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退下,拓跋血月隨手一臺,將房門關上,臥室中便只剩下她和肖丞二人。
拓跋血月端起水盆放在床邊,將手巾用溫水浸濕,挽起有點凌亂的青絲,將肖丞身上殘留的一些碎布清理干凈,便拿起手巾細心為肖丞擦拭身上的血跡。
拓跋血月模樣認真,絕美的側臉映著月華格外溫柔恬靜,此時的她,不像一派之掌,更像是一個嫻淑的溫柔女子,偶爾心疼肖丞的傷勢微微蹙眉,便讓人心生憐意。
拓跋血月在天女派一直地位很高,可謂養尊處優,這恐怕是她第一次服侍別人,肖丞有點受寵若驚,看著拓跋血月溫柔恬靜的模樣,并沒破壞這難得溫馨安靜的氣氛,只是靜靜看著拓跋血月的溫柔嬌顏。
拓跋血月將肖丞從頭到腳都清理了一遍,肖丞總算像個人樣了,清理完全身,拓跋血月的目光自然而然投向肖丞那殘破的寶褲,神色有點恍惚。
肖丞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干笑道:“血月,這里就算了,回頭我自己來吧!”
拓跋血月白了肖丞一眼,她可沒有幫肖丞清理那里的意思,微嗔道:“想得美,誰會幫你清理…那里,我只是覺得你這寶褲很奇特,這樣都沒完全爛掉,而且還能隨你一同變大變小。”
肖丞肉身如此強橫,可謂金剛不壞,都被強橫道力震的全身龜裂,偏偏這寶褲卻沒完全爛掉,豈不是比肖丞肉身還要堅韌,著實讓人奇怪。
“這寶褲是我從奇虎那里弄來的,也不清楚什么材質,不過這寶褲確實可以,不然我每次施展神通變大豈不是光屁股,那情形多尷尬!”肖丞失笑虛弱道。
被肖丞這樣一說,拓跋血月腦海中立即浮現肖丞巨大身軀光屁股的情形,想到那迎風幾米長的…不禁有點驚悚,俏臉上浮現淡淡的紅暈,瞪了肖丞一眼:“我就隨口一提,說這么清楚干什么。”
見拓跋血月的神態,肖丞如何猜不到拓跋血月想到了什么,暗笑不已,湊趣道:“其實也沒那么嚇人…”
“還說!”拓跋血月沒好氣的拍了肖丞一下,一陣羞臊。
肖丞渾身沒一處完好,傷痕累累,拓跋血月雖然輕輕拍了一下,也拍的他呲牙咧嘴。
“絲…對傷員能不能溫柔點!”肖丞倒吸一口涼氣,苦笑道。
“誰讓你渾身是傷,還沒得正經!好了,你先休息療傷,我還得去處理一下派內的事務,有什么事就給我傳音!”拓跋血月沒好氣白了肖丞一眼,說著便起身出門。
如今派中剛剛渡過大劫,許多事情需要安排,她作為掌門,當然不可能一直陪著肖丞。
經過一番休息,肖丞已經將轟散的真氣凝聚的七七八八了,再次建立了周天,真氣在體內生生不息運轉,正在不斷的將體內殘余道力一點點溶解,隨著周天運轉帶出體外。
凌午陽的道力雖然霸道,但并沒有婀娜仙元道力那么棘手,隨著真氣運轉就能將其一點點帶出體外,不過這個過程急不來,恐怕需要幾天時間。
只有完全驅散體內殘余道力,才能以青山沁水之術快速恢復。
肖丞讓真氣自行運轉,倦意上涌,眼皮重于千鈞,逐漸合上雙眼沉沉睡去。
墟城的情況他并不擔心,只要道盟眾尊返回墟城,加上五湖四海集結而來的援軍,墟城圍困的局勢就能迎刃而解,如今他的情況太糟糕,也根本沒有余力去親力親為。
白玉京,月華如水 今夜的白玉京沒有往日的繁華喧囂,氣氛極為壓抑,街上行人稀少,沒人大聲說話。
白玉京城主府幽深的后院中,凌午陽盤坐在蒲團上,臉色慘白,氣息頹敗,嘴角染著血跡,在他面前的白玉地磚上,是一灘尚未干涸的鮮血,顯然凌午陽剛剛吐了很多血。
此次奇襲天女派,計劃被挫敗,損失慘重,十萬精銳死亡殆盡,前去的五十幾個尊者只剩下三人活著回來,他雖然只是損失了一具分身,但這分身卻不是普通的分身。
這分身乃是他利用秘法灌注道力以精血煉制而成,耗費足足半年時間,擁有他三成實力,和他休戚與共,就像他的本命之物,分身自爆,令他元氣大傷,相當于瞬間折損了三成的實力,恐怕至少需要兩個月才能恢復全部實力。
方天教損失慘重,他自己元氣大傷,這令他籌備已久的計劃完全落空,又是受傷,又是憤怒,傷怒交加之下,傷勢更加嚴重,吐血不止。
凌午陽擦擦嘴邊的鮮血,抬目看向西方,嚴重寒光閃爍,殺意凜冽,咬牙切齒道:“肖丞,你毀我教千年大計,令我百年籌劃付諸東流,你該死啊,本教定要將你碎尸萬段吶!”
凌午陽的聲音近乎咆哮,每一個字充滿了恨意,神色癲狂。
良久,凌午陽才稍稍平復心中的怒意和不甘,看向一旁佝僂而立的嚴堂主,冷冷問道:“嚴堂主,這次本教損失慘重,你以為,接下來我教該當如何?”
嚴堂主戰戰兢兢,欲言又止,最后鼓起勇氣道:“屬下以為,不如暫且退回‘庫頁’保存實力,雖然我教損失慘重,但根基還在,修生養息幾十年,未嘗不能再振雄風,一舉吞并九州…”
如今方天教大勢已去,最好的選擇就是退回老巢,避免和道盟交戰造成更大的損失。
“退回庫頁?”凌午陽瞪著雙眼凝視嚴堂主,根本無法接受這個建議,不甘道:“本教籌備百余年,本教勢力前所未有的強大,如果這次無疾而終,那即便再修養幾十年又有何用?就能一統天下?
雖然如今我教元氣大傷,但也未必沒有一爭高下的力量,不,本教絕不會退縮!”
哪怕清楚嚴堂主所說的是事實,方天教大勢已去,已經無法和道盟抗衡,但凌午陽也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他雄才偉略實力蓋世,豈能退縮,豈能承認自己的失敗?
“此乃屬下淺見,屬下豈能和教主相比,還請教主贖罪,一切聽從教主的號令,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嚴堂主見凌午陽不聽勸,連忙告罪道。
凌午陽目光閃爍,憤怒在胸壑間沸騰,最后變成一聲長嘆,精神萎靡。
這時,一個身穿白袍頗有書卷氣息的中年修士拿著一個木匣快步來到禪房,中年修士乃是方天教的史官,主職是記錄方天教重大事跡,是為數不多可以直接覲見凌午陽的人。
史官單膝跪地,呈上木匣,道:“教主,這是慕容姑娘委托屬下交給教主的密函,還請教主過目,慕容姑娘說,教主看到這密函,一定會圣顏大悅!”
“慕容云煙的密函?慕容云煙還活著?”凌午陽驚愕的站了起來,雙眼微瞇看著史官。
見凌午陽反應如此劇烈,史官嚇了一跳,連忙道:“屬下并不清楚,慕容姑娘于一年前將密函交給屬下,令屬下在方天教遭到重創之際將密函交給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