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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決斗(十五)

  尾隨而來的護衛隊當然不可能跟得太緊、貼得太近,所以他們沒有騎馬。

  “波塞冬的鋼鐵傀儡!”那些殺手是這么驚叫的,因為這又是一件他們無法理解的事情。

  說白了,就是騎著自行車的兩個連隊,載重型的二十八寸自行車。

  在得到從美洲運過去的橡膠之后,廣東工業部生產出來的自行車。什么變速齒輪、超輕質材之類的,那是一律沒有的。這些東西不是丁一不懂,也不是沒有用,而是對于軍隊來說沒有意義。連輪胎都是實心的。

  就一個字:傻大黑粗,耐操。

  后架把六零迫擊炮的炮架擱上面,絕對不用擔心這車會散架。

  零部件越多,在同等工業加工基礎上,就意味著故障率越高,歷史上的虎式坦克就很好的說明了這個問題。所以丁一絕對不會去干那種蠢事,皮實就是關鍵。

  皮實是什么概念?就是當頭兩個偵察班奔著信號彈而來,迎著那些刺客,拔出手槍直接撩倒之后,掄起這二十八寸自行車,硬給砸趴了十幾個殺手。這砸完人的自行車,放下之后接著蹬,趕回去報信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先生!憲兵連及警調一連已按命令到達集結地點,在距離集結地點十里處,%∞長%∞風%∞文%∞學,w○ww.cfw≮x.ne○t發現緊急信號彈,馬上奔赴至此。途中遭遇武裝人員近兩百人,向我部發起攻擊,已擊斃三十六人,俘虜一百二十五人。警調一連正在肅清余敵,請您指示。警衛團參謀長譚風。”

  丁一舉手還禮:“按原定計劃進行。”

  “先生,學生請求發言!”譚風的性子。從廣西到京師,從京師到埃及,再從士麥那到巴黎,從來就沒有變過,“先生不顧紀律條令,私自外出,不攜帶安保人員,帶頭破壞條令!此舉于軍中來說,影響極壞。情況極其惡劣!學生身為軍法處長,此事不得不稟!”

  安娜在旁邊聽著,不禁松了松手中的刺劍,因為她說不了大明官話,聽還是聽得懂的。

  在她認為,這是要兵變啊!還好赤軍長勝連忙一把扯住她,要不她沖過去的話,譚風絕對沒有什么顧忌,重則當場就敢把她擊斃。輕則立刻反剪雙臂按倒,絕對是沒有什么意外的。他要不是這個操蛋性子,也不會容城書院第一批學生,弄到現在才是個軍法處長兼警衛團參謀長。

  丁一有點尷尬地點了點頭道:“是。這事是我的錯。我承認這個錯誤,中旬過組織生活時,我到時認真做檢討。以后如果外出。一定知會相關人員,以免出現這樣的事件。事分輕緩急重。還是馬上進行戰場打掃工作吧。”

  譚風聽著便掏出本子記錄下去,然后向丁一敬禮:“是。學生謹遵先生訓示!”

  “這就是我的學生。”丁一滿帶驕傲地對安娜說道,“這就是我的士兵。法律和條令面前,沒有人可以例外,沒有人可以豁免。他們跟隨著我,是為了振興華夏,而不是為了個人的前程和官職。所以他不必討好我,所以當我做出錯誤的事情,他會當面直言。”

  安娜望著丁一,眼里盡是崇拜的神色:“沒有人例外的律法,就如穩定的磐石,是陛下帝國最穩定的支柱!可是陛下,這道理任何一個君主都明白,但只有您,真真切切地,愿意去這么做!”

  不過在邊上的吉達和赤軍長勝卻就互相交換著眼神,得了吧,整個警衛團,也就譚風一個二百五吧!其他人哪一個不是瘋狂崇拜丁一的追隨者?包括西明帝國,事實上丁一就是法律,不論從實則上,還是法理上。因為沒有內閣,也沒有長老院,根本就沒有任何制衡的勢力,可以來限制丁一。

  而且誰敢去限制丁一,必定成為警衛團還有禁衛第一師包括艦隊的公敵。

  例如譚風,沒錯,不論在大明還是在西明,不論是在陸上還是海上,他都是沒人待見的角色。丁一的瘋狂崇拜者們,包括吉達和赤軍長勝,都是對譚風很不以為然。甚至譚風曾經因為直言進稟,連續三個晚上,被人蒙了腦袋狠揍了幾頓。要不是丁一得知以后,專門開口為他說話,指不準那么挨下去,被人活活打死都說不好。

  但顯然安娜并不知道這里面的實際情況,所以她對丁一的崇拜,此刻真的去到了一個頂點,簡直在她眼中,丁一就是一個完人:“陛下,安娜先前認為,教皇冊封您為圣徒,是一種利益的交換;現在我才明白自己的幼稚,若是世上還有一個人,能當得起這稱號,那絕對只有您了!”

  她不是拍馬屁,而是有感而發。

  因為丁一手下的士兵,在給俘虜完扎傷口,而且軍官在用阿拉伯語和法語,宣布著優待俘虜的政策。殺俘,向來不是什么新鮮事,特別是向一國之君行刺的俘虜。但那四十幾個先前向丁一投降的俘虜,他們都被保證能活下去了。

  丁一親自審訊了七八名刺客里的小頭目,就在安娜的小城堡面前的空地。

  他很輕松地問出了想要知道的東西,三個人面對三百多名殺手的伏擊,擊殺了近百人之后,又再追殺其余殺手,這事攤在誰身上,都很難再面對丁一吧。這是一個讓人極度恐怖的回憶,就連丁一溫和的笑容,對于這些殺手來說,都是惡魔的獰笑。

  但是審訊得到的結果,卻就讓丁一有點迷惑了:“我委托圣殿騎士團的人去刺殺穆罕默德二世?或者我手下的人干的?去叫譚風過來。”丁一對著身邊的士兵吩咐,譚風很快就過來了,丁一向他問道,“海外的安全局衙門,要交給你在捉的,這事你有什么消息沒有?”

  譚風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不過他提出了一個問題:“帳面上沒有大的資金流動,如果真有其事,所花費的資金必定不是少數。而我軍的習慣,大額的錢財,都是存在軍人服務社,憑票據在需要時領取的啊。”

  “陛下,我想、我想跟您私下稟報。”安娜公主極為尷尬,但她還是鼓起了勇氣。

  丁一有點不太樂意,因為覺得跟安娜比較投緣,所以他也說得直接:“小女孩,你先自己玩一會。這是正經事,我得先把這事情梳理清爽了,乖,聽話。”丁一是分得清輕重的,散心出來玩,瘋個半天,那是可以的。但事涉到行刺奧斯曼帝國的君主,那就不能含糊了。

  所以他著急于和譚風匯總一下手頭上所掌握的資料:“不會是錢初九這小子干的吧?”

  “應該不是。”譚風人雖古板,還是很負責的,基本上各方面的線索他還是很清楚,“在京師出發時,錢初九在英國公府的帳上,拿了五十七萬兩的銀子,里面十七萬兩是山西商人開出的收據憑認,錢初九把這十七萬兩拆成二十六單,分別送給了二十六位女子,據查都是跟他有過一些露水姻緣的;四十萬兩是丁家商鋪的憑據,他把用三十萬兩買了瓷器、棉布等貨物,十萬兩存到了軍人服務社;在呂宋時,南海提督何鐵蛋送了他五千兩程儀,也存入了軍人服務社;過爪哇…而那批貨物,他直接批給了以色列人,約定是年底再交款項的,所以應該不可能是錢初九。”

  丁一點了點頭,這等大事,可不是十來兩碎銀可以辦成的事,錢初九沒有動用銀子,那的確也可以排除掉。但一時之間,卻想不出是誰會安排刺客去干這樣的事啊。因為無論是杜子騰還是于謙,都是知兵事的,很清楚這一國君主,沒那么好行刺!

  要這么好弄,直接讓還撒在奧斯曼軍中的幾支特種小隊動手不就得了?

  “那顏。”這時由衛生員包扎好傷口的赤軍長勝過來,向丁一行了禮,“那番邦公主說她知道這事,想求那顏借一步說話。”

  丁一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讓譚風等等,便走過去向安娜公主問道:“你知道?”

  他有點不敢置信,沒有理由安娜能知道手下人辦的事,反而譚風查不出風聲來啊!

  “我干的。”安娜公主也是知道輕重,不敢賣什么關子吊胃口。

  “我不知道,陛下能者無所不能。我父親也認為陛下肯定在搏擊上,特別是禁用火器的搏擊上,是不擅長的。而穆罕默德二世傳聞中卻是很強悍。我擔心,擔心陛下在決斗場上,是否能如在羽管鋼琴前面一樣,揮灑自如。”她羞澀地低下了頭,絞著修長的手指,“所以,所以…對不起,陛下,是我自作聰明了。”

  丁一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失笑道:“沒事,只要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行了。嗨,女孩,謝謝你。”他說著,輕吻了她的額頭。

  她的回應,是吻上了他的唇,盡管只是輕輕一吻,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卻讓她粉腮泛紅。

  接下去丁一自然不能在這城堡呆下去,安娜公主在城堡里找到了幾個幸存的仆人,派他們去巴黎送信,而法蘭西的騎兵大約有近千人,便開赴到這里來。不過他們只能接管一地的尸體。四十多名投降的俘虜,早就被送走,連同馬車里的機槍。

  “陛下,今晚的第二次集會怎么安排?”

  瑪格麗特指的是法國共和組織的集會,丁一望了她一眼,對她道:“就由你去主持。如果你可以勝任,也許以后此類工作,都由你去擔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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