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教你個乖

　　在美國是不流行做好事不留名寫日記的，你真這么做了說不定人家還會懷疑你做好事的目的——說白了就是大家的道德觀價值觀不一樣。

　　既然張誠在美國混，當然要適應美國人的價值觀。既然要出工出力出錢改善海洋生態圈環境，那總要想辦法在里面撈些好處，先買下一兩個漁場應該不算什么。

　　而且這里面對美國乃至世界的好處顯而易見，雖然張誠最后肯定是在自己的漁場先進行改善海洋生態圈的實驗，可是藻類魚類是順著洋流活動的。

　　漁場這一個點的變化，可以給整個海洋生態圈帶來好處——四大洋的海水在洋流的作用下是連通的。

　　張誠也不想跑太遠的地方去，正好凱瑟琳的游輪和房子都在北加州舊金山大區，那里在歷史上過度捕撈之前也是非常棒的漁場來著，張誠的意思是最好圈這一帶就方便了。

　　不過圈私人漁場這事還要公關一下加州地方政府，最好漁場附近再添一兩個國家海洋公園之類的保護區就更好了——這樣加州海岸警衛隊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捎帶著保護自己的漁場不被偷獵。

　　這樣想著，張誠給自己的律師莊尼打了一個電話，將這件事說了一下。莊尼在電話中說道：“美國的私人漁場不是很多，畢竟在阿拉斯加漁場、白令海峽漁場、北極漁場以及大西洋漁場的遠洋漁船還能收獲一些漁獲。

　　漁場和國家公園這事，雖然有些麻煩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我需要一筆錢游說加州的一些能量人物，這些錢不能進行銀行轉賬，也不能是連號美鈔…”

　　張誠：“一百萬美元的不記名國債夠不夠。”

　　剛接觸美國不記名國債的時候，張誠就覺得這是個好東西。還買了一點做保值，現在看來終于派上用場了。

　　莊尼：“這點事有四十五萬就足夠了，我們的信條是拿多少錢辦多大事！”

　　張誠：“那好。我找人給你送過去。”

　　在美國讓當地政府出售一塊沒有再出手計劃中的產業是非常難得，像漁場這東西本來就是漁業資源枯竭了。美國人也想不起搞養殖來，一是養殖業的自動化程度低（相對于造汽車電器而言）人工成本高、二是養殖起來的漁獲價格和天然打撈的沒法比。

　　現有的美國私人商業漁場都是以出售魚苗為主業，而他們最大的客戶是各地政府，擁有漁業資源的當地政府買回來培育的珍惜魚苗后放生大海，以希望讓珍惜魚類種群數量得到恢復。

　　不過這種政策性生意受到的限制也很大，如現在加州政府債臺高筑之后，就只好在下一年度的計劃中大量減少魚苗的投放量以節約開支——你說，既然財政困難了就停止投放魚苗開支？開什么玩笑。人家育苗企業政府工作都是做通了的。至于那些在經濟危機中被開除的教師公務員明顯都沒有做好和政府的溝通工作。

　　這種事情當然是要找代理人去做的，最好的代理人就是律師了。美國是一個律師社會，就是一結巴拿到律師資格，那也能順利成為中產階級吃穿不愁了——而且對檢方來說，政府雇的結巴律師給窮人做辯護真是太棒了。

　　至于在美國的律師社會中得罪律師團體利益的一般來說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例如不通過律師直接賄賂法官——就是要賄賂法官也要通過律師去做，在美國有罪無罪是陪審團說了算，可是判人入獄多久那就是法官的工作范圍了。這也是美國很多重罪量刑幅度非常大的原因，既可以讓你馬上回家也可以讓你終生監禁——用中國話說就是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忙完這點事后，張誠繼續推著購物車跟著前進。到了肉類區晶晶看到真空肉包裝：“哇，一斤牛肉才五塊多，真便宜！”

　　張誠看了一下說：“妹子。你看清楚，那是美元，換成軟妹幣價格差不多的，現在美國佬都抱怨吃不起牛肉——這幾年牛肉價格漲了，以前才三四美元一磅。而且你們以后要注意這是商用級的牛肉，僅強于做香腸罐頭的肉。商用級的牛肉都是吃飼料催肥的。你們看上面標簽，a級是兩歲半以下的小牛，de級的牛肉很多是一些不產奶的老奶牛肉，肉牛一般不會養到這么大的…”

　　瑩瑩問道：“牛吃飼料不是很正常嘛？”

　　張誠：“美國牛飼料里面有牛骨粉的——好像瘋牛病就是這么來的。我不知道現在他們改沒改飼料配方。吃牛肉從我家拿就行了，我家牧場自留的牛肉至少是優選級而且是放養的純天然綠色牛肉。絕對安全。”

　　晶晶聞言放下牛肉：“那算了。”

　　怎么也是來一次張誠也趁機給自家廚房補充了一些辣醬油芝麻醬之類的調料。開車準備出城回家的張誠路過街上轉角處星巴克連鎖店的時候，張誠停了下來遞給后座的晶瑩姐妹一張富蘭克林：“在這里生活教你們一個乖。去買三杯咖啡。”

　　簡單的英文對話晶瑩姐妹還是學了十來年的，聞言下車拿著錢就進去了，三分鐘就從咖啡店帶了三杯咖啡和零錢回來。

　　張誠拿了咖啡假裝吸了一小口，對晶瑩姐妹說：“喝吧。”

　　晶瑩姐妹吸了一口差點把咖啡噴出來，瑩瑩問道：“太甜了吧，他們把賣糖的打死了？”

　　張誠：“沒打死也差不多了。古巴是產糖的。”

　　晶晶：“甜的受不了，這怎么喝得下去？”

　　張誠：“所以說教你們一個乖嘛，根據最近人體生物學的結論中國人的味蕾比洋人要多，也就是說洋鬼子喝這個咖啡是沒有這么甜的，所以要放這么多糖來提升甜味。以前在國內吃美國巧克力的時候我就納悶為什么那個美國巧克力甜到發膩，到了美國我才發現所有的甜飲和甜零食都是這么甜…”

　　晶瑩姐妹看著手上的咖啡問道：“那這個怎么辦？”

　　換了美國人的習慣不喜歡的食物是寧仍不吃，不過中國人歷史上無數次經歷缺乏食物帶來的饑荒歲月，對于浪費食物認為是道德上的重罪。麥肯連鎖店的規定是面包拷出來幾十分鐘后沒有賣掉就要扔進垃圾桶。可麥肯氏在中國的連鎖店從來沒有糟蹋過出爐幾十分鐘后沒有賣掉的面包。

　　張誠：“不想扔掉的話，拿回家兌熱水熱牛奶繼續喝。”

　　“哦。”晶瑩姐妹應了一聲，準備帶回去兌了喝。

　　帶著晶瑩姐妹回到大慶叔家。張誠連同嬸子以及晶瑩姐妹一起從車上向廚房搬東西，大慶叔買的一些也裝在車上了。

　　搬空后備箱。嬸子對張誠說：“白天我在院子里轉了下，這院子挺大的還有個小池塘和小溪，除了種菜還能養些雞鴨。這里哪有賣小雞小鴨的？”

　　張誠：“附近的小農場應該有賣雞鴨的，我開車去轉轉。以前這里的主人是養火雞和山羊的，養雞鴨應該也沒問題。那條小溪是冰山雪水融化形成的，季節性溪流，冬天就沒了。一年能用上七八個月。”

　　大慶叔新家附近的鄰居，除了公路對面的那家。距離怎么也有幾百米甚至更遠，這里本來就是將牧場切割成一塊幾英畝的家庭（度假）牧場社區，出門拜訪鄰居開車去是很正常的，這里也是美國人比較喜歡的房型。這里的空氣好犯罪率低（你不用擔心睡覺的時候被流彈爆頭），典型的在城市工作在鄉村居住。也有去專業經營小牧場為生的。

　　張誠開車出去，直至看到一個在院子里修剪果樹的美國老頭才停下，張誠看那美國白人老頭頭戴草帽留著大胡子身穿牛仔服一身美國傳統農民打扮。

　　張誠走下車在柵欄邊喊道：“嗨，打擾一下，附近有出售小雞小鴨的牧場嗎？”

　　老頭從矮梯子上走下來：“我很奇怪，你不是預約來的。我這里就養雞。也出售小雞和雞蛋。你的車再向前走幾十米就能看到我牧場的標識，上面畫著一只黑色的雞。你是華裔？”

　　張誠：“是的。”

　　老頭：“叫我杰森就行了，我養的可是非常珍貴的中國綠殼蛋雞。當然，價格也要貴一些。你是華裔的話，一定懂得它的價值的。進來看看吧。”

　　杰森家的院子后面用密集高大的鋼絲網柵欄圈了一個帶雞舍的大雞場，里面正在溜達找食的幾百只大大小小的黑羽黑足黑嘴黑眼的雞群。雞場外面兩只看場子的惡霸犬看到主人來了，屁顛屁顛的跑到杰森腳下。

　　只看了幾秒鐘張誠就知道是什么品種了，著名的補藥中的主料烏雞白鳳丸就是拿這個雞做的，張誠說：“是烏雞啊，那貴一些也是正常的。這種綠殼蛋雞的骨頭是黑色的對吧杰森？”

　　杰森：“果然你是個懂行的，那我就不用解釋太多了。不但雞骨頭內臟都是黑的。這個綠殼蛋雞的三個月大的小雞公雞15美元一只，小母雞50美元一只。綠殼蛋無受精的一元兩個。因為你沒有預約，我只能賣你一百五十個。受精綠殼蛋五元一個。可賣你一百二十個。”

　　如果單看價格，還真是貴的離譜，美國超市一打雞蛋（12個）也就賣一塊多。加工好的火雞也是一兩塊錢一磅。烏雞體型很小，比起美國火雞來簡直就是袖珍雞，不過論起營養價值和口感，烏雞和烏雞蛋都要完爆火雞和大型雞場的雞蛋。總的來說，貴的還是有道理的。

　　張誠掏出支票本在支票上邊寫邊說道：“那我要十只小公雞，四十只小母雞，一百個無受精綠殼雞蛋，一共2200.”

　　“等我算一下。”杰森拿過支票，又拿出手機打開計算器功能，按了好一會算完才感慨說：“真的是2200，和傳說中的一樣，華裔擁有神奇的心算能力。”

　　張誠心說，中國小學生連乘法口訣都背不下來的，早就被劃分到智障人士范圍了。

　　收了錢，杰森叫上妻子一起進雞場去抓雞裝雞蛋，看到杰森的妻子也就三十來歲正當年的美國熟女一名。張誠感覺可能杰森沒有自己想的年紀那么大或者是老夫少妻的情況也是司空見慣的。

　　五十只小雞裝了兩個籠子，雞蛋杰森多給了八個，裝了一箱九打雞蛋。也虧得張誠的suv后備箱大一些。兩個籠子一個箱子全部裝進去了。

　　給張誠裝好車后，杰森叮囑說：“晚上要小心田鼠、狐貍來偷吃雞和雞蛋。白天要防備鷹類來抓雞。”

　　謝過杰森后。張誠帶著一車小雞和雞蛋回到詹姆斯家，搬下雞籠對嬸子：“小雞買回來了。還買了些雞蛋。”

　　嬸子看著黑漆漆的烏雞：“這是什么雞？”

　　張誠：“烏雞，營養價值挺高的。烏雞蛋也是。”

　　晶瑩姐妹也跑過來了，問道：“這小雞好黑啊。美國也有烏雞啊？”

　　張誠想起家里的亞洲白虎，也不知道是哪一代美國人引進的寵物：“美國可能是外來物種最多的國家了。”

　　然后就是張誠要走，嬸子非要留張誠吃飯，張誠想起家里還有一窩鳥已經到手了，眼前的兩只鳥還在林子于是更堅定的要走。終于還是走掉了。

　　回到溫柔鄉的張誠看見艾瑪、艾米麗姐妹不由得火沖丹田，扛了兩個小妞就進了房間正法。

　　再說那詹姆斯，下班后買了禮物去見了老朋友后，又讓司機送回家中。嬸子晚上做了牛肉餅，等大慶叔回來一家團圓開飯。到了家詹姆斯和老婆女兒們吃了幾口肉餅，詹姆斯突然想起什么，從衣帽間一件衣服兜里掏出一個罐頭來，擺在桌子上。

　　晶晶問道：“爸爸，這是什么？”

　　詹姆斯：“肉罐頭，前幾天從教會領回來的福利食品。就剩下這最后一罐了。說起來，在美國也吃了好多年這個，看看這最后一罐。留個想念。”

　　“哦。”晶晶這下明白了，這是憶苦思甜。

　　嬸子摸了一把眼淚說：“還說呢，這些年你一點消息都沒有，大家都說你在美國死了。我說不能，我說死了肯定就有消息了。沒消息就是活著。”

　　詹姆斯看著罐頭說：“這些年我也以為自己死了。也就是這幾天才活過來。”

　　嬸子：“對了，張誠那孩子今天給買了不少調料，還有兩個小狗，一群小雞，你回頭把賬給人家結了。”

　　想起張誠和自己這幾天的人生變化。詹姆斯一笑：“和他的帳可結不清了，放心吧。這小子是個土財主。僅名下一個葡萄酒莊每年就有幾億美金的純利潤，現在就已經是美國最有錢的人之一。”

　　嬸子晶瑩姐妹：“幾億美金？”

　　詹姆斯：“你們可以找這兩天的報紙看。不但英文的報紙報道了，華人報也報道了。上面說他的總資產超過百億美金，并且是在沒有上市公司和貸款的情況下完成財富積累的，是百分百的良性資產。”

　　晶瑩姐妹叼著肉餅和對方拍掌：“哇哦，我們今天和頂級富豪一起玩了么么噠！”

　　詹姆斯咬了一口肉餅：“還有花邊新聞說他家里養了十幾個漂亮女人，出門都是豪車飛機，每年夏天乘坐游輪出海。低調神秘會享受的華裔年輕富豪。”

　　瑩瑩問道：“對了，爸爸，我們還回去高考嗎？”

　　詹姆斯：“如果你們想當律師、會計師、醫生，不妨把英文學好參加美國高考。我不想你們回去和幾百萬大學畢業生搶工作了。”

　　晶晶問：“要是不想當律師、會計師、醫生呢？”

　　詹姆斯：“那就和你媽媽把做飯學好，準備去拴住某個男人的胃做家庭主婦。”

　　晶瑩姐妹一起糾結起來，為什么大小姐之路這么艱難呢？當然，這個事如果對爸爸媽媽說出來，這樣腐朽的不切實際的夢想挨頓打是少不了的。

　　中國父母可不是英美父母，從小沒有給孩子那么多童話般的夢想（包括圣誕老人的禮物），在中國父母看來腳踏實地正經做人才是真的。

　　因此中國孩子從小被教導要好好學習，并補充課外諸如奧數、書法繪畫、音樂舞蹈、體育特長等技能，并期望有朝一日能用上這些技能或者學習優秀上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如果是女孩子嫁個好人家也是條出路——怎么看也是過于現實了一些。

　　雖然這并不全是壞事，美國私立學校管得也挺嚴的，公立學校倒是剩下玩玩玩了，可是真等一路玩大了往往會撲街。玩出來的天才不是沒有，可是一百個孩子玩出一兩個天才來這個幾率就很高了。

　　張誠的律師莊尼那里從收到一個撲克牌臉送來的四十五萬不記名美國國債和一些資料之后，莊尼讓秘書打了個約人電話，然后一路開車到了加州的首府薩克拉門托。

　　到了薩克拉門托莊尼先拜訪了支持加州漁業發展的一個州議員的女兒，在這個州議員的女兒的運作下，很快有幾個州議員開了碰頭會開始商量關于出售一塊原本屬于公共漁場的問題。

　　就像莊尼說的那樣，這事其實不大。加州的漁業資源其實已經枯竭了，有人肯買來改良漁場的環境其實是一件好事，因為魚群是隨著洋流移動的，那么大的漁場顯然不可能圈起來。就是采取定期喂食制，也只能留住一部分魚群，魚多了還是要出去的。

　　更別說賣掉一塊公共漁場可以讓現在債臺高筑的加州政府緩一段時間破產。以前加州也不是不想賣這些公共漁場還債，可是大家都知道加州漁業資源已經枯竭了，誰也不肯做這個冤大頭去買而已——原因和加州議員們想的一樣，就是投進魚苗去養大了，也會隨著洋流跑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