陳海纓似乎有些不同了,他猜測在洞窟里面一定發生了什么,才讓陳海纓身上的氣場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哦,對了,說到貴派禁地內的禁制...”
玄庸道人神色一變,臉上有些發熱,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羞得。
“雕蟲小技,難入方家法眼,讓方長老見笑了。”
方石撇了撇嘴:“雕蟲小技?主持這是謙虛么?”
“這...確實算不上什么精妙的陣局...”
“呵呵...如果貴門前輩聽到主持的這句話,可能會不大贊同,禁地內的八門鎖魂陣局相當的精妙,更妙的是巧妙的引導山中龍脈,并利用山石的特殊結構,創造性的使用了通過肢體傳導形式達成幻術效果的奇招,可以說是在當時的條件下,將八門鎖魂陣局玩到了一個極致,只可惜,操控者似乎并沒有掌握陣局精髓,也沒有及時對陣局流年推演進行重算和修正,致使名局蒙塵,貴門先輩...呵呵。”
玄庸道人滿臉通紅,像是一只被烤熟的蝦子一樣,他當然聽出來方石最后那兩個呵呵是什么意思,那是代替了‘蒙羞’二字。
這比方石指著鼻子罵他們不肖更讓人難受,可是玄庸卻偏偏沒法反駁,方石所說的他們自己也很清楚,卻想不到方石竟然能一眼看透,玄庸道人現在真恨不得面前能有個地縫讓他鉆進去。
夏雨瑤偷偷看了一眼面紅耳赤的玄庸道人,她當然知道方石才不會這么好心的跟玄庸道人指出他們禁地禁止的缺陷,他是故意說出來氣玄庸老道的,估計是因為剛才齊云山的人對自己和陳海纓出手的緣故吧,可憐的老道,這要被氣出個好歹來啊!
幸好,此刻他們已經到了山道的主道上,玄庸道人似乎不想多送,沉著臉使勁的壓抑著胸口的悶痛,單掌立起,將拂塵搭在手腕上,略略一禮道:“山道漫漫,貧道就不遠送了,至于玄清的那些東西就不用歸還了,這張紙上是玄清的生辰八字,從此以后,玄清跟齊云山再無瓜葛。另外,今日方長老所賜齊云山上下愧領了,不拘時日,將來齊云山必有所報。”
“嘿嘿,我等著,不過,下次可不一定能這么容易蒙混過關,今天看在徐部長和同是玄門正道的份上就這樣吧,玄庸主持,好自為之。”
方石咧嘴一笑,帶著眾人揚長而去,看著方石等人的背影沿著石階越去越遠,玄庸道人終于忍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一張滿是皺紋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如雪,仿佛一下蒼老了十歲不止,一副天人五衰之象,仿佛離死已是不遠了。
他沒有理會自己被污血沾染的胡須和衣服,卻滿臉失落的喃喃自語:“不肖子孫,不肖子孫啊!活該遭此大辱,愧對先輩,我有何臉面去見先師。”
說罷,玄庸道人已是老淚縱橫,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