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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沒有會面的會面(中)

  布魯圖非常理解兵士們的心情,但他也有自己無奈的一面,那便是這場毫無希望的仗,也必須得打下去!

  連續三次激烈的攻堅戰,損失了不下千人的戰力后,布魯圖的苦惱與懊喪達到了頂點,同時他得到了消息:喀西約親自帶著一個軍團,在科林斯附近上了岸,想要與他商議,要不他原地駐防,要不叫布魯圖想他的地帶或雅典靠攏。

  于是乎哲學家將屬下將佐,包括資深百夫長再度召集在一起,他在會議上面色嚴峻,首先承認了對布加羅圖姆城攻擊的失敗,并且附加上了“短期內我軍占領伊庇魯斯已成不可能之愿望”。

  而后布魯圖請求所有人說,如今應該何去何從。

  西巴拉斯和卡拉塔費米烏斯的建yì如舊,就是返回雅典城取得補給后,盡kuài配合喀西約開往利凡特海和埃及海的各個要害島嶼,并準備和帕提亞帝國簽訂攻守盟約,在李必達動手前,盡kuài壓制敘利亞,而后再推進到埃及,只要將此兩地的數個凱撒留下的軍團收伏,依托埃及為谷倉,還可有與李必達一較高下的資本。

  “為什么不可以迂回塞薩利亞地區,抄擊阿格里帕的后路,誘使逼迫他出來野外決戰呢?”布魯圖依舊不死心。

  但是這個想法被屬下堅決阻止了,西巴拉斯認為塞薩利亞多是貧瘠的山區,道路崎嶇難行,補給會跟不上不說,并且坐落在其要道上。屬于伊利里亞的利薩、薩羅那等城市。擁有強大的城防武裝。并且一心一意忠于凱撒與李必達,要是冒然走那里,可能陷于被動,遭到殲滅命運的可能是我們。

  另外,敘涅西斯也站起來說,他們埃托利亞騎兵已經遵守盟約和信義,增援布魯圖作戰大半年的時間,已不可能再繼續追隨下去了。因為來年春季時,他們需要耕作自家的園地。

  聽到同盟軍這個要求后,布魯圖雖然感到十分為難,但也站了起來,將臂膀伸出,表示要對敘涅西斯和他的騎兵們表示歡送,此刻年輕氣盛的卡拉塔費米烏斯也站了起來,義憤填膺地抨擊埃托利亞人說,“將軍經常會對兵士們說,有了你們我將無往不勝。但沒有你們我將一事無成。現在雖然春季的農耕即將開始,但戰爭正處在決定勝負的關鍵時刻。四千名貴邦的精銳騎兵是我們克敵制勝的法寶,現在閣下要將他們全部放歸鄉里去,難道還有比這更加荒謬不堪的事嗎?”

  “可是,我們現在的邦國和園地,就只有幼童與女人在打理了,若是我們繼續從事戰爭,那么即便勝利,家園也將徹底荒蕪,我們所誓言保護的邦民將餓死。”敘涅西斯躲開了布魯圖懇求的目光,有些內疚地如此說。

  “別忘jì李必達是曾經如何對待這個地區的反叛城市的,他曾一次性將數千市民販賣為奴,而埃托利亞同盟現在已站在共和黨派的陣營內,那么要是失去騎兵援護的我們遭到決戰失敗的話,你們也必將在戰后無法幸免。”卡拉塔費米烏斯用手擊打著胸脯,顯得異常激動,“為什么,我們可以犧牲雅典,你們卻不能犧牲掉山區里的鄉村?”

  “難道鄉村和城市有什么區別嗎?古來你們雅典犧牲他人利益的事情還少了!憑什么叫我們埃托利亞人承擔這一qiē。”敘涅西斯和許多部族的騎兵隊長,都憤怒地對對方的指責感到不滿。

  “現在同處在一個陣營里的我們,要不一同榮耀,要不一起滅亡!”

  而后,整個會議的場面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最終布魯圖漲紅臉,大喊道全部給我住嘴!這在先前一貫的風格來看,是很難想象的,因為布魯圖先前實行的向來是民主軍事制,與其說他像一支軍隊的統帥,不如說他更類似一位公正平和的仲裁者,他不會強求屬下發表觀點,更不會強制壓服屬下的觀點,實在遇到猶豫不決的情況下,就采取投票程序來解決,他個人絕不會將意愿強加上去。

  但這次布魯圖卻悲慟起來,他流著淚水,“為什么,為什么像凱撒和李必達這樣,破壞共和國的根基,凡事獨斷專行的國賊,卻能夠隨時聚集起一支鐵血的強大武裝,大部分的城市和鄉村都迫于淫威,接受他們的收買,或者被他們的暴力所恫嚇,根本唯唯諾諾不敢起來反抗。但像我們陣營里,曾經和現在,都匯聚了全共和國品德最優秀,心靈最高尚的人物,但卻屢戰屢敗,難道狡詐和殘暴真的要橫行在這個世界上嗎?那樣的話,我也沒什么可以挽留的了,我不會強求任何盟友和屬下為了理念而死去,我始終認為,理念是需要人高度自覺前去殉葬的,這也是它高于世俗的最根本原因。所以,敘涅西斯我最摯愛的友人,給我個擁抱吧,你們應該返回到家園當中,不用再繼續跟著我,一步一步走到絕路之上去。”

  說完,布魯圖就低下頭垂著眼淚,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慢慢伸開雙臂,而后強作出笑顏,對著敘涅西斯哽咽著說,“我覺得,此刻還是歡笑著離別比較好,所有的埃托利亞人都保重吧,帶著古代的邦國榮耀好好活下去,身為同樣為邦國而自豪的羅馬公民,絕對能夠體會你們的感受。”

  結果這讓敘涅西斯僵在了那里,他拒絕與布魯圖擁抱,而后轉身對著所有的部族騎兵隊長們說到,“雖然埃托利亞聯盟已沒落很久,但是它的榮耀和信義還必須得由我們來維護,我在這里以邦國執法官的名義下達命令,軍隊里有家有口的男子,即刻可以打點行裝與犒賞返回去;而單身的戰士,繼續跟隨我作戰,我本人不再回去了,如果羅馬和我朋友的共和滅亡的話,那我也遵守信諾,不再茍活在這個世界上。”說完,敘涅西斯將自己頭盔上的那根月桂枝葉鄭重取下,交到了自己十七歲的兒子手中,“帶著它,回去告sù你的母親,就說埃托利亞麥加蒙特家族的敘涅西斯,沒有辜負諾言和責任,即將長眠在他處的戰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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