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蘆寨背依黃河,與河東相望。正北和西北方向是府州和麟州,西南方向是西夏的所屬的靜州個綏州,再向西南則是宋朝所有的延州轄地。
由于大宋西北特殊的勢力分布,府州和麟州雖然屬于河東路,可是隔著黃河,來往到底不方便。唯一的6路通道便是緊挨著黃河的一條狹窄通道,從而溝通延州與麟、府二州。從而加強聯系,使得西北防線連成一個整體。
葭蘆寨的位置大概就在后世的陜北佳縣,緊鄰黃河,渡河與河東交往也十分方便,有連通南北。乃是一處交通要沖之地,地位自然也就非同一般了。
越是要地,對大宋朝的戰略意義也就非同一般,自然也就可能會受到來自西夏的威脅。仁宗年間,范仲淹提議在西北修建堡寨防御體系,便順理成章有了葭蘆寨。葭蘆寨依著地勢而建,溝通南北,防備西夏。毫可以說說葭蘆寨的地位與大順城十分相似,都是一州之屏障,是府州南部的門戶。
若是此地有失,府州與延州之間的來往就會被切斷。那么大軍救援,以及糧草運輸都將會變得十分麻煩。
不過宋夏歷次開戰,戰火主要集中在慶州和延州一帶,葭蘆寨受到的沖擊并不大,少有戰事,故而也不怎么出名。不過這一次,情況略微有些不同。府州折家軍與西夏在靜州交戰,離葭蘆寨并不是很遠,有可能會會受到戰火的波及,故而需要有所防備。
而今,葭蘆寨的守將名叫秦壽,表字武陽,年二十有六。因是家中獨子,長輩希望其能夠長壽,便取單名壽一字,是一個美好的期望。同時也想其能夠學武陽剛一些,于是便有了表字武陽。長大之后便進入軍伍,憑著能力與戰功逐漸升任為將領,年紀輕輕便當上了葭蘆寨的守將,也算是個可造之材,前途還是很寬廣的。
一切都順風順水,唯有一樁事情頗為讓人鬧心,那就是名字。
名字乃是父母所賜,秦壽也不敢違拗,只是這名字讀起來總會有些歧義,為此他多年來沒少受嘲諷。故而人前人后,他便自稱秦武陽,倒是與那位隨荊軻刺秦王的義士十分相似,更為順耳,也更有英豪之氣。尤其是成為葭蘆寨的主將之后,這里一切他說了算,下面的小兵自然也就不敢得罪,名字諧音這事也就過去了,心情頗為舒暢,全身心投入到葭蘆寨的防務上來。
剛開始,折克行在府州戰敗的時候,秦武陽還真有些緊張,萬一靜州的西夏軍隊要是進攻,他的葭蘆寨多少有些危險的,故而他是嚴陣以待。也不指望他能堅守多久,最終是抵擋一段時間,同時等待救援,起到一個預警和初步防御的作用。
可是后來戰事便停歇下來了,和談隨即開始,戰事繼續的可能性不斷下降,葭蘆寨的壓力也就沒那么大了。
尤其是最近幾日,聽說兵部侍郎林昭已經和西夏人簽訂和約,讓西夏人大吐血了一會,戰事就要結束了。如此情況下,秦武陽也就沒當回事,戒備之心放松了許多。加之和約占了便宜,他們這些邊軍兵將也十分高興,于是乎便放松了了葭蘆寨的嚴密防御,甚至允許士兵們飲酒慶祝。
等到入夜的時候,士兵們都喝了不少,都有些稀里糊涂的。涼爽的晚風一吹,更有些醉醺醺的感覺,讓人昏昏欲睡。秦武陽自己也是如此,少有的放松,早早地便回到營帳里休息了。至于葭蘆寨的防守,他也沒當回事,想來也并不打緊,不會有什么事情的…
可就在此時,一支軍隊悄然出現在唉葭蘆寨之外,起了突然襲擊。以有心算無心,加之葭蘆寨防守空虛,直接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當喊殺聲起來的時候,秦武陽才驚醒過來,翻身而起連忙問道:“何事?何事?”
“不好了,西夏大軍殺進來了!”立即有人前來稟報。
“什么?西夏大軍?他們怎么會襲擊葭蘆寨呢?”秦武陽瞬間酒醒,一頭霧水,一連串的疑問浮現在心頭。
不等他多想,便有親兵來報:“將軍,快走吧,葭蘆寨已經被攻破了,守不住了!”
秦武陽本來還想召集兵馬堅守一番的,可是不等他做出反應,西夏大軍便已經殺出來了。葭蘆寨可不比大順城,沒有那么堅固的城墻,一旦城破,可以說是全線崩潰,根本守不住。如此情況下,失守是必然的,全軍覆沒似乎也并不遙遠…
“將軍,快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親兵跑過來連聲勸慰,甚至是哀求。秦武陽很是清楚,城池失守之后,主將會是什么下場?今日若非自己大意,縱容士兵飲酒,疏于防守,何以會出現如此情況?還有和面目可以見人?與其如此,剎那間他拔刀出鞘,意欲與城偕亡…
“將軍不可!”立即有親兵上前奪下長刀,加以阻止,并勸慰道:“將軍,逃出去,留下有用之軀,將來還可以將功折罪的!”
“將功折罪?”秦武陽愣了一下,此刻酒意全消他的猛然間意識到一個問題。西夏人突然襲擊葭蘆寨做什么?
“葭蘆寨…”秦武陽喃喃自語,作為守將,他很清楚葭蘆寨的地理位置以及作用。再者,他是一位讀書的武將,對兵法多少有些了解,略微一想便明白了。葭蘆寨失守,意味著麟、府二州與延州的聯系被切斷了,那么…
“府州?!”秦武陽猛地一驚,回過味來,西夏這是要進攻府州啊!那么和談的事情?一時間他也搞清楚到底是了什么,不過有一點沒錯。葭蘆寨出事的消息必須盡快稟報,讓延州與府州的宋軍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