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法寶?”
李淳喜滋滋地把毒蜂葫蘆帶回自己的營帳,吉祥甚是好奇,撫弄了半天,還把眼睛湊在葫蘆口上瞧了兩眼,嚇得李淳趕緊把東西奪了回來。
——里面的毒蜂,可不是好玩的。
“怕什么,我又不是沒玩過法寶!只要沒有觸發,就跟普通的東西一樣!”
吉祥大聲抗議,表示自己對這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是有經驗的。
“哦?”李淳倒是沒料到明鑒宗也有法寶。
魔教雖然破落,但所謂爛船也有三斤釘,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是藏著不少好東西。
明鑒宗的法寶,就是一面鏡子。
這鏡子,可以照出人的骨骼與經脈,從小就可以看清一個人的未來成長;這也是為什么明鑒宗總能找到好苗子的原因。
據說這面鏡子在以前的魔教教主手里有著巨大的威能,以此對抗四方強敵,甚至足以威脅到神祗。
——就是因為沒有了觸發的方法,現在就只剩下照資質的作用了。
李淳微微點頭。
看來明鑒宗的這照心鏡,應該至少是足以比得上碧玉玲瓏塔的好東西,這次去魔教,也可以去見識見識。
“我能去看嗎?”
“你是小姐的未婚夫,應該可以吧。”
吉祥也吃不準。
相比李淳營帳之中的其樂融融,無邊憧憬,屈天恒的營帳卻可以用愁云慘霧來形容。
他渾身哆嗦著匍匐于地,迎著大長老的怒火。
“愚蠢!”
大長老的怒喝聲中,屈天恒背上的衣衫嗤啦一聲裂開,無形的棍子在他脊背上狠狠抽打著。很快就鮮血淋漓。
這位教中地位最尊之人,可一點兒都沒有留情。
“屬下罪該萬死!”
屈天恒一邊挨打,還要一邊承認錯誤。
“哼!我原本見你有些計謀又有些膽色,覺得北地還算是有個不錯的后輩,不想你竟然如此愚蠢!”
大長老怒氣沖沖——屈天恒知道他跟北堂堂主歐陽亭素來不和,對他們北地來的人也一直不滿。這次雖然只能算是運氣不好,但對方借題發揮來教訓自己一頓,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何況他暗中籌謀改變教中行動計劃,大長老雖然迫于形勢同意了,心中肯定還是有芥蒂。
這種時候,他只能強忍。
只要…只要神祗能夠借著斬龍脈復生,那他所受的一切,必然可以得到補償。
到時候,無論是誰。他都要十倍報之!
大長老的訓斥之言,一直在他耳畔傳來,他卻是一個字都再聽不進去。
“…我天滅教苦心積慮這么多年,就在等這個機會,你既然能夠說動太子斬龍脈,那尊神復活的機會就大了百倍,在此之后,你可千萬不能再犯錯誤…”
屈天恒牙關緊咬。
他從一個最底層的教眾開始。在教中不斷掙扎,好不容易成了一個小頭目。卻在遭遇了李淳之后,遇到了第一次挫折。
幸好他心狠手辣,不惜殺死北堂堂主的小公子嫁禍李淳,把這次挫折變成了機遇。
自此一路往上爬,終于有著代表北地跟隨大長老辦事的榮譽,最后行險一搏。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他的真實身份,就是烈拔的表哥黃之遠。
當然,自從得到了圣物之后,他就已經打定主意,他將永遠是高高再上的昆侖劍客屈天恒。而不再是卑微的黃之遠。
——驅使魔物攻擊太子一行,這是天滅教籌謀了許久的陰謀,與西戎和魔教全無關系。
這一點上,李淳和太子的推測都錯了。
因為就算他們再 再怎么明智,也無法去揣測一個藏在暗處不聲不響的敵人。
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邪教,居然敢來捋太子的虎須?
天滅教為了今天,已經籌備了許多許多年。
他們所謀求的,是他們的神祗的復活!
沒有被天庭敕封的神祗,或者已經隕落的神祗,如果還有信仰,那就是邪神。
天滅教信奉的神祗,就是一位已經不在天庭體系之中,卻依然留存著威名的偉大神祗。
雖然他的靈魂已經湮滅在浩瀚星空之中,但他在地上的信徒,卻還在努力地恢復他的榮光。
——即使為此,與世界為敵也在所不惜!
從某種角度來看,他們確實都是虔誠的信徒。
“好了!”
看到一直匍匐在地,連頭都不敢抬起的屈天恒,大長老露出一絲冷笑,終于停下了訓斥,手腕一翻,那無形的棍子也停了下來。
屈天恒的背上傷痕累累,血肉模糊,但是在圣物的作用之下,卻是蠕動著快速愈合,肉芽生長,虬曲扭結,看上去頗為恐怖。
“多謝大長老肉饒命之恩,屬下一定誓死以報,絕不會再犯這樣的錯了!”
屈天恒砰砰地磕著頭,甚至不惜讓自己的額頭也滲出血來,表現著他的虔誠。
過了這一關,他就再也不用受這樣的屈辱。
“你要記得你說的話!”
大長老冷笑著,身形慢慢消失在營帳之中。
屈天恒站起身來,額頭的傷口也在慢慢地恢復,神色兇惡而可怕。
太子的儀仗,并沒有因為妖怪的侵襲而停止前進——他們的時間不多,不管遇到什么,仍然都要持續向前。
只不過要擔心的東西多了一樣罷了,對于一直緊張著魔物侵襲、魔教余孽和西戎騎兵的太子來說,多個妖怪根本算不了什么。
早就料到這一路,必然是艱難險阻了。
“反正有李卿這位福將在,我們必能逢兇化吉!”
太子老是把那日屈天恒被逼無奈的借口拿出來掛在嘴邊,到了最后,大家都漸漸默認了這個說法。
魔物的侵襲漸漸止歇,西戎騎兵和魔教的探子都出現了,但他們都是遠遠觀望,并沒有出手攔截太子隊伍的意思。
——倒是那吃了虧的妖怪無影無蹤,成為小侯一直最擔心的對象。
畢竟是個修者,誰知道這妖怪背后,還有沒有更厲害的大妖怪?
正面攻擊倒是不怕,但若是在什么時候偷襲呢?
幸好,一路上提心吊膽,卻終究風平浪靜,當一個月的時間終于過去,疲憊的隊伍,也來到了天帝陵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