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零章 十年河東 十年河西
“程鄉長，我們邱師傅方便面廠那個經銷商大會就要開了，那個您一定要抽出點時間參加一下。”邱世軍穿著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褲子，胡子刮得干干凈凈，給人的第一感覺，那就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
程杰民擺了擺手道：“老邱，這種經銷商大會，你們已經擬好了章程，就按照你們的章程來就是，我參不參加，哪都一樣。”
“怎么能夠一樣呢，沒有您程鄉長的參加，那個我們廠子的面子放哪里呢？羅三斤他們那個經銷商大會，您可是親自參與的。”
程杰民被邱世軍這么一纏，有點不高興的道：“那時候是他們沒有經驗，所以我跟著過去看看，這能比嗎？”
“怎么不能比，程鄉長，他們兮花食用油廠和我們邱師傅方便面廠，那都是您一手扶持大的，俗話說得好，手心手背都是肉，您總不能光拿邱世軍那小子當肉，不把我們當您的嫡系吧！”
看著一臉著急的邱世軍，程杰民還要說什么，放在他座子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程杰民拿起電話道：“喂，你好，哪位？”
“你好，我是縣政府辦的小劉，請問是程鄉長嗎？”電話那頭，是一個清脆的女聲，聽著讓程杰民很舒服。
小劉，程杰民還這沒有什么印象，雖然他去政府那邊辦事不少，但是對一般人機的認識還真是有點缺乏。
不過在表面上，他還是笑嘻嘻的道：“你好你好。請問領導有什么吩咐？”
“程鄉長，領導這兩個字，實在是不敢當，要說領導，您是我的領導。我才一個小小的科員，你可是大鄉長。”猶如音量一般的笑聲，隨著這清脆的話語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程杰民雖然看不到這小劉的臉，卻也知道這應該是一個愛玩愛笑的爽朗女子，他笑了笑道：“縣委縣政府是我們鄉的上級部門，所以每一位都是我們的領導。”
“程鄉長您盡會那我們開心。那個啥。我給您一個通知，請您今天上午十點前到趙縣長辦公室來一趟。”那小劉笑了笑，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她下的通知。聽起來更是充滿了嬌柔的味道。
程杰民放下電話。心說趙勇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在縣政府諸位副縣長中。程杰民打交道最多的，就是主管農業和財務的幾位領導，跟這位主管全縣工業的趙縣長。還真沒有打過什么交道。
不過他心中清楚，趙勇在縣里面工作時間長，很是有威望，說起話來，那是很有底氣的。所以他下就朝著外面喊道：“東凱東凱。”
李東凱就好似幽靈一樣，快速的出現在了程杰民的面前，他恭敬的對程杰民道：“鄉長。”
“你給石昊說一聲，讓他十分鐘之后，跟我去一趟縣政府。”程杰民對李東凱這種服務態度可以說已經習慣了，所以很是自然的說道。
看著冇李東凱走出去，邱世軍砸吧了一下嘴道：“程鄉長，這東凱可是越來越懂事啦，那個我那邊的小子，就好似一個牛一樣，你喊他三聲，也不帶有一個回話的。”
程杰民沒有吭聲，只是拿出了一根煙點上。
“程鄉長，咱們鄉里面那輛破吉普，你就不要開了，我們方便面廠準備訂輛桑塔納轎車，我看不如訂兩輛，一輛借給您用，您在咱寬陽鄉操了那么多心，怎么也不能讓那個王八蛋給比下去不是。”
邱世軍并沒有放棄，繼續朝著程杰民游說道。
吉普車夏天悶熱，程杰民自然有想換的心里，但是他更不想因為一點小小享受的事情，成為一個出頭鳥，所以沉聲的朝著邱世軍道：“老邱，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是那桑塔納還是你用我，我用吉普車挺好。”
“對了，以后說話要文明點，不能在我這里胡說八道，明白嗎？”
看著程杰民臉色變得嚴肅起來，邱世軍頓時心中有點發憷。雖然他自認為這輩子好似沒有怕過誰，可是面對程杰民這個鄉長，怎么都覺得自己的底氣不足。
“知道啦，程鄉長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以后絕對不會叫他王八蛋了，畢竟那對不起王八蛋這個稱號。”邱世軍說到最后，話又有點跑調。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邱世軍就是這幅德行。程杰民也沒有辦法，他點了點邱世軍，想要說他點什么，最終還是選擇了什么都沒有說。
幾分鐘之后，程杰民已經坐上了石昊的吉普車，這吉普車雖然在天熱的時候顯得悶熱，但是石昊將里面收拾的卻很是干凈。
“走吧”，程杰民說了一句，閉上眼睛思索趙勇找自己是什么事情。
九點四十五分，程杰民準時來到了趙勇的辦公室外，以顯示自己對這位領導的尊重。
“程鄉長您來啦，快請進，趙縣長正在辦公室里面等您呢？”一個剪了短發的女孩，從一邊走過來，看到程杰民，露出了陽光般的笑容道。
程杰民聽著這女孩的聲音，頓時反映了過來，這就是給自己打電話的那個小劉，當下笑著道：“劉科長你好啊！”
“程鄉長你又拿人家開玩笑，就是一個小小的辦事員，可不敢稱為科長，要是被我們領導聽到了，還不得好好的收拾我一頓。”
那小劉說到這里，就敲了敲趙勇辦公室的門，在里面傳來一聲進來后，就推門走進來道：“趙縣長，程鄉長來了。”
這個女孩子雖然不是太漂亮，但是性格陽光，辦事干凈利落，程杰民覺得她要是有一定的機遇，一定會有所成就。
趙勇看到程杰民，就從自己的辦公椅上站起來道：“杰民來了，快坐快坐，小劉啊，我旁邊柜子抽屜里有一盒不錯的茶葉，你幫我拿出來給程鄉長沏上，讓程鄉長嘗一嘗。”
小劉那邊倒茶，趙勇就開始關心程杰民的生活，比如工作順不順心，那個生活上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到小劉將茶放好的時候，更是問到了程杰民婚姻的問題。
這些問題，讓程杰民覺得趙勇這次叫自己過來，不會是要給自己做媒吧。就在他心中想著趙縣長要真的提出這一點自己該如何推脫的時候，就聽趙勇突然道：“小程，將著茶喝了，喝完之后，咱們去轉轉。”
轉轉，轉什么？難得要去寬陽鄉。
可是程杰民知道現在不適合問，所以他老老實實的喝完茶，就跟著趙勇出了門。
外面一輛白色的半舊轎車已經等在外面，空調已經準備好了，一進車內，就有一股泠風。趙勇伸展了一下筋骨道：“小程，這空調是真不錯，冬暖夏涼的，就是太貴，什么時候能夠普及到群眾的家中就好了。”
程杰民想著自己日記本中的記載，隨口說道：“隨著咱們經濟的發展，群眾會越來越富裕，空調和汽車，都會成為普通群眾的家里用品。”
“哈哈哈，杰民你說的太好了，要是能夠看到那一天的話，我就滿足啦。”趙勇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呵呵大笑道。
車子拐彎轉向，在縣城里面行駛了起來。程杰民不明白趙勇帶著自己在這破破爛爛的縣城轉悠個什么勁，但是老頭子既然給他故作玄虛，它能夠做的，也只有奉陪。
五分鐘之后，車子在一個工廠里面停冇了下來。就見上面用大木牌子白底黑字的寫著倉流縣農機廠。不過現在這廠子的大門鎖著，只有一個小門能夠進入。
司機正要停下車叫人開門，被趙勇給制止住了，他走下車順著小門進了廠子，程杰民當然要跟上，他好似已經隱隱約約的撲捉到了一點什么。
廠子很大，但是里面卻沒有什么聲音，幾乎大部分的門子，都是鐵將軍把門。整個廠子里，根本就看不到幾個人。
“杰民，這農機廠，當年可是咱們縣里面最紅火的企業之一，那時候，姑娘想要嫁個好人家，這農機廠的工人，可是第一個選擇。”趙勇說話間，指了指那已經斑斑駁駁的車間道：“這里面，我第一次來的時候，是一副熱火朝天的生產場面。”
說到這里，趙勇不在說話，他自己，好似已經回到了當年的回憶中去了。
程杰民站在趙勇的身邊，他此時特別能夠理解趙勇的感受，畢竟通過筆記本，他有一種普通年輕人沒有的經歷，而這種經歷，可以說很是讓他有所成長。
過了足足有五分鐘，趙勇突然道：“你知道嗎？現在的小伙子，只要去相親，說出自己是農機廠的，基本上就已經吹了七成。”
程杰民沒有開口，這一刻他不知道說什么好，幾分鐘之后，就聽趙勇接著道：“走吧，咱們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重新坐上車子，趙勇的話少了起來，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兩個人一共看了七八個廠子，這些廠子的情況，和程杰民見到的農機廠，基本上大同小異，沒有什么大的區別。
當再次坐到車上之后，趙勇突然道：“杰民，有什么感想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