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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八章 旱災來襲

  干旱在任何一個年代都是可怕的災難。

  尤其是以農為本,靠天吃飯的古代,情況就更加糟糕了。

  熙寧五年春夏,大朝迎來了一次前所未有的旱災。從江淮到河北全都陷入了干旱之中,從新年之后,恐怕只有嶺南地區見到了像樣的雨水。

  梅嶺以北到燕山以南,全都是艷陽高照,幾手是滴雨未下。

  其實干旱最早從去年秋天就開始了,那場導致黃河決口的連綿陰雨結束之后,黃河流域便很少有雨水了。

  仔細算算了,已經有七八個月沒有有效降水了!

  最初的時候,并無人在意這樣的狀況。也許是因為陰雨持續的太久,還帶來了嚴重的水災,所以人們巴不得早些放晴,對于雨水有些厭惡,不出現反而會覺得欣喜。

  于是乎這種1慣性思維以持續便是半年多,等到人們醒悟過來的時候,一切為時已晚!

  麥蓋三層被,來年枕著饅頭睡!或許冬日沒有見到大雪,而卻是超乎尋常的干燥和溫暖,經驗豐富的老農已經意識到會有干旱出現,只是他們意識到是無用的,這種事情終究還是要朝廷和官府警醒才是。

  可是皇帝趙須,大宋朝廷并未注意到這一點!

  去歲秋冬,朝廷的目光主要集中在河北路治理黃問上,晴朗無雨的天氣有利于上程進行,故而所有人都覺得天隨人愿,都期盼著晴朗的日子能夠長久一點,結果老天爺確實很給面子。

  至于趙須,他的精力就更分散了。

  治河是一方面,打擊韓琦為首的老臣更是其中重要一環,哪里還顧得上其他呢?之后大獲成功,自然是志得意滿。加之治河工程進行的很順利,年末的財政收入又大大增加趙須心情大好,就更為顧及到其他了。結果能新年之后,轉瞬間就到了春耕時期,才發現已經很久沒有下雨了。

  至于大臣,坐鎮中樞的宰相們可能并未留意到這些。比如執政的宰相王安石如今的重心全在變法之上,其他的并未太過在意天氣。地方上倒是有一些干旱少雨的奏報上來,只是畢竟是各地零星的情況,沒有人統合起來綜合看待。再者冬季少雨似乎也是尋常之事,想來春夏之后應該會多些雨水的,所以誰也沒有在意。

  關于天氣災害這些事情,按理說司天監是最有責任,也有一定能力觀測的。可是如今的司天監正安崇寧本人卻并不擅長氣象推斷司天監的官員們本身的能力和立場都不堅定,自然也不能拿出一個確信的預測來。

  再者,報喜不報優乃是古來有之的傳統。預報旱災,這是要觸霉頭的,誰聽到能高興?

  即便是預報準確,卻是災害,又能如何呢?哪一個不是心急如焚,誰會在意他們的預報之功呢?

  可萬一預報錯了那可就是妖言惑眾,災害之言與封建王朝的穩定影響莫大,皇帝能饒了他們?

  司天監的官員們不好當,很多時候有些左右為難。不過相比之下,預報準確了沒什么好處,預報錯了可就是滅頂之災誰會輕易冒險呢?萬一災害真的發生了那么事后也不過是個失職之罪,相比于謠言蠱惑之罪輕松許多。

  天象難測,這會是他們最好的借口,至少會是他們的保命符!司天監正安崇寧,人如其名,崇尚安寧自然而然是報喜不報優。后宮有兩位妃嬪有孕,官家正在興頭上,這個時候觸霉頭絕對是非常不智的行為。

  至于有一定預知的威遠侯林昭,因為另有打算,別有用心,再加上狄青那句:小慈乃大慈之敵,便也佯作不知,生生忍著沒有說什么。

  于是乎大朝的各方都有意無意的疏忽之下,干旱少雨并未引起重視旱災突如其來。

  正所有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四月初了!

  春耕已經開始了許多,種子已經播下了。起初土壤沒有墑情,農人們嘗試著澆灌,抑或者是認為不久之后就會有雨水,種子總是會發芽的。

  可是一個多月過去了,始終還是發有一滴雨水。種子發芽者不過十之二三,農人們挑水澆灌著僅有的禾苗,可是很快他們發現這似乎有些杯水車薪,土壤太干燥了,挑來的那點水根本無法維持禾苗的生長。而且很快,他們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村莊周圍的河流水淺了許多,并且開始逐漸的干涸。有的地方,甚至連飲水都受到了威脅!

  一場旱災不期而遇,瞬間便席卷了整個大朝。

  垂拱殿里,趙須坐在龍椅上一臉鐵青。他很惱怒,為什么自己的皇帝之路如此坎坷?即位幾年來,竟然沒有一年安生過。邊患剛剛解除,水災才過去不久,旱災又來了,而且還是這么嚴重。

  “兩個月來,除了嶺南,其他地方幾乎沒有下過雨。黃河兩岸尤為嚴重,比如汴京,已經有七個月不曾下雨了…”

  “淮北到京東各路的春耕嚴重受到影響,減產是必然的。”

  “江南的情況稍微好些,畢竟河湖眾多,可以引水灌溉!”

  “如果旱情不能及時緩解,夏季播種要是再錯過了,很多地方怕是要絕收啊!”

  宰相和翰林學士們都聚集在此,綜合匯報全國的災情。當“絕收”這兩個字出現在眾人耳中的時候,不約而同都是一震!

  很多地方?有多少地方?大家都心知肚明。除了嶺南和西南,幾乎整個大宋朝都陷入干旱之中,如果都絕收了,這對大宋而言絕對是一個可怕的夢魘!

  “最嚴重還不止如此,因為干旱少雨,運河的水位持續下降,有些河段船只擱淺,已經無法行船了。”

  “什么?”

  聽到這個消息,趙碩猶如一個晴天霹靂。

  運河漕運乃是大宋的命脈所在,汴京百萬人都全部仰仗運河江淮錢糧供養的,如果運河無法行船,這條大動脈斷了。汴京能撐得下去嗎?大宋能撐的下去嗎?

  直到此刻,大宋君臣們才發現,情況遠比想象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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