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會試之中死守綠洲沙堡,與江山悟并肩作戰,兩人惺惺相惜,倒是好朋友。
而錢玉伯出身紈绔,但天分極高,隱隱有新一代才子的跡象,據說白輕衣都對他頗為看好。
這兩個人都是十二級巔峰的劍客,怎么都是避不過去的。
“這一場,就要看李淳的揮了!”
太子點了點頭,從這時候開始,才算得上是勢均力敵的比斗。
“這時候差不多也認真起來了嗎?”
一直事不關己的宰相,眼中也隱現光芒,開始認真地瞧著擂臺之上。
“李淳對錢玉伯,如果是你下注,會買誰?”
令狐陶輕聲地向身邊的燕一一詢問。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應該買錢玉伯…”
燕一一嘆了口氣,錢玉伯的修為高于李淳,劍法高于李淳,成名多年,戰績穩定。
“但是,我還是會買李淳。”
這毫無道理,倒像是那些民間迷信李淳神將稱號和傳說的那些老百姓,他們不懂得什么是修者的實力,卻是盲目的相信李淳是星宿下凡的故事。
在民間的賭坊,李淳是毫無疑問的最大熱門。
但在朝中人看來,他卻只是一匹黑馬而已。
按照燕一一的眼光和分析,本來就不能認同李淳會得狀元,但是女人的直覺卻告訴她,如果真的要下注,還是下李淳保險。
“這一點…我也不明白。”
一向足智多謀,成竹在胸的宰相也嘆了口氣。微微搖頭。
“明明怎么看,他都贏不了的局面,他卻偏偏能翻身——天帝陵、太廟、會試,我都沒有看過他是怎么贏的,總算這一次是在公開場合,我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勝過修為比自己高出一級的人!”
進入修者之后,因為劍氣修為的不同,這級別之間的差距幾乎可以用鴻溝來形容。
——要知道從十一級劍客提升到十二級,普遍都要有幾年的時間,要是沒有鴻溝,這幾年豈不是白練了?
李淳已經勝過了不少十二級劍客,但這或許是因為他劍氣充盈,對方又太弱了的原因,至少令狐陶還沒有看到一個占上風的。
但對上錢玉伯可就不一樣。
這人是十二級劍客的巔峰。比之金不換也不過就差那么一點,實力上應該能夠壓住李淳。
令狐陶,很想看看李淳的逆風局是怎么打的。
“李淳,對錢玉伯,開始!”
太監宣布了比斗的開始。
錢玉伯站在擂臺的一角,并沒有急著進攻。
他端詳著李淳。
錢玉伯今年也不過二十二歲,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他一身錦衣。左手中指上帶著一個碩大的寶石戒指,腰間佩著玉環。相貌溫和,眉目如畫。
年齡、相貌、財富和才華,都是他值得夸耀的部分。
可是和對面的李淳比起來,突然覺得這些東西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對方只有十五歲。
自己比他大了七歲。
相貌上來說,李淳雖然仍有少年人的稚氣,但面龐上卻多了一分他沒有的英挺之氣。再怎么樣也是不分上下。
財富…聽說這小子三天兩頭都有太子的賞賜,就算現在沒什么錢,以后也不會少。
至于才華,自己的劍法比對方略勝一籌,可是…考慮到七年的差距。他只覺得弱了幾分。
——有一種類似羨慕和嫉妒的情緒在胸中泛起,錢玉伯搖了搖頭,不愿意相信自己會嫉妒別人。
他已經是別人嫉妒的對象了。
“李淳?”
他故意壓低了聲音詢問,想盡量顯得平和,但是詞尾上挑的音調,還是暴露了他有點情緒的起伏。
“錢公子好。”
李淳微微點頭,并不介意。
“聽說你最近名聲很大,在下不覺技癢,請李公子你賜教幾招可好?”
錢玉伯笑了笑,雖然是既定的擂臺比武,言語間倒是頗為客氣。
“不敢當,請!”
李淳卻是一個不太愿意跟別人廢話的人,何況錢玉伯這人看上去就有點虛浮,他也沒有攀交情的打算。
擂臺比武,戰決。
“好!”
錢玉伯大笑一聲,忽然飛身躍起,就像是一只大鳥一樣,翱翔空中,劍氣縱橫!
逍遙游!
宛若大鵬,傲然居于空中,展翅飛振,氣勢宏大。
——修者的比斗,其實漸漸從二維而至三維,從地面而至空中。
只有在寬闊的環境之中,才能完全展現高級修者的實力。
像殿試這樣的擂臺戰,最多也就是他們這些初級修者勉強可用,再高一級,就難以真正分出高下了。
由于低級修者騰空的高度不算太高,所以在擂臺之中,完全在空中展開決斗的是寥寥無幾。
錢玉伯,卻是憑著獨門劍法,占據著居高臨下的優勢。
“果然又是這招…”
李淳剛才也看到了錢玉伯的戰斗,此人居高臨下,攻勢如潮,他的對手只能消極防守,沒什么反擊的機會,一旦時間消耗過長,露出破綻,難免就敗下陣來。
當時他就考慮過如何應對,如今見到錢玉伯果然騰空而起,倒也并不驚惶,而是穩穩地擂臺中央,并無躍起在空中對抗的打算。
對方擁有武學上的優勢,在空中轉折如意,憑著修者的騰空之能跟他對抗,只能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只會更早的敗下陣來。
唯一的應對方法,只有以不變應萬變。
“李淳還是選擇在地面防守…”
“這樣可不容易啊。”
太子皺起了眉頭,錢玉伯的空中攻擊層出不窮,變化多端,能夠防得住一時,卻難以長期防御。
“這么被動挨打,難道李淳要輸?”
百官和侍衛之中,也有不少人在竊竊私語。
“反正我買的不是李淳,也無妨…”
“是啊,他輸了最好,江山悟奪得狀元的話,我這次可就賺大了!”
“本來李淳的實力就在這里,說他能得狀元不過就是愚夫蠢婦的傻話,你們好歹也是懂劍的人,居然買李淳,不是犯蠢了么?”
“你說什么!”
吵吵嚷嚷,要不是在金殿之上,只怕有人真要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