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張小凡
“弟子的修為已經足以自保了，師傅就讓弟子留下吧！”
聽著陸雪琪的回答，水月的臉色卻是沒有理會，她的神色有些恍惚，臉色不斷地變化，良久之后，才低聲問道：“你和他是什么關系？”
不同于原著中陸雪琪和張小凡的愛恨糾葛，陸雪琪和莫聞的事除了小竹峰的文敏有所了解外，其他人都是一概不知，畢竟當初兩人的接觸也就只有青云大比和萬窟山一行，而兩次皆有同門相伴，也不會讓人產生什么聯想，所以水月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弟子竟然會和自己最恨的人有所糾纏。全文字閱讀 不錯，就是最恨的人，在青云門最恨莫聞的不是因他而痛失愛女的田不易夫婦，也不是立誓要為田靈兒報仇的張小凡，他們充其量也就只是遷怒而已，因為田靈兒是自殺的，逼死她的與其說是莫聞，不如說是青云門內的流言蜚語和她心底的絕望，真正恨莫聞恨到骨子里的卻是水月，那一天水月親眼看見萬劍一復生，心中的喜悅可想而知，但僅僅片刻之后，她就親眼看見萬劍一被莫聞活活地震碎了五臟六腑，最后死在了她的懷里，由天堂到地獄，僅僅就是那么一線之隔，得而復失的絕望，讓水月如何能不恨莫聞這個罪魁禍首，她至今都不會忘記，在最后的三天之中，萬劍一是如何微笑地陪著她的，也無法忘記他是如何一點點閉上眼睛。身軀一點點變涼的。在萬劍一去世的那幾天，她一點飯水未進，整個人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過了好久才一點點恢復了過來，但對莫聞的恨意從那時起就深入骨髓了。
“說啊，你和他是什么關系！”
眼見自己最心愛的徒弟和自己最恨的人攪在了一起，水月終于再也控制不住，大吼了出來。
雖然玉清殿之中眾人都在議論紛紛，彼此給彼此鼓氣，但水月這一嗓子還是讓人側目不已。所有人都詫異地看了過來，看著這對青云堪稱最美的師徒。
看著水月通紅的雙眼。陸雪琪也是鼻子一酸，她不怪自己的師傅，畢竟她也知道當年的事情，知道莫聞都做了什么。只是水月的話無疑又一次揭開了她心中的傷疤，眼睛有些發紅，陸雪琪咬了咬櫻唇，低聲說道：“師傅放心，弟子發過誓一定要殺了她！”
而對面水月的臉色也極為復雜，其實她剛剛吼出來之后，心中就已經后悔了，陸雪琪是她一手帶大的，她是什么樣的人。她這個做師傅是最清楚的，此時看著自己弟子雙肩微顫，眼睛發紅。自然知道其中另有隱情，只是眾目睽睽之下，她又放不下臉面來詢問，只能拂袖而去。
“這事等此戰之后我們再議，你現在翅膀硬了，想干什么就干吧。為師是管不了你了！”
神色復雜地看了陸雪琪一眼，最后水月卻是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默默地看著水月的背影。陸雪琪卻是握緊了背后的天琊。
“師傅放心，弟子會給您一個交代的！”
通天峰后山，一個人靜靜地走在林間，此時正值清晨，山間還彌漫著淡淡薄霧，隨著山風輕輕飄蕩，纏綿在道路兩旁的松柏樹梢枝木之間，憑空增添了幾分幽靜，那人步履輕松，行走在林間，宛如鬼魅一般，竟沒有一絲聲響。
半晌之后，走到一條分為三岔的小徑之時，那人卻是忽然停了下來，只聽一陣陣雷鳴般的轟響，自山腳下仿佛敲鼓一般的聲音連綿不斷，還有妖獸的嘶鳴聲，滔滔不絕，宛如從九天之上傾瀉而下的銀河，不停地拍擊著大地。
“開始了嗎？”
向著遠方眺望了一眼，看著那林間不斷飛起的飛鳥，那人摸著下巴輕輕低語著，“希望那幻月古洞中的情況能和我預料的一樣，否則還真會有些麻煩！不過也沒什么，大不了到時再出手好了，雖說沒有事先布置，八荒玄火陣的靈氣不足，比不上誅仙劍陣，但應該也足夠了，畢竟——”
說道這里，那人的聲音忽又是一頓，輕輕笑了起來，“出來吧，想不到最后卻是能在這里碰到你，該說我們緣分不淺嗎？”
青云后山，三岔道口，一個人手提著墨綠色的短劍走了出來，普通到極點的容貌，眼睛中是化不開的仇恨，不是張小凡，還能是誰。
“——莫聞！”
宛如九幽般的厲鬼，張小凡看著來人，咬著牙，嘶吼著，從嘴里吐出了兩個字，那聲音比千載的玄冰還要冰寒。
莫聞卻毫不在意，向四周看了一眼，隨即露出了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看著張小凡，“竟然讓你留在了這里，青云若是勝了，你就可以在這里攔截一下妖獸，說是事先安排，如果敗了，你也在這里，逃生的幾率也比留在太清殿中大了不少，師傅和師娘，為了你可真是煞費苦心，他們還真疼你！”
“閉嘴！”墨雪劍化作一道墨綠色的光芒直奔莫聞而來，但后者只是微微一側身，就避了過去。
“你沒有資格提師傅、師娘的名字，你不配！”
張小凡對著莫聞大吼了起來，他的雙目一片血紅，臉色無比的猙獰。
“當初要不是你，師姐就不會死，師傅和師娘這些年來也不會郁郁寡歡，他們教導你多年，你就是這么報答他們的嗎！你這個叛徒！你這畜生！”
聽著張小凡提到田靈兒的名字，莫聞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他冷冷地看著張小凡。
“知道嗎，要不是當初答應過她會照料好大竹峰的一切，就憑你剛剛的那句話，你就死定了！”
“當年的事，孰是孰非，我已經不想提了，你現在最好給我老實點，別逼我殺你！”
“那就看誰殺誰！”
聽著莫聞之言，張小凡卻是暴怒異常，召回墨雪，握在手中，當頭就是一劍。
金青兩色交織在一起，一柄碩大的氣劍對著莫聞橫掃過來。
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譏笑，莫聞一招手，噬魂出現在了他的手上，下一刻一個青色的巨大八卦就出現在了他的頭頂，死死地頂著氣劍。
滋滋的聲音不斷作響，氣劍與八卦之間一陣光芒閃動，但任憑張小凡如何催動，氣劍始終不能破開太極八卦。
“就憑你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也想殺我？”
修習了四卷天書，連太極清玄道都已經步入太清境界，現在的莫聞遠不是張小凡能對付的，僅憑太極清玄道，莫聞就能立于不敗之地。
“啊啊啊！”臉色一陣潮紅，張小凡發出一陣不似人叫的怒吼，只見他臉上金青兩色的光芒交織在了一起，不斷地蠕動，整個身軀似乎都膨脹了起來，皮膚上也如同熟透了一般，呈現出了詭異的紅色。
伴隨著他的大喝，氣劍上金青兩色的光芒竟然開始了融合，變成了一種類似于灰色的顏色。
咔咔咔！
整個氣劍頓時威力大盛，太極八卦不斷地發出玻璃破裂一般的聲音，一點點地被壓了下來。
“咦？”莫聞有些詫異地看了張小凡一眼，該說不愧是原著中的主角嗎，雖然只是強行融合，但沒有天書，沒有過人的天資，張小凡竟然也還能做到這一點，將大梵般若和太極清玄道這兩種南轅北轍的功法融合，當真是不凡，換做是一般的太清境高手都未必能在這招下討得便宜，可惜他這次遇到的是莫聞，一個同樣將太極清玄道和大梵般若融合的高手。
只見伴隨著莫聞的一聲低喝，那巨大的太極八卦上猛然出現了一股金色，由小變大，轉瞬之間就覆蓋在了整個八卦之上，青色和金色兩種光芒和諧地交織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呈現出了一片絢麗的光彩。
原本不斷破裂的八卦就好像吃了補品一般，光芒大盛，直接將那氣劍反頂了回去，原本開裂的地方也迅速愈合起來。
張小凡見狀睚眥欲裂，拼命地將體內的真元灌入其中，全然不顧自己的身體因為強行融合兩門而不斷地發出痛苦的哀鳴，但實力不濟，他和莫聞之間的差距不是拼命就能彌補的，僅僅是片刻的功夫，他的身體上就不斷地崩裂出一道道小口，鮮血不斷地噴出，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血人。
看著渾身浴血還死戰不退的張小凡，莫聞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那單薄卻倔強的身影讓他心中微微一悸，下意識地一只手維持著頭頂的太極八卦，另一只手卻握住噬魂，對著張小凡一晃。
腥風撲面，張小凡就覺得一陣惡心的感覺涌上心頭，然后全身的血液都開始了倒流。
噗的一聲，他全身那些細小的傷口處，大量血霧噴出，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其中。
再也維持不住那巨大氣劍，張小凡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視線逐漸地模糊，體內修煉的真元不停地暴走，在他意識清醒的最后一刻，看見的是莫聞遠去的身影。
“慶幸吧，要不是你現在的功力已經對我夠不上威脅，你早就不在這人世了。”
“看在靈兒的份上，這次我不殺你！”
“但沒有下一次了！”
林間空蕩蕩地回響著莫聞的聲音，而張小凡能做到的只是無助地抓著身下的小草，看著莫聞逐漸消失，然后自己慢慢被黑暗吞噬。
“可惡！”
“為什么我這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