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誓言
“看來你是真的想死了？”
如鬼魅般閃身，莫聞再次出現時，已經站在了陸雪琪面前，一只手掐著她雪白的脖頸將她提了起來。
天琊再次飛來，卻被莫聞祭起噬魂隨飛出去。
帶著愉快的歡鳴，噬魂上泛起一股股的黑氣將天琊的光芒徹底掩蓋了下去。
足以捏碎鋼鐵的手掌死死地掐著陸雪琪的脖頸，隨時都有可能將那纖細的脖頸掐斷。
“你以為我不會殺你？”
手上越來越用力，莫聞幾乎都可以聽見陸雪琪脖子上的脆響。
但盡管小臉都不正常地泛紅起來，陸雪琪那雙美眸中也沒有一絲的動搖。
“就、就像你害、死靈兒師妹那樣？”
艱難地發出一絲聲響，陸雪琪看向莫聞的眼中卻帶上了一絲嘲弄。
“給我閉嘴！”
轟然一聲巨響，莫聞狠狠地將陸雪琪灌在地上，整個地面都炸開出了無數的裂縫。
陸雪琪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盡管有太極清玄道護體，她還是覺得五臟六腑都要碎裂開來，渾身的真元好像都要被震散了一般。
但即使是這樣，躺在地上，她嘴角的那絲嘲弄依舊沒有退去。
“我、說錯了？”
“給我閉嘴！”
半跪下來，莫聞的雙手一起握上了陸雪琪的脖頸。
“玩弄了靈兒師妹，又拋棄了她！”
那雙手微微地用力。
“閉嘴！”
天琊劍在不停地哀鳴。
“還要娶別的女子！”
噬魂的光芒一陣閃動。不知是在期待著什么，又或是在惋惜著什么。
“閉嘴！”
似乎有黑色的火焰在莫聞眼中不停地噴涌，那炙熱的溫度似乎可以焚盡世間的一切。
“你知道這三天門內的弟子是如何議論她的嗎？”
“我叫你給我閉嘴啊！”
瘋狂地大叫著。莫聞的身上猛地噴涌出了無盡的黑氣，在那黑霧之中似乎有著無數的鬼神在啼哭、在嚎叫、在歡愉！
雙目血紅地看著陸雪琪，莫聞的眼中前所未有的冰寒，而在他的手中少女的生機也在飛快地流逝。
但無可思議的，陸雪琪竟然還能開口講話。
目光中帶著憐憫、痛恨、解脫、失望、還有其它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她對著莫聞淡然地說道：“殺了我吧，否則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
月光下。她的影子好像和另外一個人重疊在了一起，失望中帶著絕望，痛恨中又帶著解脫。還有那一絲淡淡的依戀。
腦海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斷掉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莫聞忽然仰頭大笑了起來，他松開了自己的雙手。
這是復仇，還是報應？
那個女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說的是真是假，但是她卻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死亡。她或許真的生無可戀了吧。哪怕抱著一絲幻想去死，也不愿意在待在這個讓她痛苦的世界。
而眼前的這個少女就是她對自己的報復，那相似的神情，那決然的殺意，她是想有人幫她報仇嗎？報復這個傷害了她的自己？
死里逃生的陸雪琪沒有多余的動作，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身上，這個瘋狂大笑的男子。
不知過了多久，那笑聲終于停了下來。
陸雪琪忽然發現這個男人變得不同了。似乎有什么異樣的東西附著在了他的身上，原本有些飄逸的氣質已經消失不見。整個人都變得邪氣凜然。
月光下，莫聞原本英俊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無比妖異的笑容，他俯下身來，靜靜地看著陸雪琪的雙眸。
在那清澈如水的雙眸中，他似乎能看見自己的倒影。
匍匐在陸雪琪的耳邊，莫聞忽然低語。
“好啊，我等你來殺我！”
“但憑現在的你，再修煉一百年也不是我的對手！”
“所以我決定給你留下一些特別的東西，有了它們，你才有資格來殺我！”
“可即使這樣你也不一定能殺得了我，因為你現在的殺意還不夠啊！”
在少女驚駭的目光中，莫聞猛地撕碎了她的衣裳，撲了上去。
“為了讓你銘記誓言，就讓我賦予你終生難忘的痛苦吧！”
月光下，莫聞不停地笑著，放肆而又大膽地侵略著少女每一寸的肌膚。
而因為重傷，少女卻無力反抗。
似真似幻的夢境，陸雪琪幾次醒來又昏厥過去，堪比霜雪的玉體橫陳，雙眼無神地看著天空。
月光明亮，樹影婆娑，只有竹林間的微風沙沙作響。
感受著身上的疼痛與異樣，一行清淚忽然從她眼中流出。
掙扎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她忽然抱住了在她原本冰清玉潔的身上，不停動作的男子，狠狠地咬在了對方的肩上。
鮮血流出，原本堪比鋼鐵的肌膚不知為何突然失去了作用，而那男子只是微微一頓，隨即又若無其事地動作了起來。
今夜，時間還很漫長。
天明時分，小竹峰，文敏在陸雪琪的房間前不安地走動著，只覺得從未如此憂心、不安過。
先是前晚，師父因為萬師伯的去世，失魂落魄地飛了回來，一個人待在房間中，多日未曾出現。
然后又是昨天夜里，小竹峰田靈兒師妹自盡身亡，蘇茹師叔哭得死去活來，她們作為小竹峰弟子也不能不過問。
但這都不是文敏如此憂心的緣由。
小師妹昨晚去過大竹峰，而且據說也是她第一個發現靈兒師妹的事。而她現在不見了。
雖然大竹峰的人沒有明說，但從田師叔的一些話中，她還是推測出那個人回來過了。
文敏了解自己的這個師妹。以她的個性，恐怕是去——但那可是砸碎了誅仙劍陣的怪物啊，小師妹一個人如何能應付的了——想到這里，文敏就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她實在有些無法接受這接二連三的打擊了。
而就在這時，遠處天際忽然滑來一道藍色的亮光，吸引了文敏的目光。
她定睛一看。卻是陸雪琪踉踉蹌蹌地駕馭著天琊飛了回來。
文敏頓時大喜過來，急忙迎了上去。
“師妹，你怎么這個時候才回來。可是遇到了什么麻——”
話音戛然而止，看著自己師妹的樣子，文敏卻是突然說不出話來。
青絲散亂，面容憔悴。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爛不堪。最重要的是一向有些潔癖的小師妹此時竟然披著一件男人的衣服，而她的神情也有幾分恍惚。
一個不好的想法涌上了心頭，文敏看著自己的師妹，她有些顫聲地問道：“小師妹，你還好嗎？”
一連問了幾遍，陸雪琪才從恍惚中清醒了過來，看著自己的師姐，她先是一驚。下意識地就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后低聲道：“師姐。我沒事。”
文敏心中就是一酸，看著這個平日里最倔強的師妹，若無其事地說道：“恩，沒事就好，你先回屋去休息吧，師姐給你去打些水來清洗一下。”
不管如何，小師妹現在的樣子卻是不能讓別人看到。
“恩，那就謝謝師姐了！”陸雪琪輕輕地點頭，以她的聰慧卻是知道自己的師姐已經看出了什么。
駕馭著寶劍，文敏剛想要離開，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卻又忽然轉過身來，看著陸雪琪欲言又止。
知道對方在想些什么，陸雪琪微微苦笑，低聲道：“放心吧，師姐，我不會像靈兒師妹那樣的！”
她微微握緊了身上的那件衣服。
“至少現在不會。”
泡在木制的浴盆之中，陸雪琪一點一點地擦洗著自己的身體，原本雪白無暇的肌膚上此時卻到處都是淤青的痕跡，高聳挺拔的雙峰赫然還有著兩排淡淡的牙印，身下也是火辣辣的疼痛，昨晚的一幕幕似乎又浮現在心頭。
忽然，她的動作卻是一頓，不知是頭上的水滴還是眼角的淚水，有什么東西滴落在水面上，漸起了一道道漣漪。
緊緊地咬著雙唇，陸雪琪強迫自己忘記那一切，默默地繼續著自己的動作。
但隨即她就發現了一絲不同，自己身上的這些痕跡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消除，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全部消失掉了。
自己的身體好像有些不一樣了，在那幾次昏來死去的過程中，那個男人似乎對自己做了一些什么。
原本傷重到難以反抗，只能任由對方擺布，但今天早上在離開時，身體卻已經能勉強御劍飛行，現在連這些痕跡也是——而且也不止是這樣，腦海中似乎也多了些東西，似乎是兩篇功法。
“大梵般若”，“天書第一卷”
輕輕地念著兩個名字，再想著他之前說過的話，陸雪琪卻是猛地將自己的櫻唇咬得流出一絲血來。
“莫聞，我一定要殺了你！”
同一時間，大竹峰上，另外一個男子也是許下了相同的誓言。
看著哭得昏死過去的師娘，悲痛欲絕憑空蒼老了十歲的師傅，再看看床上那再沒有了一絲呼吸但神態卻是那么安詳的少女，張小凡忽然無力地跪了下來，感覺整個人都被撕裂開來。
——師姐，直到最后，你都不恨他嗎？
雙手狠狠地抓著地面，一手泛著金光、一手青光閃爍，整個地面都被他按裂了起來。淚水順著眼眶流下，之后張小凡忽然發了瘋一般地沖了出去，對著遠方瘋狂地大叫起來。
“莫聞，我發誓，不殺你，我張小凡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