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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四章 見驢師 簽胡同

  女人疑惑的眼神,讓陸曉陽感覺不到絲毫的可愛。最終還是陸書記沒好氣的解答了女人的困惑:“是律師!不是驢師,你給我說,他們到哪里去見律師啦?”

  “這個俺不知道,俺男人說,這次出門可能得好幾天才能回來,讓俺好好看家。”

  羅三斤的婆娘說話之間,就搓著手道:“陸書記,楊鄉長,您看俺這腦子笨的,忘給你倆倒水了,竟然忘了給你們兩位倒水了,您們先坐著,俺這就給你們倒水去!”

  我說大姐,您不看我急成什么樣子啦,這屎都堵住屁股門兒了,哪還有心思喝您的水啊!陸曉陽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一些,歪著腦袋問道:“羅三斤說究竟干啥了嗎?”

  “那個他提了一句,說是要簽什么胡同哩!俺沒文化,不知道弄個胡同干啥啦!”

  陸曉陽的小心臟差點蹦出來,什么狗屁簽胡同,那肯定是簽合同了!先前簽的合作意向書,還有個改變的可能,一旦簽訂正式合同,那就基本上等于把這件事給定下來了!奶奶個熊,這可不能定下來,要不然馬書記還不扒了我的皮。

  心中念頭閃動,他就心急火燎的催促道:“趕緊給你男人打電話,我要和他說話!”

  “那…那俺這就給程鄉長打電話,他說有事讓俺打程鄉長的傳呼機!”女人切切的說道。然后朝著門外跑去。

  “你這是干啥去啊?”陸曉陽是真急了,有點咆哮的道。

  “俺去陳二軍家打電話。他家電話沒上鎖。”女人一臉無辜的回答,讓陸曉陽的腦子有點炸開的感覺。

  他無力的朝女人揮了揮手,然后對楊元朝道:“給馬書記聯系一下,看看縣里有沒有其他什么方法,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羅三斤他們!這合同一簽,就相當于摟著新媳婦入洞房啦,這過上一夜。再想扒拉個黃花閨女出來,那還有可能嗎!”

  霍圓國的日子,過的又滋潤又清閑。自從借調到縣委辦之后,他的生活就只有兩件事情:喝酒、打牌。至于其他的,根本就不用他管。

  雖然縣委辦有很多同志因為手頭上的工作不停的加班,但是加班這種事情,基本上是輪不到霍圓國的。他霍圓國是什么人?那可是從省直單位下來支農的干部,怎么能陷入縣委辦的事務堆呢?

  他這種身份,往小了說,叫基層鍛煉;往大了說,那叫組織考驗。說白了,就是為了鍍金來的!假以時日。是不是一飛沖天不敢說,但是至少,會有個早就安排好的位置等著他的。

  每當下班的時候,他的傳呼機就會響個不停,不是這個單位的局長。就是那個鄉里的書記,目的只有一個:請霍老弟吃飯。而縣委的馬書記。偶爾也請他過去坐坐。這簡直就是比神仙還要逍遙的日子喲,他老兄都快樂不思蜀啦!

  “主任您先忙著,我去組織部那邊看看去。”霍圓國將杯子里的茶水喝完,笑嘻嘻的向自己名義上的頂頭上司說道。

  那頂頭上司卻從站起來笑著道:“霍主任你去吧,不過你可別忘了,今天中午咱們去水利局的招待所吃飯,人家水利局提前預約好幾天了。”

  “沒問題,我一定過去。”霍圓國擺了擺手,就大搖大擺的出了門。

  一路上,不斷有人給霍圓國打招呼。甚至有兩三輛縣委縣政府領導的車,在看到他之后,都停下來和他打個招呼,一位副縣長更是直接從口袋里拿出了根煙扔給了霍圓國。

  像哥哥這樣,大院里平趟啊!

  李錦湖那幾個小子混的也不錯,要不,今天叫上他們幾個樂和樂和?我們可是有一段時間沒在一起喝酒了。更何況,如果一起聚聚的話,竇清也就沒有理由再推脫啦。

  想到竇清,霍圓國的心里就有點發熱。竇清好像渾身上下都是韻味十足。高挑、勻稱、氣質不俗。而且,最有品味的地方就是冷淡里揉進若干天然的羞怯。有的女人盡管漂亮,但是不懂得羞怯,氣質里就會多出幾許輕狂和招搖。這樣一來,美就成平面的了。但是竇清不同,她得天獨厚的氣質加上那幾分永遠都褪不掉的羞怯,讓她鶴立雞群,哪怕穿上一件最普通的衣服,也會溢出奪目的光彩,那光彩就那么悄無聲息的呈放射狀播撒。

  盡管他已經有了老婆孩子,但是只要竇清肯吐個口,他是不介意把家里那位在省醫院當護士的媳婦離婚的。

  可惜,竇清樸素沉著,極有主見,高昂著王后般的頭顱在縣委大院里進進出出,對霍圓國的所有殷勤不屑一顧、視而不見。也許正是這種吃不到的天鵝肉才更具誘惑,霍圓國就孜孜不倦的追求著,竇清就天鵝般的高傲著。

  飽暖思淫欲,這句鄉言俚話說的一點沒錯。霍圓國之所以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完全是由于日子過得太滋潤了。他費了這么長時間的功夫,竇清對他始終都是冷淡的,弄得霍圓國有些敗幸,多方面的跡象表明,自己對竇清這種一塌糊涂的愛顯得有些自作多情,更接近單相思。說白一點,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這讓他有些難堪。最要命的是,在他的感覺中,竇清好像對程杰民有點意思。

  偏偏這程杰民不像自己似的,沒事就給竇清獻殷勤,現在想想,程杰民這家伙心機真夠深沉的。想必依竇清這種姿色,對她過熱的人趨之若鶩了,但是程杰民卻反其道而行之,對她過冷。這男人一冷峻。就他媽的整個一高倉健了,反而容易讓女性心旌神搖望塵莫及。

  都說女人有第六感。但是男人,是已經成為情敵的男人,更有第六感。雖然竇清在很多人面前都是淡淡的,從容的,但是面對程杰民的時候,霍圓國能看到竇清眼中的火焰。

  什么時候,那種情深意濃的火焰能燃燒我一下呢?

  麻痹的程杰民,不就是比老子年輕點嘛。除了年輕還能干啥?上次自己去他們鄉里檢查工作的時候,這家伙還不是跟在他們領導后面迎接自己。就是這孫子有點不是東西,竟然給自己弄了那么一大碗酒,讓自己醉酒失態,出了洋相。

  哼,聽上級領導的意思,這小子好不了。得罪了領導,他能好得了?這年頭,你以為你蹦跶兩下就是運動員了?我呸,想得太天真了!領導想讓你出個風頭,你就運氣就像坐了火箭似的,好事噌噌的就紛至沓來了;領導想讓你窩在倉流縣呢。縱使你有十八般武藝,也得給老子老老實實的在這兒呆著!他奶奶的,恐怕這小子一輩子算是完蛋了!

  也不知道這小子究竟是得罪誰了,這樣整他的事情,整的越狠越好。

  心里這么一想。霍圓國的腦子里竟然出現了一副自己成為了廳里的主要領導,然后來到縣里檢查工作。而在那個寬陽鄉里。程杰民端茶倒水迎接自己的情景。

  要是到了那個時候,竇清再跟了我的話,說不定老子還會幫他說句話,不管怎么說,好歹認識一場,不能讓他白認識我這個貴人不是么。要不然,就這么讓他在鄉下耗著,一旦年齡過崗了,熬膠不粘熬糖不甜,那可就是地地道道的老板凳一條啦。

  心中亂七八糟的念頭閃動著,霍圓國就來到了竇清的辦公室。竇清正在那里靜靜的寫著什么東西,和竇清一個辦公室的那位胖大姐,則快速的織毛衣。

  看到霍圓國走進來,那位大姐趕忙笑嘻嘻的站起來道:“霍主任,您又來我們這里視察工作啦?”

  霍圓國雖然看不上這位大姐的勢利眼兒,但是他正需要這位大姐幫忙,畢竟近水樓臺先得月,這位大姐在他眼中,占盡了地利人和之勢,那就是近水的樓臺。

  “哈哈,李大姐,視察工作我可不敢當,我是來請教工作的。俗話說得好,緊跟組織部,天天有進步啊!”

  李大姐快速的給霍圓國倒了杯水道:“這話用到別人身上,倒也不算過分,但是用在您霍主任的身上,那就太委屈您啦,我們縣委組織部的衙門太小,可盛不下您這尊大神哪。”

  “哎喲,大姐如果這么說,那就是批評我了!這說明我還有很多不到位的地方喲。大姐,您可別眼睜睜的看著我這個落后小弟繼續落后哦。”霍圓國接過茶,一本正經的說道。

  就在這時,門子再次被推開,組織部的副部長屈韓陽滿臉嚴肅的走了進來。這屈韓陽一出現,那位李大姐就像冬天的害蟲一般,老老實實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冬眠了,一副工作的樣子。

  不過霍圓國卻不理會屈韓陽這一套,他笑呵呵的扔給屈韓陽一根煙道:“屈部長,忙著呢?”

  屈韓陽看到霍圓國,臉上的寒冰頓時消融了開來,他拿出打火機幫著霍圓國點著煙,笑嘻嘻的道:“霍主任,我這天生都是忙碌的命,天天跟陀螺似的轉,不忙起來,還真不自在。”

  說到這里,他的目光朝著正在寫表格的竇清看了一眼,就嚴肅的朝著李大姐道:“李心彩,這是怎么回事?你的工作怎么又讓竇清同志做啦?”

  李大姐心中一緊,就在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的時候,竇清笑著道:“屈部長,這是我主動給李大姐要求的,那個最近我也不忙,不做點事情都快生銹啦。”

  “哈哈哈,竇清啊,你就是覺悟高,有什么事情都搶著干。”屈韓陽那冷冰冰的臉孔,頓時變得燦爛起來,他笑呵呵的朝著霍圓國道:“霍主任啊,你們這批從省里下來的干部,不愧是從大機關來的,那素質個個都是頂呱呱的,我們部長說了,我們縣里的干部啥時候能趕上你們的一半,組織部的工作就好做啦。”

  這句話,明顯就是拍馬屁,李大姐雖然也愿意巴結霍圓國,但是心中也有些不忿。要是都如霍圓國這樣的話,組織部的工作啊,那就真不用做了。霍圓國謙虛的道:“屈部長,您這話說的,我們可信以為真,有點驕傲了啊!”

  說了幾句閑話,屈韓陽就走出了辦公室,臨走的時候,還約霍圓國什么時候有空,一起去喝酒。

  “竇清,咱們這些人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聚在一起啦,這次我安排,咱們好好的在縣委招待所樂一下。”霍圓國看竇清一直淡淡的,就給竇清找話道。

  竇清的神色一動,輕輕的停下了手中的筆道:“咱們所有人都參加嗎?”

  “當然是所有人,不過是在縣城的所有人,有些人和咱們已經不是一個級別啦,還是不要叫人家的好,你想想,人家在鄉下,來往不方便不說,還有點傷人家的臉面,這種事情啊,咱們也要為人家想想不是。”

  霍圓國雖然說是給人家想想,但是從他的神色中,誰都能夠聽得出他的不屑。沒想到竇清聽到這些,臉頓時就冷了下來。

  看到霍圓國在領導面前這么的有面子,那李大姐就湊趣道:“霍主任說的是啊,有些鄉間俚語還是蠻有道理的。比如說這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就拿我們當年一起畢業的同學來說吧,前些時候搞了一個聚會,有的成了局長,有的在縣城里干小買賣,當時的氣氛,別提多別扭啦,我那時候就覺得,這個聚會還不如不搞呢。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相見不如懷念哪!”

  “李大姐說得對,這人一旦拉開了距離,再想找到以前的感覺,那就不容易了,竇清,你還年輕不懂。要是真把那人拉上,到時候不但咱們別扭,人家也不舒服。”霍圓國說到這里,一臉沉思道:“最不高興的還是人家,你想啊,咱們在一起聚會,是想讓人家看看咱比他強嗎?”

  竇清雖然明白這是霍圓國的強詞奪理,但是一時間卻又說不出什么。可是在她想來,她堅信程杰民不是那樣的人,就算霍圓國當了縣委書記,程杰民和他坐在一起,也不會有絲毫的不自在。

  可是想到程杰民那爽朗的笑臉,竇清就覺得自己的心中有一種酸酸的感覺。在這個時候,她有一種沖動,她要給家里打電話,哪怕是丟掉自己的倔強,也要讓父親幫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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