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雅尼絲部隊
“前方大人！”
雅尼絲驚恐地看著那團不成人形的東西，要不是從對方的衣著還有勉強還算完好的半張臉中弄清了對方的身份，她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凄慘無比的人就是那個威風凜凜、異常囂張跋扈的前方之水。
——四肢都被打折，硬生生地彎曲到了身后，整個身子都被逆向地扭曲成了一團，宛如一團血淋淋的肉球，半邊臉被打得血肉模糊，如同惡鬼一般，根本看不清本來的樣貌，舌頭上被扯掉了半截，原本掛在那里的十字架已經消失不見，鮮血汩汩流淌出來，那樣子凄慘到只要是正常人第一眼看到這個東西，就絕對不會再去看第二眼，可最讓雅尼絲恐懼得是被重傷到了這種程度，偏偏前方之水還活著，那微微起伏的胸膛還有那間或一轉的眼睛，都表示這位大人還未死亡，至少現在還有氣。
這是來自地獄的惡魔，看著眼前一臉微笑的少年，雅尼絲就覺得一股寒氣猛地充斥著她的脊椎，讓她下意識地就一哆嗦。
雖然她自己也見識過宗教審判中那些犯人的凄慘模樣，但她可從未想過，高貴、實力強如前方之水這般的人物，也會被人折磨成這個樣子，處死一個乞丐和處死一個國王，雖然就最后的結果來看，那個樣子都差不多，但給人帶來的感覺可是截然不同的！
一時間奧索拉大教堂中到處都是修女們倒吸冷氣的聲音，前方之水的慘狀已經讓她們有些恐懼了。所有人都下意識地握緊了武器，仿佛這樣能給她們帶來一些安全感。
可偏偏莫聞卻還沒有注意到這幾乎冷得結冰的氣氛，只見他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走上前來，在所有人的面前，一腳踩在前方之水的腦袋上，微微弓起身子，輕笑了起來。
“抱歉，本來沒有想下這么重手的，只是這個小姑娘一點都不配合。死命地掙扎，她嘴上掛著的那個術式雖然對我沒什么用，但還是蠻討厭的。最后我只好把它拔下來了！”
“喏，就是這個，還給你們吧！”隨手從腰包里拿出了一個鮮血淋漓的十字架，莫聞毫不在意地一把將它扔給了雅尼絲。而被他踩在腳下。前方之水卻嗚咽地發出了一聲悲鳴，舌頭被扯斷的她已經無法再說話，只能一邊怨毒地盯著莫聞，一邊祈求地看向了周圍的那些修女，可惜，被她的目光注視到，那些修女卻紛紛畏懼、心虛地撇過頭去，根本就不敢再看她一眼。
而另一邊。下意識地接過那個十字架，雅尼絲就覺得手中一片滑膩。往手上一看，頓時就又是一聲尖叫，那已經殘破的十字架上赫然還掛著半截舌頭。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歇斯底里地尖叫著，面對著前所未有的恐懼，雅尼絲下意識地發出了命令，她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扭曲著，那樣子仿佛瘋了一般。
就像是點燃炸藥的導火索，在雅尼絲的命令下，眼睛已經全部被恐懼所占據，修女們紛紛尖叫著舉起了手中的武器，然后一窩蜂地朝莫聞沖了過去。
杖、斧、十字架、圣經到鐘塔所使用的巨大時針，各式各樣的武器都有，再配合上那雜亂的隊形、一張張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此時的雅尼絲部隊不像是正在沖鋒的軍隊，反倒像是交戰時被驅趕著去填對方護城河的死囚。
“殺、殺了他！”
伴隨著一陣有一陣的怒吼，第一批修女已經沖到了身前，手中的刀劍狠狠地朝著莫聞捅去。
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莫聞一只腳猛地往地上一跺。
如同爆破一般，大片的地面被一腳跺碎，沖擊波夾雜著碎石狠狠地朝對面的修女擊去，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五六個沖在最前面的修女就被打成血肉模糊的一片，身子向后仰去，然后被跟在身后的修女狠狠地踩在腳下。
“殺、殺了他！”
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姐妹受到了傷害，亦或者是對莫聞的恐懼讓她們下意識地忽視了這一點，瘋狂的修女踩著自己姐妹的身軀朝著莫聞撲來。
武器的前端都對準了莫聞，紅、藍、黃、綠、紫、茶、白、金…各種顏色的光芒從這些武器的前端放射而出，將莫聞整個人都籠罩了進去。
看著如海水涌來的一攻勢，莫聞卻是哈哈大笑，張開了雙臂，不躲不閃地沖進了那光芒之中。
攻擊擊打在他身上，竟然發出了宛如金屬碰撞的聲音，隱隱間甚至有火星出現，整個人如同在槍林彈雨中沖鋒的坦克一般，莫聞直接沖進了人群之中。
只是隨意的一拳，被擊中的修女就像是炮彈一般彈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身后一排人的身上，強橫的沖擊讓五六個修女一起口鼻溢血，倒在了地上。
漫不經心地一腳，被踢到的修女整個人都飛到了空中，然后毫無反應的身子就從上面掉了下來，壓在了繼續進攻的人身上。
頂著對方的攻擊，莫聞宛如魔神一般打開殺戒，每一拳、每一腳都伴隨著血雨腥風，修女們絕望的慘叫聲在教堂中不斷響起，而她們的對面，莫聞身上除了衣服殘破了一些外，根本就沒有一絲受傷的跡象，依舊生龍活虎的戰斗著，而且下手愈發狠辣。
“——啊！不要，我不要在留在這里！”
當莫聞兇狠地將一個修女掄起來，當成武器一般橫掃四方、打飛一圈又一圈的修女時，終于有人受不了，一個修女一把扔下了手中的武器，抓狂地捂著臉頰，就是一聲尖叫，也不管自己周圍的姐妹，也沒有理會雅尼絲的怒斥，整個人如同失魂了一般，踉蹌地朝著外面跑去。
被壓下的恐懼千百倍地反彈回來，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雅尼絲部隊的修女一個接一個地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倉惶地朝著外面跑去，她們再也不想留在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也再也不想面對那個兇殘的惡魔了。
蜂擁地朝著門外撲去，修女們最終卻還是未沖出那道門，而是在門口處停了下來。
“回來，都給我回來！他只有一個人，絕對不是我們的對手！只要穩抓穩打，最后勝利的一定是我們！”
雅尼絲此時正握著一根銀杖，杖柄極細，頂端有個天使的塑像，堵住了門口，試圖阻止手下的叛逃，但她手下的修女卻根本不管這些。
“讓我出去！我再也不要待在這里了，這里是地獄！”最先沖出來的修女就像瘋了一把，伸出手朝著雅尼絲抓去，一點也沒有面對自己長官的意思，而在她身后其他的修女也是一個個目露兇光，眼睛不斷地尋找著雅尼絲的破綻，試圖打到她后再逃出這個鬼地方。
誠然，按照雅尼絲所說，幾百名羅馬正教的戰斗修女加在一起，絕不是一個人就能抗衡的，哪怕那個人是圣人也是一樣，別看莫聞現在毫不在意地大開殺戒，硬頂著那些攻擊好像沒事人一般，但魔法畢竟不同于那些普通的刀劍，是有著各自奇特的效果的，說不定現在莫聞就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勢，只要再有一波攻勢就可以擊敗他。
但是雖然知道雅尼絲說的都是正確的，但卻沒有一位修女愿意再次面對那個怪物，幾十位修女的尸體已經倒在了對方的腳下，還需要多少人才能擊敗他？沒有人愿意做最后一個犧牲品，因此哪怕面前是自己的隊長，在生命的威脅前也算不上什么。
“——你們！”看著一點點朝著自己逼近的部下，雅尼絲心里就是一緊，隨即更大聲地喊了出來，“怎么，你們也想象奧索拉一樣背叛羅馬正教，然后去接受宗教審判嗎？”
宗教審判的名字讓倉惶的修女們頓了一下，停住了腳步，臭名昭著的宗教裁判所在她們心中也是極端畏懼的存在。
裁判所的刑具和那個惡魔般的少年，修女們心中的天平開始衡量了起來，眼中有了一絲猶豫。
雅尼絲見狀就是一喜，張開口正要說些什么。
但就在這時，人群的后面，忽然傳來了一道笑聲。
“找到你了，這支部隊的頭頭！”
呼嘯的風聲包裹著一個白色的身影直接沖人群后方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