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章 “修羅道”氣定
靈禽族日行萬里，要追上它們的腳步，卓一凡一行人必須日夜兼程。好在這六匹戰馬也非等閑之物，乃是妖族魔鷹與汗血寶馬的雜交品種，可以連續幾日幾夜飛騰高空，擁有極速。在南國寶藥的滋養下，它們體內的血脈純度更是逼近半血大妖，個個兇煞纏繞，顯然沾染過不少血腥。
原本，要馴服它們易主需要花上許多代價，不過有“畜生道”的力量壓制在，這六匹戰馬絲毫不敢反抗，煉成了畜生道的卓一凡在它們眼里就像是天生的克星。令靈魂主動抵觸，從而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如果有一丁點違背的意思，靈魂就要被徹底洗滌成為傀儡。
有這些戰馬做苦力，再加之南國國紋這個擋箭牌，他們省下了很多不必要的戰斗。接下來的幾天，卓一凡依舊安安靜靜的戰車中修煉，把“三大輪回道”更加磨練。“修羅道”和“人間道”雖然沒有達到融靈的最高境界，但卻已修出了真意。他必須要想辦法汲取力量，提升“畜生道”的力量，維護三大道制衡。
他每天默念魔帝經，觀想經文，腦海里呈現出種種幻象，時而是一只三頭六臂，雙目血紅，白發獠牙，手持槍棒的魔鬼。時而又是白面如玉，玲瓏有致，令人血脈噴張的玉女虛影。
這兩道靈魂虛影并不是別的，是阿修羅千變萬化的形體中的一部分。在佛門里，阿修羅又被譯為“否天”，就是因果的意思。種下何因，得之所果。因果變換，形態各異。
看著兩道虛影，卓一凡靈魂漸漸沉醉起來，忽然間，玉女虛形陡然一變，身體上長出幾千只眼睛，目光激射過來，刺破虛景，令四周沉寂在一片血海里。
“不好！”卓一凡心中一動，手印如雷，滾滾轟鳴，人間道之力當空鎮壓。
瞬間，兩道虛形散開。接連修行了幾天畜生道收益甚微，不曾想過居然觀想“修羅道”時差點令自己走火入魔。
“阿修羅形態萬千，我竟差點走火入魔，這說明我修為不深。玄夢說過，修羅道達到融靈，可化本體為千手千眼，九面八足，口吐神火，手擒日月的魔神。是一門絕世的戰斗型魂術。攻守兼備。凌于萬法！”
他知道一切都要歸咎于自己靈魂不夠強大，居然被兩道虛身左右，差點不能自拔。
“看來這兩種修羅形體都不是我所擁有的，阿修羅形態萬千，如果我真正參悟，所能觀想到的就只有一道虛身。虛身即我，我即虛身。互為利用，戰力倍增。看來，我還要多多磨練才是。”
卓一凡搖搖頭，不再觀想。再修煉下去非但沒有意義，而且會令靈魂疲憊。久而久之，走火入魔的次數也會變多，到最后靈魂淪陷，不能自已。為了變強，出賣了自己的意志，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他堅信，離“天地震滅，手擒日月，千手千眼，唯我不滅”的最終境界，并不會太遠。
這些天里，他除去自己修行，還不忘指點樂石、周沐秋甚至重明鳥的修為。這里的人無一例外都是三玄府境后期，都在領悟極道。在卓一凡的經驗傳授下，他們明悟了許多極道真理。每日聽卓一凡講法，外面那六頭狂暴不安的戰馬也漸漸靜下心，擺脫了煩躁苦惱，受益頗多，甚至主動提速幫助眾人盡快追上靈禽族。
令樂石兩人驚奇的是，卓一凡的境界雖然沒有貝火高深，但對靈魂與肉身上的理解上，卓一凡言簡意賅，字字精辟，兩人停下來居然發現貝火再這方面遠遠不如。有時候，僅僅是幾個字，就能道破他們在修煉上的迷惘。
卓一凡之所以對靈魂肉身領悟的這般深刻，一半源于修行超五星級魂術的因素，每日觀想，令他感悟頗深。還有一半，則是來于藍爺的全副經驗傳導，還有玄夢、黑龍每日為他解疑問答。
黑龍有五百載年齡，修為經驗頗深，藍爺更是林神認識的神秘高人，至于玄夢，更是源于太古的人物，初代大阿修羅魔帝。他們對靈魂與肉體的本質認識都要遠甚于當今世上任何一個修士。往往一套修行經驗，都可以令人收益頗多。
卓一凡得到這么多人幫助，加之思想上的呼喚，能總結出更多，更新的修行方法。不僅對自己有益，更可以用來指點他人。
就這樣，五日過去了，它們雖然沒有追趕上日行萬里的靈禽族。不過卻意外發現了它們幾處落腳點，卓一凡判斷，他們并未走遠。再追趕幾日，應該就可以追上它們的步伐。
這群人坐在南國戰車，六頭將近純血的兇馬長聲嘶鳴，沒人敢來招惹他們。就這樣，一路講法、修行，在這處處充滿暴戾和血腥的古妖山里，竟是過上了幾天難得的寧靜日子。
卓一凡在對兩人一鳥講課的同時，自己的收獲也頗大。三大輪回道逐漸平衡。
經過幾日的調整，他再度進入了靈魂世界。這一次，他將意志沉醉于修羅道中，用意念滲透各個空間，來幫自己更深刻的凝練心法。
靈魂和肉身的關系，早在太古時期就被認為是一個謎題。許多神靈都在研究，如何續命得道，容顏永駐，甚至長生不死。但事實證明，真正成就的人幾乎沒有。無論是神，還是人，都由肉身與靈魂組成，只是有強弱而已。當力量磨滅，在強大的體魄都會面臨凋零的一刻。
卓一凡的六道魂術，是集合無上的靈魂力量，達到六道輪回，天地破滅，唯我不滅的境界。而說到肉體，就不得不說方威的龍戰神體，與其說這是一種體質，倒不如說這是錘煉肉身，達到靈魂泯滅，真我不毀的大神通。
這種體法就是通過極限的磨礪，浴血而狂暴，凝練細胞，最后呈現出一種妖魔化的力量。據玄夢所言，這種體質的人一旦修煉到頂峰，每一個細胞都等同于太古神龍的力量。舉手投足，天地破滅。
六道魂術是靈魂的極致，龍戰神體乃是肉體的極致。兩者看似毫無關聯，但卓一凡卻可以從其中總結出一種不同的經驗。
“神體，淬煉百穴，金剛不壞。神魂，淬煉精神，忘卻生死。修行路數雖不同，但方法萬變不離其宗！”
譬如，龍戰神體，以血液洗禮身體，來刺激細胞，溝通龍界，凝結真龍降世。每一代龍戰神體的傳人都有不同的修煉法門，故此鍛體之法，層出不窮。但這同時，為卓一凡開啟了一扇門戶，從這些修煉方法上，他可以摸到一些相同的路數。
修羅道是戰斗魂術，可以運轉精神，吸收諸方戰氣集于一體，增強靈魂與天地間的聯系。長此以往，就可以練就見聞天地的力量，不需精神力靈石視察，僅憑戰意就可以判斷來敵的動向與方位。
“難怪前幾天聽說方威一進入妖山就開始殺戮，原來是想用浴血，用神通祭祀龍神，淬煉體魄。但凡凝練出一顆太古神龍細胞，那都是逆天的力量。力量登天，著實驚人。”
卓一凡沒有方威這種身體，但在肉神里，卻有神魂。通過推敲方威的修行方法，他感到修羅道似乎更加精粹了。如按靈技四重奏來分，勉強可以算作第三重氣定的修為。
“修羅之刺”進化成“修羅之槍”，可無視三萬象肉身防御，一槍祭出，神魔扭轉。而“修羅之手”的數量更是大大增加，卓一凡可以同時操控八只手。范圍和強度大大提升。
這些蛻變都在意料之中，并不令卓一凡感到驚奇。接著，他重新睜開眼，一雙眼睛似在尋覓什么，古妖山中部，是一片浩瀚的草原。具言，這片草原就是太古時期的妖神們孕育后代的地方，曾經，妖族因爭奪資源土地，而在這里廝殺。血液澆灌，尸骨皚皚。
漫長的歲月過去，尸骨有的已被風化，有的塵歸于土。而廝殺的血液，卻將這片綠油油的浩瀚草原，染成了鮮紅。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時至今日，這片紅草依在。
卓一凡正想飛躍過去，突然看見草原的一邊，狼煙沖天，幾只生靈展開激烈戰斗。
一頭足有百米之長的巨鳥橫空，仰天長嘯，聲音遠遠散播，如海嘯般，它渾身火紅如火，一口火光噴出，紅色草原上瞬間被一層層巖漿覆蓋。
“該死的蠢狼！竟敢吃我孫兒，納命來！”
“轟！”的一聲，這只巨鳥扇動巨翼，在虛空中打了一響爆鳴，張口再噴，這次居然口噴煙塵，頓時讓那里煙霧沖天，無數紅草毀滅，變成一塊荒地。
在天空中許多靈禽遠遠飛離，不敢靠近，這頭成年的重明鳥太恐怖了，巖漿噴射出去，將一座山頭融化。
與之對戰的，是一只狼，擁有三顆頭顱，獠牙畢露，兇猛猙獰。最中間的那顆頭是獨眼，體型有五米長，全身冰帶纏繞，寒氣噴薄，冰光與火光交織一堂，非常絢爛。它與重明鳥的提醒相距甚遠，但根本無懼，腳掌上寒氣森森，居然可以在巖漿上奔走。
天空中眾靈禽驚悚，兩頭靈獸血脈力量都無線接近于半血，拼殺在一起，無異于一場驚天大戰，再這樣下去，草原都要被毀滅。
“居然有這樣大的重明鳥？那只三頭狼，莫非是傳說中的寒冰冥狼？”戰車里眾人看得雙目發光，眼睜睜看兩只半血生靈戰斗，竟然有著一絲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