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極為偏僻的清水灣大街,深夜更是沒有行人,這條大街離內環高架路很近,只需要抬頭就能看到內環高架路,很多住戶都被剛剛的爆炸聲驚醒,探出頭看出去,只見五架直升機在高空盤旋,偶爾還傳來槍聲。
住戶們很不滿,大晚上拍什么電影,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國內一直很平靜,某某歹徒殺人已經是頂天的案子,他們絕不會想到,此時高架路上正在發生真實戰斗,或者說屠殺更為貼切。
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如此認為,晦暗的大街上停著一輛奧迪A8,黑色的車身幾乎融入黑暗中,若不仔細看說不定還會撞上去。
車內是一個坐著一個面色陰沉的中年男人,手里拿著望遠鏡正在觀看戰斗,他絕不認為這些人是在拍電影,因為這次冠宇行動和他有脫不開的干系。
“哎!怎么會這樣?血色安保的人是如何知曉此事的?”
中年男人搖頭嘆氣,任他如何思考,都猜不出血色安保是如何得到冠宇安保這次行動的,他對血色安保的行動速度極為了解,猶如雷霆,但就算反應再快,也需要準備時間,從接到消息到趕到此地,至少需要十分鐘。
可十分鐘之前,行動才剛剛開始,三輛路虎軍車,任誰都不會猜到會是針對肖丞的,血色安保是怎么發現的?
越想越覺得驚人,難道這次行動全然被血色安保掌握?
想到這個可能,中年男人嚇了一跳,若是這次行動全然被血色安保掌握,那么他自己有沒有可能暴露?若是暴露,下場必定極為凄慘。
他最后搖搖頭,否決了自己的想法。
這次計劃,他只是在其中做了些手腳而已,將殺死喬一峰元兇是桌青蓮的消息透露給喬家,暗地里又為喬家聯系到冠宇安保,自始至終他都沒露過真容,沒人會知道他參與過此事。
他之所以要殺死桌青蓮實質還是為了對付肖丞,最近沒人知道肖丞的去向,他想借此將肖丞引出來,可沒想到肖丞竟然和桌青蓮在一起。
他確實不敢直接將肖丞殺死,這樣他無法給上面交代,但既然肖丞和桌青蓮在一塊兒,那么死于黑幫火拼,上面也不可能責怪他,要怪只怪肖丞太沒用。
他如何會錯過這等好機會,簡直是天造地設的完美連環計,沒有人會想到他是幕后推手,只是他萬沒料到,血色安保會突然出現,破壞了他所有計劃。
“看來這次計劃失敗了,不過也沒什么,有的是機會,肖丞不過是個二世祖而已!”中年男人自言自語道,啟動奧迪,悄無聲息離開了街道。
路燈照在奧迪車尾,車牌號是XS999,若此時肖丞看到這輛車一定知道里面的中年男人是誰,這輛車是肖浮生的專用座駕,能使用這輛車的只有兩個人,肖浮生和肖浮生頭號狗腿子王器易。
肖浮生雖不待見肖丞,滿口的孽障,但絕不會用這種手段對付親孫子,那么這中年男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他就是王器易。
肖丞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仙,自然無法發現千米之外的那輛黑車,更不知道這一切幕后推手竟是肖浮生頭號狗腿子王器易。
內環高架路上,一切都在肖丞的控制之下,得到這次計劃的主使者,肖丞卻有些想不通,喬家為什么要對付桌青蓮?難道因為喬家得知他殺死了喬一峰,但卻不敢對他如何,只能退求其次殺死桌青蓮來尋求心理平衡?
既然傭兵出動,那么這些傭兵之前肯定做足了功課,必定知曉他也在車內,喬家根本沒有對付他的膽量。喬家雖然并不知曉肖家家底有多厚實,但也知道肖家絕不是他們喬家惹得起的,除非喬家不想存在了,不然絕不會這么做。
肖丞有些想不通,料定喬家沒有膽子這么做,可喬家偏偏這么做了,到底為什么?
“你知道喬家為什么要對付青蓮嗎?”肖丞看著軟倒在地的嚴鴻德問道。
“據說是青蓮姐殺了喬家的長子喬一峰,他們要報復。”此時的嚴鴻德根本沒有絲毫脾氣,毫不隱瞞的將事由說給肖丞聽,之所以如此配合,竟然是為了讓他自己的老婆能做寡婦,沒有比這更荒誕的。
肖丞不置可否點點頭,心里卻很疑惑,喬一峰明明是他命令李子睿殺的,怎么卻變成了桌青蓮,這里面絕對有問題,恐怕這次計劃并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你…不是說是對付肖丞的嗎?怎么現在卻變成了是對付青蓮?”長蟲子吃驚的看著嚴鴻德。
嚴鴻德憐憫的看長蟲子一眼,別看這貨生的人高馬大,其實就是個草包,只到現在還以為他們是單純對付肖丞的。
見到嚴鴻德這種神情,長蟲子頓時明白了一切,原來嚴鴻德只是利用他而已。
他自嘲的笑了笑,本以為是義重情深換得美人歸的戲碼,此時才知道原來他自始至終便是個小丑,滿心歡喜被人利用,就差幫人數錢,還當自己是個人物。
原來在別人眼里,自己竟是這樣一個草包,怪不得青蓮會離我而去,再看看肖丞,雖然年紀輕輕,但家世駭人,而且心智非常,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根本不是自己能比擬的。
他心里再也沒了爭風吃醋的念頭,只是還是不甘心。
“青蓮,這么多年,我一直在你身邊,你沒選擇我,現在選擇了肖少爺,我能理解,我比不上他,可難道我在你心里沒有一點位置嗎?”長蟲子目光灼灼看著桌青蓮,這是他第一次正面問這么露骨的話。
桌青蓮看了長蟲子一眼,有憐憫,有惋惜,長蟲子這些年的心思她都明白,但別人喜歡她跟她又有什么關系,雖然這么說很不負責任,可本就是如此,何況她先認識肖丞,在長蟲子之前她便是肖丞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像她這種自立強勢的女人,從沒考慮過某一天會依靠某個男人,就算當年將一切給了肖丞,也只是出于絕望和報恩而已,根本就沒考慮過肖丞擁有什么樣的家世。
自她家人死后,她心如死灰逃避仇家的追殺,遇到肖丞將一切給了肖丞,肖丞無疑便成為了她心里唯一的親人,以前她一直將肖承當做弟弟看待,只到最近,心態才發生了改變。
長蟲子有什么資格指責她貪戀肖丞的家世?
不過長蟲子跟隨她這么多年,她也不是冷血之人,自然有些情分,但也只不過是大姐大和小弟的情分。
“我十九歲的時候便已經是肖丞的人,這些年來,我一直說我有男人,只是你不相信而已。還有,肖丞便是青蓮幫的大爺!”桌青蓮說完,轉過頭,不忍心看下去。
這句話對長蟲子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原來一切只是他一廂情愿的臆想,根本就不是桌青蓮棄他而去投入別人懷抱,更不是肖丞搶走了他的女人,對于桌青蓮和肖丞來說,他僅僅是個小三,甚至算不上小三,是一個想吃別人天鵝肉的癩蛤蟆。
長蟲子慘慘一笑,原來他不是今晚才算一個笑話,這五年來一直都是個笑話,活在他自己的謊言中。
“你走吧,今晚的事情我既往不咎。”肖丞知道桌青蓮不忍看到下屬身死,干脆放過長蟲子。
今晚他本就沒有想過趕盡殺絕,他要的是震懾,要讓以后那些阿貓阿狗少來煩他,一個長蟲子而已,他根本就沒放在眼里,殺不殺長蟲子本就無關緊要。
“哈哈哈!”長蟲子忽然癲狂的大笑三聲,狂野的沖向肖。
丞既往不咎?可他還有臉活下去嗎?肖丞有殺不殺他的權利,他也有選擇怎么死的權利,他拒絕肖丞的施舍。
長蟲子沖向肖丞,僅僅才跑兩步,五十條槍便同時響起,噴射出無數子彈,子彈攜帶的巨大力道,將長蟲子巨大的身軀擊飛在空中,無數鮮血從彈孔中溢出,當長蟲子倒在地上的時候,已經不成人形,如同一灘軟趴趴的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