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了,表面上看,林昭賠上了一席好酒菜,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不過,林昭并不這樣認為,沒有進展并不代表沒有收獲。
“公子,這些人都不給面子,看來是鐵了心要賺黑心錢!”于玄略微有些失望,沒想到錢塘縣的糧商們如此囂張,堂堂縣令發話,一點面子都不給。
林昭沉聲道:“并不是所有人,你發現沒有?這些糧商們似乎都綁成了團,以某個人馬首是瞻!”
“慶和的呂氏兄弟!”顯而易見的事情,眾人都瞧的很清楚。
“沒錯!”林昭問道:“伯洲,你那邊調查的結果如何?”
蘇岸回答道:“慶和是浙閩一代最大的糧行,在錢塘糧市的影響非常大,欺行霸市,操縱價格對他們而言很容易。其他的糧商們要么與之同流合污,要么懼怕慶和的實力,被迫參與其中,紛紛以之馬首是瞻。”
林昭總結道:“那么可以得到兩個結論:第一,他們之間并非鐵板一塊,是可以瓦解的;第二,只要搞定了呂氏兄弟,其他糧商們就該俯首帖耳了,對嗎?”
“是!”
“有線索嗎?”
蘇岸道:“廣濟糧行的張子恒素來仁善,可能是懾于慶和的威勢,被迫參與其中,是可 以爭取的。還有一些小的糧商,也可以分化瓦解,為我所用。”
“你對呂氏兄弟了解多少?”林昭沉吟道:“我總覺得,呂氏兄弟很是高傲,那份底氣不是一個單純的商人會有的。”
“呂氏兄弟是閩地人,家世好像沒什么出奇之處,不過杭州市井之間有傳言。說呂氏兄弟的后臺很強硬。”
“這就對了,難怪他們這些囂張,原來是背后有人撐腰,只是不知道他們兄弟倆背后又是哪位?”林昭冷哼一聲,這樣的結果在預料之中。
不過。林昭并不是很在意,有后臺有如何?干掉過一個郡王,還懼怕別人嗎?昧著良心賺錢,在杭州地面上干傷天害理的事,非得跟我過不去,那就休要怪我不客氣了!
“伯洲。ns.Cm你盡快想辦法查清楚,看看呂氏兄弟的后臺到底是何方神圣?”林昭吩咐道:“還有,那些受壓迫的糧商的情況、嗜好等等,我要詳細資料!”
雖然這事比較棘手,但林昭相信,蘇岸有能力辦到。有些資源不是自己的。但只要在身邊,就要盡可能低利用。
既然有人想要玩,那就只能奉陪到底!
不過,林昭心中有意思不好的預感,呂吉何以特別強調,將孟家推到前臺呢?難道這廝會有什么陰謀詭計?林昭不由有些擔心孟若穎。
回去的路上,呂善道:“大兄。你看林昭的態度,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一直閉目養神的呂吉這才睜開眼睛,說道:“什么意思,今日讓我們來不過是個試探,可惜他沒有得到期望的答案!”
呂善道:“不過表面上這位林縣令一直和顏悅色的,并未有什么不滿!年紀輕輕,情緒能控制的如此之好,也算是不易了!”
“嘿,要是連這點能耐都沒有,他能當上錢塘縣令?”今日一見。呂吉已經感受到這位林縣令不簡單了。
“大兄當面拒絕了提議,他會不會記恨呢?”得罪地方官畢竟不是什么好事,呂善多少有些擔心。
“或許吧,可是又能怎么著呢?難道我們要順著他的意思?”呂吉道:“他不是想買糧,是試探我們。希望糧市恢復!今日我們不拒絕,后面就難辦了,得罪林縣令也得不得已而為之,即便我不想,卻也無可奈何!”
“得罪就得罪吧,仔細說起來大郎與林縣令也算是一路人,他不至于如此絕情吧?”
呂吉搖頭道:“大郎與他不同,何況這是二郎、三郎的主意,大郎未必知之甚詳,指望林昭給面子是不行的。不過有大郎在,凡事能為我們周全,便不必懼怕他林昭了。
所謂家丑不可外揚,即便真有什么問題,王公子也絕對不會坐視,他絕對不愿意看到林昭與大郎起沖突。”
“除非林昭自己找死,否則不會自毀前程的,所以這次的啞巴虧他吃定了!”呂善自以為是,得意一笑,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很是猥瑣。
呂吉道:“其實,若非必要,誰也不愿意和他發生沖突,只是有些事情不可避免!事已至此…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說完輕嘆一聲,暮光從車窗的縫隙之中瞧出去,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家那個丫頭太不識趣!”呂善埋怨道:“若非有他,事情不至于到這個地步!”
呂吉道:“孟若穎自然算不得什么,她背后的林縣令才需要注意,焉知孟家的行為不是林昭的意思!”
“沒錯!”呂善道:“三郎很看重此次的生意,逼的緊迫,若是不盡快,只怕又要發脾氣了。所以…大兄,孟家的事情只怕要快些才行!”
“放心好了,孟家風光不了幾天了!”呂吉似乎胸有成熟。
聯想到之前的言語,呂善知道,大兄一定是有了什么萬全之策。
回到慶和堂的時候,有人過來低語幾句,呂吉便打發來的兄弟離開。
呂善知道定是有什么機密的事情,當即便離開了,但是心中多少有些不悅。
機密的事情從來不讓我參與,一種不受重視的感覺驟然彌漫心頭,只是礙于大兄的威勢,不好多說什么罷了!
慶和堂后院,呂吉書房,這里是相當秘密嚴謹的地方,尋常人不能隨便出入。
“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嗎?”呂吉進門看到書房內只有一個人,有些驚訝。
“呂東主不必奇怪,我們兄弟三人都平安無恙,舍弟累了,所以在家中休息,只有我一人過來!”
呂吉是何等人物,經驗老道,馬上就明白過來,笑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在下理解,不過閣下為呂某幫了大忙,怎么能恩將仇報呢,尊駕想多了!”
想法被人看破,來人也不覺得奇怪,說道:“我兄弟做的是刀口上舔血的營生,多謝呂東主理解,在下也就不多留了,余下的錢財…”
“事情都辦妥了嗎?”呂吉先沉聲詢問。
“辦妥了,我們兄弟出手,自然不會有差錯!”來人很是自信,至于某些細節,也不知道是有意忽略,還是當時沒有留意到。
“沒露出什么馬腳?”呂吉的要求,辦事要干凈利落,不留下任何的把柄。
來人信誓旦旦道:“孟家的老孫頭或許會聯想到我們,可惜他們一個都活不了,何況他們沒有任何證據,此事天衣無縫!”
“如此自然最好不過!”呂吉滿意地點點頭,至少在目前,事情都在掌控之中,朝著預期的方向發展。
“那錢…”
呂吉點頭道:“你們該得到了,自然一文都不會少,不過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