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吧更新延遲30分鐘,盡量確保老貓的訂閱不受影響 鄭田兵看著拿刀亂掄的羅鐵錘,牙縫兒里嗖嗖的冒寒氣。無奈羅三斤把他給推出來了,他再恐懼也沒有退路。如果這個時候縮回去,別說東柯寨了,在整個寬陽鄉,他很快就會名聲在外:當了個縮頭烏龜嘛!
深吸了一口氣,鄭田兵故作威嚴的厲聲喝道:“羅鐵錘,將你手里的刀放下,不然把你弄到派出所好好呆兩天!”
羅鐵錘看著鄭田兵威嚴的樣子,先是呆了一下,隨即就兇神惡煞地嚷嚷道:“這是我和羅金豆的事情,跟你沒關系,你少管閑事!”說話間,他就朝羅金豆跑的地方追去。
鄭田兵被羅鐵錘當著這么多的人給頂了牛,心里窩囊極了。就在這時,站在他左邊的羅三斤一把抓住了羅鐵錘拿刀的手,準備將他的刀奪過來。
“老鄭,摁住他!”羅三斤一邊奪刀,一邊朝鄭田兵喊道。
鄭田兵的反應不慢,伸手快速的抓住了羅鐵錘的另外一只手。可是就在他用力準備順勢摁住羅鐵錘的胳膊時,從羅鐵錘的胳膊上猛地傳過來一陣大力。
雖然鄭田兵也算是七尺的漢子,可是他平時懶得鍛煉的身體怎么可能和羅鐵錘那好像牛犢子般的體力比?更何況昨天晚上,他老兄折騰了大半宿,有點cāo勞過度了。
于是乎,鄭田兵整個人就往后甩去,好死不死的,就在鄭田兵身后胡亂的扔著一塊石頭,他的腳被這石頭一絆,狠狠的摔倒在地上了。
被松開了一只胳膊的羅鐵錘,此時像是瘋了一般,一拳揍在了拉著他另外一只手的羅三斤臉上。
羅三斤兩只手拉著羅鐵錘拿刀的手,這一拳打倒鼻子上,頓時讓他臉上發酸,那抓著羅鐵錘胳膊的手也松開啦。
“羅金豆,麻痹的你別跑,老子宰了你!”眼睛發紅的羅鐵錘,根本就沒有理會羅三斤,瘋了般的朝前面狂追過去。
羅三斤捂著臉看著跑出去的羅鐵錘,氣急敗壞的罵道:“麻痹的,這孫子發起瘋啦,真他娘的難弄!”
鄭田兵喘著氣從地上爬起來大聲道:“快給派出所打電話,他娘的可別出什么事了!”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羅鐵錘已經沖出了胡同,就在他準備拐彎的時候,就見一個人突然沖人群中沖了出來,兩只胳膊拉住羅鐵錘那揮舞著刀子的手,單腳更是快速朝羅鐵錘的腿彎處狠狠的踹了一腳。
羅鐵錘一個蹌踉,就跪倒在地上了。那人順勢扭住他的胳膊,把他摁倒在地上了。
看著掙扎的羅鐵錘,羅三斤大聲的道:“都過去搭把手啊,摁住他,老二拿個繩子把這混蛋先綁起來再說。”
本來因為羅鐵錘拿著刀子不敢動手的年輕人,此時看到羅鐵錘竟然被摁住,哪里還客氣,七八個人一窩蜂般的將羅鐵錘摁在了那里。
把有點發狂的羅鐵錘用繩子捆住之后,羅三斤這才打量那個率先摁著羅鐵錘的年輕人。這年輕人瘦高的個子,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種讓人容易親近的感覺。
這人不認識,應該是誰家走親戚的。能這么快速的將羅鐵錘摁在地上,這年輕人不但有膽,而且時機把握得準,是個人物喲。
這么思量著,羅三斤幾步來到程杰民身邊道:“老弟,這次多虧你了,這個蠻牛,發起瘋來沒有幾個人弄不住他。今天中午咱到我家里,好好喝點。”
鄭田兵跟在羅三斤的身后,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他沒想到這個程杰民看上去溫和持重,動起手來竟是這般的穩準狠。說實話,剛才跟他一塊來的路上,他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將來程杰民敢對自己頤指氣使,擺他的副鄉長資格,自己非得跟他理論一下不可!
別看鄭田兵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寬陽鄉的人,但是你可千萬別拿他不當干部。在他看來,政治這玩意兒即使他說不上jīng通,但是至少還是知道一些的。比如程杰民這個支農干部,這才剛一下來,就有人言之鑿鑿的傳言這小子得罪了上面領導,按鄭田兵的分析,程杰民頭頂上的政治天空絕對的輕云薄霧了。
鄭田兵因此對他不屑一顧。現在看來,這么小看他有點糊涂。
“程鄉長,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咱們東柯寨村的村長羅三斤。”鄭田兵雖然心里嫉恨程杰民,但是表面上該做的事情,他還是沒有忘記。
程鄉長?這家伙就是那個從上面派下來的倒霉蛋兒?羅三斤原以為這倒霉蛋應該是個猥瑣的家伙,要不就是像鄭田兵這種油頭滑腦的家伙,萬萬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身手利索的年輕人。
想到這年輕人干凈利落的身手,羅三斤對程杰民的好感增加了不少:“程鄉長,哎喲,歡迎您來到俺村里指導工作,你看,俺光顧著處理事了,還沒回去迎接你哩!”
“是呀,程鄉長,我那個…本來想走的,卻被老羅拉著處理這件事情,實在是…”鄭田兵聽羅三斤解釋,也趕緊跟著撇清自己,不過到底是心虛,說話顛三倒四的。
程杰民早就看出來鄭田兵糊弄他呢,心里清楚卻并不戳破,只是對羅三斤笑了笑道:“這都火燒眉毛啦,羅村長你趕緊把這個事處理了再說吧!”
羅三斤又客氣兩句,就走到被捆住的羅鐵錘身邊道:“鐵錘,你這家伙清醒了沒有,你他娘的也不想想,你要是真拿刀把金豆叔給捅了,你以為你是殺豬啊,這大過年的,你能安心在家過?”
“羅三斤,你給老子閉嘴!快把繩子給我解開了,要不然,老子晚上找你的麻煩去!”羅鐵錘雖然被綁住,但是整個人依舊用力的掙扎著。
幾個摁著他的小伙子,又用力摁了他幾下之后,就有人對羅三斤道:“三斤哥,先把這家伙找棵樹綁一會,讓他吹吹冷風清醒了再放開他吧!”
“也只有這樣啦,麻痹的。”羅三斤一揮手,對程杰民道:“程鄉長,讓你看笑話了。這羅鐵錘就是一個混逑,一生氣誰都治不了他,現在只能讓他找地方清醒清醒。”
程杰民朝著羅鐵錘的臉上掃了一眼,知道這家伙腦子正在發熱。就笑了笑道:“讓他找個地方清醒一下也好,這種事靠武力解決,終究治標不治本。等他腦子清醒了,再跟他談談。”
羅三斤對程杰民這句話,卻是并不贊同。像羅鐵錘這種混人,你跟他有什么可談的?講道理?純粹等于放屁!這耳朵進去,那耳朵就出去了,還不如讓他吹吹冷風來的爽利。
不過表面上,他也沒有反駁程杰民的話,笑呵呵的應了一聲,就拉著程杰民回他家喝茶。
雖然還是羅三斤的家,喝茶的茶壺依舊是那個壺蓋缺了一個角的白瓷茶壺,但是房間里的氣氛卻不一樣啦。羅三斤整個人咋咋呼呼,看上去很是豪爽,他老婆是個普通的農家婦女,被他指揮得團團轉。
喝了兩口茶,自然就說到了羅鐵錘的事情上,羅三斤一邊幫著程杰民杯子里添水,一邊罵罵咧咧道:“羅鐵錘的錘子,他娘一生下來他,就該在尿盆里溺死這個驢rì的。麻痹的,他老娘辛辛苦苦的將他養大chéngrén,又給他娶了媳婦。現在倒好,嫌棄起他老娘,死活不肯養老人了!”
“去年村里給他做了不少工作,他們弟兄仨,倆兄弟養倆月、他一個月輪換著來,這便宜都占盡了,又翻臉不認帳了。誰家要是攤上這么一個混人,這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程杰民看著撓頭的羅三斤道:“羅村長,這個羅鐵錘還是得好好做做工作,不然他娘沒有人贍養,算什么事啊。”
“程鄉長您說的是,這小子不但缺心眼,而且是個畜生脾氣,誰要是說他兩句,他脾氣一上來,就敢掂刀子砍人。今天這情況您也看到了,金豆叔是個老實人,沒有跟人紅過臉,今兒愣是讓這小子掂刀追著跑了半條街,要不是程鄉長眼疾手快把他給摁住,還不定出什么事呢!”
羅三斤說到這里,摸了摸頭發道:“麻痹的,今兒這場面,我現在還后怕呢!”
“我也是。”揉著自己的腰,鄭田兵也接口道:“老羅,你今兒可得弄點好吃的,老子這回摔著腰了,nǎinǎi的現在還酸疼呢!”
羅三斤朝著鄭田兵翻了翻眼睛道:“你的腰摔斷了才好,摔斷了之后,你就少禍害兩個小姑娘。”
雖然羅三斤話是這么說,但是嘴上還是對正在燒水的媳婦吩咐道:“把前兒個咱外甥送來的那條魚燉上,今兒喝兩杯,好好陪陪兩位領導。”
程杰民手指敲了敲桌子,就朝著羅三斤道:“老羅,羅鐵錘這個事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看他也不是真愣,要不這樣,我把派出所的劉泰然叫過來,咱好好的嚇唬一下他。”
程杰民說完,就用羅三斤家的電話給劉泰然打了傳呼,劉泰然也沒問怎么回事,就爽快地答應立馬趕過來。
羅三斤聽程杰民吩咐劉泰然,眼珠子轉了一下,然后就朝著那拿著一條大魚的老婆道:“把魚燉好之后,你去金豆叔那兒把他昨個逮的野雞要過來兩只,程鄉長第一次來,得整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