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章 包子
客棧。
雅間。
一張桌，一壺酒。
岳緣與石龍兩人淡淡的品著這客棧里的酒水，可惜的是這客棧里沒有女兒紅。
畢竟女兒紅所代表的意義非同尋常。
想要喝這酒，那一般是富家女兒嫁人的時候才會從土中起出來才會喝的。眼下，哪里有人專門埋這個女兒紅用來做生意？
故而。
岳緣只能退而求其次，叫了客棧里最好的酒上了桌子。
“公子！”
石龍雖然與岳緣同桌，但是因為先前的關系，坐在主位的自然是岳緣。而且這一年來，在他的目光下，可謂是看到了岳緣慢慢來的改變。只是雖然欣喜，但是在石龍的心目中還是存在一些擔憂的。
“沒事！”
搖頭，舉手示意阻止了石龍的話，岳緣自然知道對方想要說些什么。只不過這一年來自己的變化有些讓人稍微的措手不及。畢竟，當初石龍第一眼看見的自己乃是一個冷酷甚至到冷艷的劍客。
第一印象中，這一份占了主要部分。
而瀟灑風流不羈則是附屬，只是據少部分的因素。
兩者結合，自然是前者讓人印象更深，但是最為深刻的卻是這三種情況共存一身的詭異復雜感了。
一個愛熱鬧，一個風流不羈的男人，怎么能會讓人感受到冷酷到冷艷的高貴感覺？
這要么不是對方一直就是存在著假象，那么就是如同邪王一般的情況，甚至比其更嚴重。
身為先天高手，石龍對于這種矛盾情況會給武者帶來的影響，還是能夠認識的。眼下的公子雖然看起來不在冷漠，少了冷酷之感，人的臉上也更多的笑容，但是從另外一方面來說這是好處卻也是壞處。
石龍沒有看錯，岳緣是在融合自身的情況。
但就一個人來說。他或許有許多種的性格特征，但是基本上每個人都只會表現出那么些許的單獨特征。或溫柔，或虛偽，或冷漠。而不是如同這般幾種相反的特征融于一身。
當然。
這些性格特征也不是不能改變的。
在大環境下，個人的某些性格可能會受到強制性影響，就拿怯弱的人進了軍隊后出來會變了一個人一般。
只是與石龍不同，對于石龍的擔憂岳緣卻是沒有在意。
在古代或許沒有人知曉。但是在現代社會卻是有著這么一行人能夠做到這樣的情況，那便是演員。其中的佼佼者自然是能夠做到氣質變換自如，而眼下岳緣的情況只不過是稍微嚴重了些許。
故而，對于自己的情況，岳緣從不認為自己會成為邪王石之軒那樣的人。
見岳緣打斷了自己的話，石龍也不在言語。心道公子應該有解決的辦法。隨后，石龍倒是為岳緣開始介紹起揚州的特色菜肴來。
作為揚州人，作為曾經的揚州第一高手，石龍自然是享受過美酒佳肴，只是他在美色上克制了不少，畢竟他的武功與道家有著關系，更不用說曾經要研究長生訣。
就在岳緣與石龍各自就美食討論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敲響，推了開來。
進來的是一身金色錦袍的寇仲。
“當！當！當！”
“師傅！”
“作為自小從揚州長大的人來說，就不得不說一道非常好吃的食物了！”
嬉笑中，寇仲舉著一盤熱烘烘的食物滑了進來。在岳緣和石龍兩人愕然的注視下，寇仲指著盤中的東西對兩人說道：“咯，這便是我和子陵兩人眼中最為美味的存在！”
“呃…”
石龍很是愕然，目光略有些呆滯的望著寇仲手上的東西，好半晌才開口說道：“你這個是…包子？”
語氣顯得很是迷惑與意外。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又或者是這最為美味的存在不過是長了一個包子樣？
“對啊！”
“就是包子啊，石師傅！”
迎著石龍的目光，寇仲很肯定的點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岳緣笑看著石龍那愕然的模樣，他知道石龍為什么會這般。比起寇仲和徐子陵兩個乞兒，石龍自小到大的生活自然沒有兩個小子這般困苦。而當石龍在江湖上闖出了名堂后，生活更是算得上是享受了。
“給我一個！”
招呼寇仲。岳緣從那盤子里拿了一個肉包，低頭嗅了嗅，氣味很香，同時用手捏了捏。發覺這肉包很是酥軟。僅僅是模樣和氣味，便讓人覺得這包子味道應當不錯。咬了一口，嘗了一下味道后，岳緣點點頭，表示還不錯。作為一個能夠讓好吃好享受的人點頭，包子能做到這種地步，確實不同凡響。
見岳緣如此，石龍同樣也拿起了一個包子，嘗了一下，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包子做的很不錯。
“這是你那貞嫂所做的吧？”
兩口吃完，岳緣面帶笑容的望著寇仲，笑問道。
“唔！是的！”
寇仲稍微有些緊張，習慣了岳緣曾經一年來時間來的那種淡漠冷酷，眼下突然展現出來笑容，卻是讓寇仲莫名的緊張起來。
不過修習了長生訣，他的感應自然不是常人一般，卻也能夠感覺出自己師傅的笑容乃是真心實意，這才讓寇仲舒了一口氣，對于接下來的事情有了不再擔心的想法。
“呵呵！”
笑了笑，岳緣沉吟了半晌，點點頭，道：“也好，華山人太少，那些家伙經常糟蹋食物，著實讓人難以忍受！”岳緣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一旁的石龍不由的臉紅了。
“添一個人，也沒什么！”
說到這里，岳緣這才抬起頭，目光再度落向寇仲，道：“剛剛你出去了這么久，應該不僅僅是買了一盤熱包子來吧？讓她進來！”
“師傅慧眼！”
聞言，寇仲笑了。臉上盡是欣喜。見岳緣點頭，立即一道馬屁就拍了上去，他雖然已經學了武功，也在跟隨岳緣學習其他的東西，但是骨子里的本性還是沒變。
嬉笑怒罵，那是他的本性。
而寇仲之所以這般確定，這般做法。是因為今天見到了岳緣要換劍奴的做法，卻是摸出了自己師傅的些許心思。
隨著寇仲轉身，拉開了房門，露出了那一直站在外面的貞嫂——衛貞貞。
房門緩緩推開。
露出了那站在門口的女子。
一身粗布麻衣雖是質樸，卻是擋不住她的風采。
不戴珠花，也沒有其他首飾。但也遮掩不住對方的那一身安然嫻靜。
視線緩緩上移，再度落入眼中的是一雙有些發裂的手，卻是顯示著對方所過的日子并不是那么的好。而此刻這雙手正死死的掐著自己的衣襟。
隨后。
岳緣的目光終于落在了對方的玉臉之上。
皮膚白皙如玉，因為緊張略帶有些緋紅。面頰微微有些嬰兒肥，猛一看去，卻是有些像那盤中的包子，酥軟誘人。
一雙紅唇輕啟。貝齒則是緊緊的咬著自己的下嘴唇，
最后，岳緣的目光終于與對方的視線相撞。
“啊！”
一聲輕聲驚呼，衛貞貞目光一顫，猛地低下頭來。
“貞嫂？！”
寇仲見衛貞貞這般緊張的模樣，有些好笑。不過還是很認真的說道：“別緊張，我師傅不是壞人的！”以前師傅的目光或許讓人覺得冷，但是眼下的師傅的視線比起當初讓人好受了很多。
岳緣聞言哭笑不得。這寇仲的解釋頗讓人無奈，就好像以前的自己就應該是壞人的。
不過他剛剛那有些肆無忌憚的打量確實嚇到了人家。
“衛貞貞？”
開口用一種疑惑的語氣道出了對方的名諱，岳緣的目光定格在衛貞貞的身上。
“是的！”
“公子！”
衛貞貞吞了口口水，頗有些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看著我！”
原本溫和的語氣慢慢的冷了下來，岳緣已經轉過身，屬于白云城主的氣勢已經不覺間漸漸的放了出來。
在岳緣的命令下，衛貞貞緩緩的抬起來頭。鼓氣了勇氣望向了對方。
而感受到了岳緣身上氣質的變化，一旁的寇仲和石龍兩人都是不再出聲，很是緊張，兩人對衛貞貞都擔心起來。
眼神溫柔如水。只是略顯緊張。
“你害怕我？”
嘴角微翹，岳緣似笑的看著這個能夠稱得上是包子西施的女人。
“不！”
“公子看起來一點都不是壞人了！”
出乎意料的是衛貞貞否認了自己的害怕，在與岳緣徹底對視后，反而是散去了自己的緊張，柔聲說道：“人家剛剛只是有些緊張…緊張看到小仲小陵的師長！”
一口江南口音，一口那恍若糯米的香膩。
卻是再度為她增添了幾分色彩。
衛貞貞的這話不僅讓石龍愕然，更讓寇仲目瞪口呆。
果然！
這包子西施衛貞貞的目光與儀琳看人的目光好像。
眼前，莫名的浮現了小尼姑儀琳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場景。
半晌。
“以后，你就留在我的身邊，為小仲小陵兩人做包子吧！”
說完，岳緣卻是已經站起了身，在確定了對方的眼神后，他卻是沒有了繼續吃下去的心思了。
帶著一陣突然而來的愁緒，離開了房間。
獨留寇仲和石龍兩人面面相覷。
而衛貞貞則是輕側著頭，好奇的打量著岳緣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