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藻是地球上最原始的生命體之一,它是一種單細胞生命,在生物學研究的早期曾認為它是一種單細胞植物,但是現在學界已經將它歸類于和細菌一類的原核生物。。
藍藻是地球上最早的光合生物之一,為地球大氣的含氧量上升提供了不小的助力。與今天我們隨處可見的綠色植物不同,藍藻的光合作用通過葉綠素和藻藍素、藻紅素在光合片層進行,而非是今日植物中更為常見的葉綠體。本質上來說,這些光合作用的原理大都相仿,唯一不同的就是,藍藻經常呈現藍綠色甚至紅色。
這些惡心的淤泥就是藍藻的富集體,他咬著牙盯著舷窗上飄蕩的巨大莖葉,這些變異的藍藻每當飛船繞過腳下的行星,裸地暴露在天蝎座阿爾法這對雙星系統面前的時候,就會從休眠狀態蘇醒,快速形成巨大的光合工廠,貪婪地吞噬著紅巨星輻射的能源。
普通的藍藻最多污染水域而已,而要聚合成他現在所目睹的,長達數千米的太空蕨類叢林,這已經超過了“進化”的范疇,而是裸的高級基因工程,能夠將最簡單的,連細胞器都極不完善的原始生命改造成有著強大功能的高級植物細胞,這是連“他”都有些覺得驚奇的高超手法。
線索逐漸連接起來,他想到了藍藻的歷史,以及那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星球氣候改造工程”。如果有了這些怪異藍藻,加上適宜的環境,或許真的可以將一顆行星的大氣組成改變。
那么。兩百年前的胡蜂號上又出了什么岔子,導致全船人死得精光。變成了被藍藻寄生的死尸?
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他搖搖頭。自己愚蠢的舉動已經激活了全船的變異藍藻,他把照明色譜重新調節回藍色,寄期望于這些醒來的藍藻可以重新沉睡下去——雖然他覺得這種可能頗小。
剛才提醒自己線索的那個白衣女人,到底是自己腦海中的幻覺,還是真有其人,甚至就是自己同伴中的一人?在自己切換色譜之前就提醒自己…難道是我的潛意識作祟嗎?他無意識地取笑自己。
笑容漸漸斂去,但是自己看著她的時候,卻感到心臟不受自己控制的在溫柔地跳動,胸腔中有一種被壓抑住的情感在回蕩。他只能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把自己的精力集中在邏輯思考上。還有一位身處險境的同伴在等待自己的援救。
現在,自己已經了解到了目前自己所面臨的最大危險,那么就假定這位蓋琪小姐同樣是被藍藻所襲擊。從自己發現的尸體上觀察,死者幾乎都是被肺部寄生的藍藻堵塞住了呼吸,窒息而死。
它們可以通過空氣傳播。
一想到現在自己每一口呼吸的空氣中都可能存在藍藻的孢子,他就覺得有些口干舌燥。自己的太空行動服自帶呼吸過濾系統,短時間內或許沒有問題。
但也不能排除第二種攻擊方式,他想到了那些被藍藻感染了的尸體的劇烈變形。血肉被扭曲、異變成猙獰的模樣,足以迅速殺死一個沒有足夠防護的人類。
位面的旅行者…他默默祈禱了幾秒鐘這位小姐有著足夠保護自己的能力。
如果能夠了解這些危險生物的習性,或許可以推斷出那位蓋琪小姐目前所處的方位。也就是說,自己要前往植物培養區的植物配研所。毫無疑問地,作為培育這些怪異藍藻的地區,那里很可能是整艘飛船最危險的部分。
他檢查了一下激光發射器的電池和手槍的彈藥。沒有一絲猶豫地走向軌道電車。
相隔無限之遠的某個宇宙。
寂靜的黑暗中,傳來了幾個腳步聲。隨著暗淡的燭光亮起。幾張年輕而帶著些邪氣的面容出現在了光線所能籠罩的地方。
“烏利爾輸了。”站在中央的男子露出殘忍的笑容,“說句老實話。我之前還有些期待七大天使的戰斗力,結果也不過如此。”
“…做得很好。”
坐在黑暗的王座上的人簡短地評價道,高挑纖細的女子把玩著手中的一個小木塊,這木塊看上去像是一只雕工精美無比的魔方,可以被任意轉動。但即使是這位七撒旦之一的貝利爾也不會擅自轉動它,因為它的力量即使是黃金級的冒險者也無法相提并論。
“等級并不代表一切,我們有著一枚神器,如果這都無法擊敗一個八星級底層的廢物,不如全部找根繩子上吊好了。”身材嬌小的女子冷冰冰地嘲諷道。
貝利爾淺笑了一下,搖頭道:“不,潘多拉之匣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駕馭的。只有你們能夠承受這具命運神器的反噬,也只有你們能夠百分之一百二十地發揮出它的效力。我們從前試過讓失樂園的鏡像來操作它,但是它們甚至無法發揮出它的力量,就在過大的荷載下灰飛煙滅了。”
“提醒一下,貝利亞主人。”有著羊角的高個兒美少女繞到王座的側面,按摩著地獄君王的肩膀,湊到她耳邊低語道,“我們的本體一旦死亡,我們也會灰飛煙滅…即使只是一半的逆風,他們也很難承受。”
隨著按摩的手掌逐漸加壓,貝利亞低聲笑了起來,“不愧是蘇蘿,就算是失樂園做出的鏡像也這么桀驁不馴,也這么試圖保護你的兄長所在的隊伍…但是他們背叛了我們,背叛了與無盡地獄之間的密約,把一整個白銀級世界交給了神圣天堂。于情于理,地獄方面都要懲戒他們。”
她停頓了幾秒鐘,繼續說:“再說,他們不是還沒有死嗎?你們已經創造了承載潘多拉反噬力量的記錄。直到現在,還沒有一絲崩潰的意思。看來你們的本體能力確實超卓出眾。”
地獄的君王捻了捻自己的手指。她轉過頭面對羊角的少女,低聲道:“再叫我一聲。親昵一點。”
“主人。貝利爾主人。”武神少女的復制品從善如流。
“很好。”大惡魔吻了吻她的臉頰。“等到把手上這件事結束,把烏利爾徹底毀滅,我們就一起去找到你們的本體。如果你能和真正的蘇蘿一起成為我的收藏品…那么成為地獄七王之首對我來說也不過是反掌之事。”
她瞥見了那個小個子少女的陰郁表情,又露出一個笑容道:“當然,這也是可能性的一種。或許,一切都按照我們之間的協議進行。”
“貝利亞。你會輸的。”與魔法學者一模一樣的鏡像以冷漠的笑容回應,“如果你想要算計我的本體,我建議你最好帶上我和這邊的蘇荊與蘇蘿,不然以你的智力。只不過是自取其辱而已。”
“我第一次聽說有鏡像能夠對主人說出這么無禮的話。”貝利亞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陳述事實而已,鏡像是沒辦法對主人說謊的。”路夢瑤的鏡像不動聲色地解釋,“您的智力與我們有著相當的差距,這是我經過觀察得出的確實結論。”
大惡魔痛苦地按摩著自己的眉心,無力地揮揮手,讓無關人等全部下去。
最后留下的是那個男人的鏡像。
貝利爾審視著這個驕傲的男子,即使只是那個人的一個被扭曲的復制品,他也帶著咄咄逼人的鋒利氣息。
“你對‘自己’怎么看?”
“我還以為把我留下來是為了做點大家都愛做的事…”他輕浮地撓撓頭發,“我嗎?如果有機會和我自己照面。那么我會很有興趣和他較量一下,以驗證一下我的猜想。我們兩個到底哪個更優秀?我想他也會很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
沒等大惡魔繼續發問,蘇荊的扭曲版本就攤開自己的雙手道:“說起來,我以前曾經讀過一本小說。里面的一個情節設計就是主角和他的墮落面的交鋒,鄭x和黑暗鄭x還是之類的東西,現在想想。和目前的局面還真是挺像的,不過我大概能預測到接下來的劇情走向。”
“那本小說里的主角和他的宿敵——那個黑暗化的自己最大的不同就是一個善良。一個冷酷,連超必殺技都是截然相反的一招。不過我與我的本體之間的差別并不在于這些善良邪惡之類的。倒不如說我跟他都是邪惡的人,而我們之間最大的區別,就是…”
鏡面側著腦袋想了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詞:
“我比他走得更遠。”
“在他徘徊在黑暗與光明的中間地帶的時候,我毫無介懷地身處于黑暗的鍋底。我摒棄了那些讓我軟弱的情感,我不會愛人,也不會信任人,我用性癮依賴而不是愛與信任去凝聚我的隊伍,我是剝去了所有弱點的蘇荊,將個人的才華和天賦發揮到極限,僅憑一個人的力量克服一切困難的暴君。”
“那么,你覺得,如果你和自己的本體針鋒相對,誰會勝出呢?”大惡魔瞇著眼睛提問。
“單對單的話,我贏。”蘇荊的鏡像微微鞠躬,“團隊對團隊,我們必敗無疑。”
“我雖然人格墮落,但是我還有智力和邏輯推理。”鏡像禮貌地說,“怎么推算,愛與信任的力量都比純粹的更強大。只不過,這些與我又有什么關系呢?我只是選擇了這條路而已,終點是什么,我毫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