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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決斗(十七)

  “這不是王道,也不是霸道,是詭道。言情”丁一做出了選擇,他的選擇是放棄了刺殺的選項,“刺殺不一定能成功,就算傾巢而出。”因為按著安娜公主所說,圣殿騎士團那邊都干了五六次了,穆罕默德二世不可能大搖大擺的向巴黎進發。

  而且通過士麥那之戰,丁一也感覺到穆罕默德二世對于沙場,是有比較強的敏銳感。比如在遇到機槍和迫擊炮的虐殺之后,馬上就做出了應對,讓騎兵不要再以密集沖鋒的陣勢來進攻。對于一個剛剛接觸了新的武器殺傷的敵軍領袖來說,這種反應可以說是很優秀了。

  “甚至穆罕默德二世可能使用替身,不要驚奇,不要低估對手。”丁一屈指敲了敲桌子,向曹吉祥說道,“蠻夷蠻夷,過過嘴癮也就是了,你要真在戰術上,也用這種大國沙文主義的心態,那肯定死得不知道怎么死的。”

  曹吉祥連忙彎腰應著:“陛下圣明!老奴謹記于心,不敢或忘!”

  丁一揉了揉太陽穴,放棄刺殺行動,對他來說,也是一個艱難的選擇,因為這是一種誘惑,特別是對于他這兵王出身的人而言!所以似乎是為了給曹吉祥分析透徹,又仿佛是為了自己梳理思路:“刺殺不成功的機率很大,而就算成功,我們和法蘭西的交惡就是必然的。”

  “陛下,法國人不可能捉住咱們什么證據的。”曹吉祥想了想,小心地這么說。“就算行動失敗,咱們至少撤退還是不存在問題的。”穆罕默德二世不可能把烏爾班大炮隨行攜帶,沒有炮火威脅的情況下,有著各種面殺傷武器的警衛團,的確就算事不可為,撤退也不算問題。曹吉祥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丁一搖了搖頭,苦笑道:“證據?你覺得這是包龍圖開封府里把堂升?”

  國與國的君主之間,哪里要什么證據?只要認定是某方勢力所為。正如明明圣殿騎士團的刺殺跟丁一毫無瓜葛,但穆罕默德二世報復起來,也絕對是堅定而狠毒的,不可能說這事不一定是丁一干的,所以去取證的什么,那是扯!

  不單現時這樣。就是千百年后也不例外。國與國之間,無非就是惹不起忍著、惹起來太麻煩大家談談、看不順眼找個由頭揍一頓。人與人之間可以講證據,國與國之間,指望證據那是白癡了。

  例若丁一現時在歐洲有二十個師幾十萬軍隊的話,那他腦癱了才來巴黎跟穆罕默德二世玩兒什么決斗吧?丁一就算勢如破竹又怎么樣?離了海岸線挺進的話,彈藥能維持多久?打下的地方。叫誰去守?沒有了彈藥,部隊再精良。冷兵器作戰消耗下去,必有傷亡,就是意志如鐵,那禁衛第一師和一個警衛團,能經得幾仗?守得住,但擴張不起來啊。

  穆罕默德二世也然,他要手頭有百來門烏爾班大炮。早就圍著士麥那轟了,就是轟爛了士麥那。只要把丁一趕下海,他才不會來巴黎弄這見鬼的決斗呢!怎么不見他在君士坦丁保,和君士坦丁十一世相約決斗?那樣的話,后者肯定無比歡迎吧?士麥那打不下來,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個心病,丁一這么體現出來戰斗力,隨時還有可能再沿著海岸線前進。就是戰爭的主動權,并不在他手里啊。他打不動丁一,而丁一如果要打,他也只能應戰,這叫沒辦法。

  這就屬于“惹起來,大家都覺得太麻煩了”的關系,所以,才會有這么一個妥協的決斗。

  “一次成功可能性很低的刺殺,要冒著跟法蘭西撕破臉的風險,這沒有意義。”丁一作了一個總結,“讓他進巴黎,我們要讓西歐聽見大明旗號而顫抖,堂堂正正地展現出我們的實力。”

  曹吉祥在邊上也是熱血生起:“陛下真雄主,當霸踞天下、萬國來朝哉!”

  “不稱霸,咱們愛好和平,不稱霸。”丁一微笑著這么說道。

  “老奴失言,老奴失言!”曹吉祥笑得皺紋都能打結了。

  丁一對曹吉祥吩咐道:“把初九叫過來吧。”

  踏上厚實的地毯,錢初九馬上就跪下給丁一磕了頭:“孩兒給老大人請安!”

  要說這人混是混,但還是有點機靈勁兒,要不然的話,為何柳依依、天然呆、丁如玉全都寵著他?這廝再怎么混,有兩點倒是從來不缺的,一個是禮節是周全,畢竟跟著英國公一起長大,權貴圈子廝混出來,這講究是有的,逢年過節,該關照的,該打點的,該孝敬的,那不會落空;一個就是錢,錢初九貪花好色不假,但對于錢方面,他很自覺,寧可寫信去找柳依依等人,倚小賣小地哭窮,也不敢去動軍政方面的一點資金。

  “起來,說了多少次?我最不耐煩磕頭蟲。”丁一對他招呼了一聲,伸手示意他坐下。

  錢初九小心坐了半個屁股,只是人胖,又要作挺胸收腹狀,那不是一般的累。丁一半閉著眼,瞄著他沒有說話,沒半炷香功夫,這廝便崩不住了。一下子從椅子上溜了下來,苦著臉道:“老大夫,孩兒還是跪著踏實!”

  “滾起來,好好坐著。”丁一被他逗得實在沒法繃著臉了,指著他笑罵道,“你不如跟老曹一起,搭檔去說評書話本好了。你們這兩個家伙,正事不干,整天搞些滑稽戲碼出來最是在行!”

  “老大人。曹處座可不能去說書。”錢初九很認真地這么回答。

  曹吉祥在邊上作揖道:“九少爺,您嘴下留情成不?”

  “過來。”丁一笑得肚子痛,他當然知道錢初九的意思,是太監說書——下面真沒有了。

  伸手往錢初九后腦扇了一巴掌,丁一罵道:“拿別人缺陷開玩笑,有這么說話的?人要拿你比豬,你能樂意?給老曹道歉!”錢初九捂著頭,笑嘻嘻地沖曹吉祥作了揖,后者自然也只好苦笑著表示不在意了。

  “老大人,孩兒今日本來就作了打算,是要來請纓的!”

  聽著錢初九這話,倒把丁一嚇了一大跳:“你吃錯東西了?”

  “回老大人的話,孩兒在士麥那經歷戰陣之后,方知今是而昔非啊!男兒何不戴吳鉤!每思老大人風采,孩兒心潮澎湃不能自己!故之,敢請老大人把百人決斗這件事,交與孩子來操辦,必不墮我西明國威!”錢初九一副壯懷激烈模樣,當真是看著都嚇人。

  “說人話。”可惜丁一毫不為其所動,冷冷扔了一句過去,“無論你的眼睛,你的臉部表情,你的肢體語言,呵呵,都在出賣你。不說人話你就滾出去。”

  錢初九繃起的胖臉立馬松緩了下來:“老大人神目如電,孩兒是自討沒趣。”

  “少拍馬屁,說吧。”丁一要能被這廝蒙過去,那才是見鬼呢。

  “能不能別讓招娣加入那百人決斗的陣容?”錢初九一臉的諂笑這么問道。

  娣的格斗水平很不錯,在警衛團里,前十當然排不到,前五十自然也沒她份,但前一百應該是沒問題。所以錢初九很擔心,她被選入決斗陣容去,因為這是冷兵器的決斗啊。

  丁一大奇,仔細問了幾句,才發覺這錢初九不知道發什么神經,看上了招娣中尉。這會是擔心著招娣要是加入決斗的百人陣容里,不是有危險么?所以想來找丁一討個差事,好以公謀私,把招娣中尉排除在名單外。

  “招娣答應讓你家里長輩提親了?”丁一頗有點不敢置信,因為如果真的有眉目,那錢初九這廝必定早就來找他說項了。在這西歐,丁一就是他的長輩了,難道他還等著回華夏把他爹找過來么?再說,丁一定下的親事,難不成錢初九他爹還會反對?

  錢初九聽著,難得紅了臉:“這個,招娣中尉與孩兒,可是山盟海誓,便是今生無緣,也相約來世!孩兒絕無虛言,只是招娣畢竟女人,臉皮薄,不好意思提交那結婚申請,要是老大人作主,讓她嫁與孩兒為正妻,卻是最好不過了!”

  “說人話好嗎?”

  “她說我想娶她,下輩子吧。”錢初九沮喪地說了實話。這就是相約來世的真實。

  丁一聽著冷笑了起來,直接對錢初九說道,“我說嘛,招娣能看上你這紈绔?行了,別扯了,你去跟布魯諾、喬治那邊聯系一下,幫他們把法國共和組織建立起來。這差事辦好了,委內瑞拉那邊,可以考慮讓你過去總督一應事務。”

  錢初九聽著就苦了臉:“老大人,孩兒只愿跟隨在您身邊侍候啊!雖說老大人春秋正盛,但諸位師叔伯,皆當要任;小師叔又遠在華夏,賓之師叔也去了克里特島。孩兒便在老大人身邊,早晚也好…”

  “說人話。”丁一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那、那是美洲,遍地野人,聽說還有獵頭族,孩兒不愿去。”錢初九看著糊弄不過,老實說出自己的本意,他哪愿意去?清貴就得當京官,他在京師英國公府呆了那么多年,這道理又不是不懂,他又是不思上進的貨色,也不圖撈錢,何況去委內瑞拉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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