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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九八章 特殊的客人

  汴京喋血夜!

兇手雖然沒有絲毫的蛛絲馬跡,但身份不難猜,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秦王的手筆。幼獅書盟  趙昭絲毫不虛偽,大方承認了自己這個有些殘暴的手段。

  一次皇位更迭的兵變,想要不流血很難。

  唯一成功的范例,或許就是大宋太祖趙匡的陳橋兵變,那晚就死了禁軍侍衛司韓通一個人,堪稱經典。

  明面上確實如此,可暗地里有沒有再死人呢?有多少?這樣做的效果真的好嗎?

  陳橋兵變之后,大宋先后經歷了李筠與李重進兩次叛亂的沖擊,趙匡是在經歷杯酒之兵權之后才徹底掌控了局勢。

  趙昭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去效仿太祖皇帝的手段,來什么和平演變。

  遼國大軍已經南下,河北路的防線已經開始告急。若是汴京的大事不能很快解決,只怕要被遼國人有機可趁了。

  這是趙昭不希望看到的局面,毫無疑問,必須速戰速決。

  再者,而今的局面與陳橋兵變情形完全不同。陳橋兵變之夜,有石守信和王審琦為內應,大軍可以從容進城。

  但是現在,趙錚卻沒有內應,所以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制造內應。

  果然,喋血一夜之后,汴京的官員和將領都有些害怕了。因為死的這些都是太后與揚王的忠實擁護者。

  秦王這是再用鐵血的手段告訴所有人,如果誰繼續支持高滔滔,那么下一樁滅門慘案就會發生在他身上。

  或許有人會覺得秦王殘暴。但在皇位爭奪戰面前。哪里有仁慈可言?秦王在汴京的根基到底比較淺。若非鐵血手段的,根本起不到震懾的效果。

  趙昭不僅要為破汴京考慮,更要為以后的大局考慮。將來想要坐穩江山,必定要清理一部分人,將來哪里有如今這般方便呢?到時候都是自己的臣子,清理起來有損帝王的圣德。倒不如現在這般來的方便,騰出來一些位置,正好留給將來的從龍之臣。

  而今兩軍對陣。清除對手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在震懾守將的同時,也是告訴所有人,秦王也有的辣手的一面,好樹立秦王的威勢,讓人敬畏。

  當然了,對于普通的百姓也是要有交代的。趙昭不想自己在百姓心目中留下污點,于是乎對外公布了所有死者的罪行。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與高滔滔和趙頊在一起同流合污的,能有幾個清白的?

  三十七個死者,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十惡不赦之罪。屬于死有余辜的類型。雖然處于滅門這種行為,還是頗有微詞。但畢竟不利的聲音已經小了很多。

  真正驚恐的是那些與高滔滔和趙顥有關系的官員,抑或是還在為他們效力的將領。

  他們真的有些害怕了。

  秦王的手段太厲害,一晚上可以悄無聲息地干掉好幾百口人,證明秦王在汴京城中有著極為強大的力量。

  這股力量會威脅到城防的安全,更會威脅到自己的性命。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警告。如果有人執迷不悟,說不定被滅門的就是自己了。

  加強保護?

  刺客可是防不勝防的,有幾個人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嗎?有人或許報了必死之心,報效太后和揚王,但多少也得考慮家人的安全。總不能為了自己的之愚忠,搭上父母妻兒的性命吧?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但如今的忠是愚忠,代價卻是不孝,該如何選擇似乎不用多說。

  有很人多已經開始動心了!

  再者就是太后與揚王已經徹底讓人失望了,雖說是六皇子繼位,可太皇太后垂簾聽政,是女主臨朝啊!

  自從有了武則天的先例,歷代的文人世子就對此比較敏感,不愿意看到牝雞司晨的局面。

  有時候即便要容忍,也是有底線的。

  比如仁宗早年時,朝政就是太后劉娥來掌管的,但劉太后還是讓人比較信服的,甚至仁宗皇帝本人都頗多推崇。

  可高滔滔算什么?一個惡毒的女人,如今這般糟糕的局面,也是她一手造就的。

  本來就對他有頗多微詞,現在更不想陪著她一條道走到黑了。

  失望,繼而是絕望。

  想想南陽郡王趙宗楚,他的尸體是在州橋上被發現的。他們全家都在,堂堂郡王,半夜帶著全家出現在在州橋,這是不符合常理的。隨身攜帶的大量金銀細軟出賣了他們的目的,這是要逃亡。

  南陽郡王是英宗趙宗實的新弟弟,他都沒有信心,準備逃走了,可見局勢糟糕到了何等地步。

  至親都在放棄,普通將領如何還愿意堅守?再堅持下去就是愚蠢,一些人準備讓太后嘗嘗什么叫眾叛親離,給自己留條后路。

  于是乎,一些將領聚集到了守城大將軍郭逵府上。

  郭逵是南征交趾的將領,是京營禁軍中的嫡系,忠誠度是很高的,若非如此,趙頊也不可能委任他作為汴京城防大將。

  面對官家的信任,郭逵本來也打算誓死效忠的。但官家趙頊卻駕崩了,這讓他心里空落落的。

  該怎么辦?

  一個巨大的問號出現在郭逵腦海中,從忠君的角度而言,他該效忠下去的。但是一些親密的屬下卻給他解讀了“忠”的另外一層含義。

  那就是忠于大宋。

  皇帝是誰無所謂,首先都是大宋的將領,必須忠于這個國家。

  遼國大舉南侵,這種情況下,誰能夠力挽狂瀾不言而喻?

  屬下的將領說的很清楚,不是效忠秦王,實際上是為大宋著想。太后高滔滔的做法,完全是為了一己私欲不顧大宋安危。

  婦人之見,終究誤國!

  郭逵開始心動了,當初征討交趾,已經犯過一次錯了。若非自己的一時大意,或許已經拿下了整個交趾,徹底解除了大宋南部的隱患。

  如今若是因為自己的猶豫,導致大宋北部邊疆出現閃失,該當如何?

  再者,對于汴京的百姓而言,戰事膠著的時間越長,他們受到的影響越多,危險也越多。

  郭逵不想做罪人,與此同時他也清楚地察覺到,麾下的將領和士兵都已經失去了信心與勇氣。軍心早就飛到了城外,秦王殿下的中軍大帳里去了。

  指望這樣一支軍隊能夠抵御兵鋒強勢的西軍?

  別做夢了!

  今日前來勸說自己的將領,身份都非同小可。他們之中有許多是大宋將門世家的子弟或者門生故吏,不少人與曹家和潘家都有淵源。這就是將門的態度,以及對他這個主將最后的尊重。

  也許是時候做出一個選擇了,郭逵知道,如果再遲疑,或許會有其他的將領先動手了。

  人家給了臉面,倘若自己不要…

  到那時候,自己的處境和作為都會非常的尷尬,甚至可能會有不利后果。因此,必須要趁早做出決定…

  只是…

  高滔滔在昨日做出了決定,汴京城防軍隊分為兩個部分,一半由郭逵統領,另外一半由狄詠統領。

  狄詠可是清河郡主的丈夫,是當今太后和揚王的至親,他會是什么態度呢?

  郭逵不免有些擔心。

  他并不知道,此刻清河郡主府走進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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