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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章 小人心計

  得到了蔡京的支持,林昭一下子就有底氣了,憑著兩個縣的常平倉,難道還斗不過無良的糧商?

  林昭心滿意足地離開了余杭縣,一路上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曾被人發覺。pnXS.Cm余杭常平倉就相當于一張秘密王牌,不到關鍵時刻,絕對不能露底。

  隨后林昭將此事向知州趙抃做了匯報,得到了趙老先生的全力支持,林昭便怡然不懼,全力對付以呂氏兄弟為首的糧商。隨即一場糧食價格戰,在錢塘縣上演,頗有些驚心動魄。

  回去了路上,林昭不免疑惑:“按理說奏章到了汴京,官家那邊該有回復才是,為何遲遲沒有動靜呢?”

  “是啊!”于玄臉上也浮現出淡淡的憂色,林昭這是“先斬后奏”。雖說做的是正事,為了百姓的生活,可是官家遲遲沒有意見,難免有些耐人尋味。想想官家如今最在乎的便是青苗法,心里便不由自主有些忐忑。

  一旁的蘇岸聽到之后,也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主上的心思豈能妄加猜測,加之近日看到的一些情況也該稟報,加起來略作試探還是可以的。

  有了糧食補給,孟氏糧行每日依舊照常平價賣糧,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依舊有人以高價收購糧食,許多的百姓看到其中的利潤,倒賣糧食可以說樂此不疲,錢塘縣糧食便出現了一個奇葩的糧食流動局面。

  推著時間的推移,最叫苦不迭的便是呂家兄弟。

  慶和堂,呂善眉頭皺的老高,行色匆匆進門道:“嗎的,邪了門了!已經連續七天了。孟家依舊在照常出售糧食。”

  呂吉的臉也陰沉下來,眼神之中多了幾分凝重,問道:“我們收購了多少?”

  “四成總是有的,可是耗費的錢財著實不少,已經快撐不住了!”呂善道:“孟家哪來的這么多糧食?林昭總不可能把整個常平倉搬空了支持孟家吧?大兄。依我看,定然是張子恒那些人陰奉陽違,背地里在支持林昭!”

  呂吉本來一直很自信,很沉穩,但是到了今日的局面,心里也忍不住開始有些打鼓。嘆道:“這就是林昭的高明之處。故意不明著用常平倉出售糧食,如此一來讓我們摸不著具體情況,猜疑不斷,難有對策!”

  “可他這樣,難免有以權謀私之嫌,他和孟家的關系可不是一般的緊密。”呂善道:“只要運作得當。有些罪名是跑不了的。PnxS”

  “這只是我們的揣測而已,沒有證據不好妄下結論,消息已經送去了汴京,怎么做就是大郎的事情,你我不必多管。”

  “是啊,也不知大郎那邊情況如何了,這許久了竟然也沒有一點消息!”呂善也很是著急。

  “算了。汴京那邊等消息便是了,相信大郎會有決斷的。”呂吉搖頭道:“除了繼續收購糧食之后,再想辦法從之江南其他城池調運糧食吧!”

  呂善頓時怒罵道:“怕是不行,最近江南一代頻發沉船事故,兩浙路現在所有的水運碼頭,關口都在徹查,航行極為緩慢,怕是來不及…”

  呂吉不由苦笑,這也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若非鑿沉了孟家的船只。何至于引起這樣的后果。他暫時并未想到,這實際上是林縣令以牙還牙的招數。別忘了,沈括是兩浙路訪察使,些許小事辦起來并不難。

  呂氏兄弟也開始感覺到事情有些棘手,各方面都開始超出預期。也開始覺得焦頭爛額。

  “等大郎的消息吧,我們這邊艱難,林昭那處何嘗不是呢?現在就看誰更能堅持罷了!”呂吉也不知道是無可奈何,還是自我安慰。

  除了這些,他還想到,些許事情的善后必須處置妥當,千萬不敢留下把柄讓對方抓到。其他的都無所謂,損失的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唯獨那三個人,若是出了岔子,可是要萬劫不復的!

  非常時期,必須要謹慎一些,他們要么必須趕快離開,人間消失。要么…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沉思之間,呂吉的拳頭便緊緊地握起,手背上有青筋暴起,煞是明顯!

  汴京城里,呂惠卿花了幾日的功夫,終于搞清楚,近期包括在林昭在內的杭州官員,并未有奏章送來。

  雖說現在是天子寵臣,但奏折來往都是在中書、宰輔大臣、皇帝之間,想要不動聲色朝查證一件事情還是有些難度的。

  得到這個消息之后,呂惠卿笑了,這下總算是抓住了林昭的把柄。不過到底該怎么做,還是需要思考謀劃。

  回到家中,見大哥臉上的笑容,呂升卿便問道:“大兄,有消息了?”

  “不錯,誠如所料!”

  呂升卿頓時興奮道:“太好了,林昭當真是膽大妄為,竟然敢隨意調動常平倉的糧食,以權謀私,貪污公帑,當真是可惡。Pns.om大兄,上書彈劾這等國朝蛀蟲吧!”

  “二兄著急了不是!”呂和卿搖頭道:“事情不可操之過急,我們現在并沒有確切的證據,萬一那些糧食要不是從常平倉出去的,那該如何是好?到時候被人反咬一口可不好。要么不動,既然動就要一擊必中。何況…何況大兄的身份敏感,親自出面舉報彈劾怕是不合適!”

  “這倒也是…”

  呂惠卿當然不能出面,畢竟現在林昭也是王安石的人,要是做不好,只怕會惹怒了王相公。亦或者王安石從中插手,事情就被動了,現在只能自己暗中運作想辦法。

  只是到最后,少不得會被人察覺,王相公會作何反應呢?對付一個林昭,哪里能這么艱難,呂惠卿深感善后相當麻煩。所以這事就必須盡可能做的慎重縝密。至少不能給別人留下明顯的把柄。

  “彈劾不必想太多,為兄自然有辦法不動聲色提及此事…”很明顯,呂惠卿已經胸有成竹,說道:“只是,我們在收集證據的同時。自己也需要小心,告訴呂吉和呂善,讓他們處置妥當。”

  “大兄放心好了,呂吉他們自己有分寸!”

  這話說的,呂惠卿無奈苦笑,要真的有分寸。會首先想到是鑿沉人家船只這等做法嗎?

  呂和卿道:“大兄可以想想辦法,最后是我們自己能正大光明去查林昭的存糧,如此看他能怎么躲!”

  “嗯,為兄心里有數!”呂惠卿隨即便不動聲色,低頭沉思,顯然已經在盤算計策。八成是已經心中有數。

  次日沒有大朝會,皇帝趙抃便留在垂拱殿里處理政務。

  這幾天的事情著實不少,先是西夏李秉常上書請降,請求恢復舊日的番儀。難不成是梁太后轉了性子?

  自從仁宗年間的沖突,加之西夏上任國主李諒祚英年早逝,即位的太子李秉常不過是個孩童。西夏國的大權便掌握在其生母梁太后,與國舅兼丞相梁乙埋手中。

  孤兒寡母想要站穩腳跟。穩住局勢,就必須要取得黨項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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